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衣云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匹声音,脸色一变。
“我杀人了,李爷爷,一个佣兵公会的女侍者。”云童苦笑道。
“对不起,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
“那些是帝国的军队?”李爷爷惊疑道。
云童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终归是逃不出去了。
说着,云童的目光看向了那黑洞洞的魔兽山脉。
临近夜晚了,普通人进入那处禁区必死无疑,光是最低级的野兽就足够要了云童的性命。
但是云童并没有退路,他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比起被捉住,还是拼死搏一把好。
如果真的有一天让他获得了修炼的办法,云童也会真的重新回到这里,夺回他属于自己的东西。
“云哥哥。”听着远处那震慑人心的隆隆声,提前回到家中的一个小女孩有些被惊吓到了。
“对不住了,彩衣妹妹。”云童摸了摸那少女肉嘟嘟的脸庞,而彩衣也是一只胳膊紧紧的抓住了云童。
“李爷爷,抱歉了。”云童不再多语,挣开了彩衣的手臂。
“等等,这个拿上。”正要走时,李爷爷急忙的从桌角下拿出了一本脏兮兮的书,书上有不少的地方被虫子驻了洞。
“这是……”云童有些疑惑的接过了书,问道。
“这是我爷爷那辈时进入魔兽山脉记载的一些东西,传到我这辈用处就不大了。”
“还有,孩子,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李爷爷的声音有些沙哑。
在最后的时刻,李爷爷没有去责怪云童,光是这种感情,就足够让云童感谢眼前的这位老人。
李爷爷也明白,云童不是那种欺男霸女的人,他的情感只不过比一般人要更加谨慎,细微。
“好。”接过书后,云童将它放入了怀中。
“对了,李爷爷。”
“孩子,快走吧。”看着李爷爷的样子竟然比自己还要着急,云童的心里也是划过一股暖流。
“谢谢您”。
……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云童闯入了魔兽山脉中。
随着一队士兵在木屋前停下,李爷爷高高的扬起了头,他努力的表现出自己的不屑。
“你们这群当兵的,有什么事找老夫?”
“这个人,是你这里的伙计吧?”
一个络腮胡大汉军官走上前来,展开了一副画像。
那是一位大约八九岁的少年,从额头到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目光锐利,虽是少年,但却遮掩不住他初见雏形的英俊。
一身锦罗玉衣,一看就是某户人家的公子哥。
这是,浅见?
看到画像后,李爷爷的脸色明显一愣,这上面不应该画的是云童吗?
李浅见,也是李爷爷收留的一个小乞丐,目前正跟着他做缝补星甲的生意。
“带走。”看到李爷爷的模样,络腮胡军官心里冷笑着,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浅见,他怎么……”李爷爷有些难以相信,这画像中的人,真的是那个浑身布衣都打满补丁的孩子吗?
“等等,你们抓错了吧……”李爷爷回过神来后,彩衣也被军官的几名手下拎了出来。
“你们这群坏蛋,快放开我爷爷!”彩衣剧烈的挣扎着,可无奈,她在这群士兵的眼中,就如同鸡仔一般弱小。
“烧了。”
络腮胡军官看着那间有些老旧的木屋,大手一挥。
随即,两名士兵跑了出来,他们的手中拿着两支点燃了的火把,扔向木屋内。
“我李衣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们,为何要毁我家业!”看到自己经营多年的房屋被毁,李衣云愤怒的吼道。
“家业,这屁大点的地方也是家业?”络腮胡军官冷笑道。
“这个人,是加略帝国的探子,你私自窝藏,犯了什么罪?”
络腮胡指了指画像上的人,一字一顿的的说道。
“株连九族。”
看着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木屋,李衣云的心仿佛都在滴血一般,终于,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噗的一声,吐出一口猩红色的血液。
“收兵。”
“对了,你告诉佣兵公会的人,缝补星甲以后来帝国府里找人,价格方面的话……”络腮胡收起了画像,对着身边的一名士兵吩咐道。
“毕竟他们每年也会给咱们利润,要求别提的太高了。”
“是。”
……
在魔兽山脉边缘处的一个草丛里,云童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刚才发生的每一幕他都看在眼里,年过古稀的老人吐血昏厥,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家业被毁。
“在你们锦衣玉食的生活里,难道这一间木屋就不算家业了吗。”
云童的眼眶通红,虽为同龄人,但他经历的却比别人多,自然也明白,纵使自己有这份心想去救人,可也无能为力。
李衣云爷爷也算是云童的父亲了,甚至云童这条命都是他给的。
这种愤怒而心情快冲昏的云童的大脑,在一瞬间,他都不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没有实力,一切都没用吗?
云童白嫩的拳头狠狠的打在了大树上,一缕鲜血从拳头处缓缓流下。
“我该怎么去救人?”思考了许久后,云童叹了口气。
魔岭帝国很广阔,以云童现在的接触不过是冰山一角。
帝国府的雄兵可不是吃素的,云童在五岁的时候就听说,参军最起码要达到星员三阶。
而现在的星员三阶,在云童的眼中简直就像神仙一般。
城中是回不去了,还是在这里待着吧。
云童深知没有老师的教导,自行修炼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件事情,但他愿意尝试。
为的就是给李衣云爷爷一丝希望,也给自己一丝希望。
夜色正浓,云童身上的星甲也如同他自己的心情一般,散发着阵阵凉意。
唯一的光亮也没有了,云童不敢踏入这片区域半步,周围很静,云童思绪也逐渐的冷静下来。
他枕着那破旧的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云童的脑海里还在想着下午李衣云爷爷缝补星甲时的手法,那种整个身体都仿佛和星甲混为一体的专注。
一勾,一撇,那手中的针线就如同刻刀一般,能精准的在星甲上留下一片片绽放的花朵。
因为距离太远,云童并没有听到那几名士兵所说的话,自然也不清楚,这次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