这时,在两人不远处的公寓楼顶,有着两道血袍身影,在风中翩翩而立。
一个略显佝偻,看上去像个半百的老人,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另一人身后,宛如一个影子。
“主人,您的身体……”
那老人轻微地说道,似乎生怕打扰到那个主人。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地说道。
“不碍事的。你看他们,像不像我和特莉丝……当年的样子。”
他的声音很温柔,尤其是在说到“特莉丝”三个字时,那声音简直酥到了骨子里。
可越是这样,越是能证明他心中的苦痛无比之大。
“呜呜~呜呜~”
风渐渐大了起来,仿佛带着针刺般打在那个温柔男子的脸上,呼呼作响。
帽檐在强风的作用下,从男子头顶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头纯净的白发。
那白发不是老人的那种苍白,也不是患者的那种病态白,而是仿佛水一般的净白。
“呜呜呜~”
风声似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发剧烈起来。
“达克叔叔,你听这风声怎么愈发难听起来了呢?”
那温柔的白发男子回过头,一张俊美的脸上布满了泪花,眼神低迷地问道。
“可能是风,也在陪你哭泣吧。”
那名叫达克的佝偻老人满脸慈爱地笑着,可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哀伤。
……
而此时的文羡阳,却被那个女孩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说文羡阳是以力量取胜,那这个女孩就是以速度见长,如果换一个实战经验充足的人,或许力量是可以获胜的。
但文羡阳实战经验几乎为零,甚至还有些担心自己要是没有把握好力道,会不会伤到这个小姑娘。
这样顾头顾尾,导致文羡阳根本就没有碰到过那个女孩,反而是他自己浑身上下遍体鳞伤。
这些伤口虽不深,但也足以让文羡阳分神了。
“当!”
一把剑被击飞了起来,可这一次被挑飞的,却是文羡阳的剑。
那女孩见此,浅浅地笑了起来,犹如短暂绽放的昙花一般,美不胜收。
文羡阳刚准备用魔法反击,但却停了下来,痴痴地看着女孩的脸颊,久久未曾移开。
那女孩很漂亮,五官很是精致,像一朵冷艳的玫瑰。
当然,这朵玫瑰暂时还没有完全盛放开来,但终有一日,她一定会祸国殃民。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的?”
那女孩见文羡阳痴汉一样的表情,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很是不高兴地拿剑指了指文羡阳的脖颈处。
“不是,只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的。”
文羡阳嘴角轻轻扬起,一脸认真地说道。这下子,前世的的经验,就发挥了莫大的作用。
“油嘴滑舌!”
那女孩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悄悄泛起几抹羞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姬雅…”
“我叫文……”
“文什么?”
“不是不是,我叫艾克。”
文羡阳灿烂地笑着,以前他就很羡慕那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但他没有。
现在似乎有了,文羡阳看着眼前的女孩,突然很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包括自己重生的事情,还有自己古怪的姓氏,还有尼古拉斯院长他们过分地照顾………
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还不了解这个女孩。偶不,现在要叫姬雅了。
“姬雅,你是哪里人,是从西大陆过来的吗?那里的魔族是什么样的啊?是不是书中记载的那样,有着血盆大口,一口就能把人族吃掉的那种?”
文羡阳很是好奇地问道,而姬雅听到这些,却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一脸迷茫之色。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西大陆过来的?”
“看你的穿着啊,在书本上记录过,血袍鬼面是西大陆特有的穿搭。虽然你们没有戴上鬼面,但应该是顾及到身处东大陆,入乡随俗才摘掉的吧。”
“……”
姬雅微微张开了嘴,这是吃惊时的表现。
“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那魔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啊?我真的很好奇,书本上说他们就是怪物,以杀戮为乐……”
“这不对!”
还没等文羡阳说完自己从书本上得来的“资料”,姬雅却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不对,魔族其实和人族一样,都是两条腿两只胳膊,一个头。但魔族比人族强大许多,这也就导致了人族的忌妒。”
“人族觉得自己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所以他们恶意摸黑魔族,将魔族孤立,成为人人喊打的种族。”
姬雅蹲坐着,把头埋在怀里,似是哭诉着,似是埋怨着。
文羡阳静静地站在一旁,悄悄挪动了下步子,用身子将太阳光遮挡住。
“到现在已经快两百年了,我们魔族依旧是最底层的种族,臭水沟里的老鼠。也许两百年前,我们的确犯了错,但这和我们这一代有什么关系?”
“人族口头上说什么祸不及家人,可却压榨了我们整个种族两百年。”
文羡阳看着眼前啜泣的小丫头,心中不免升起怜惜之意。
“对啊,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犯了什么错?她又凭什么去承受这些怒火,就因为她的出身?荒唐!”
文羡阳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了姬雅的头上,揉了揉。两人无话,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情绪,彼此的心跳。
没过一会儿,一声强烈的嘶吼打破了这难得的唯美。
“艾克!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偷懒不练!等我抓到你,哼哼!”
宛如从天而降的声音,就像现在的广播一样,吓得文羡阳揉头的手明显一顿。
“这声音是?”
姬雅的情绪明显好些了,轻轻抬起头,露出一张俏皮的脸,略带好奇地问道。
“这声音是,尼古拉斯院长!”
瞬间,文羡阳感觉自己的屁股又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来不及多说,文羡阳瞬间就跑了出去。这要是去晚了,自己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看着文羡阳离去时狼狈的背影,姬雅摸了摸头顶,轻声笑了起来。
这一幕,仿若碧海映长空,无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