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不喝酒,会很难受,说也不是,笑也不是。我觉得丁娜备受煎熬,还要忍受许多风凉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们不是一路人,喝酒显然丁娜败了,但在我心中却胜了。
张小纯的江湖气太浓重,慈梅更不必说。
胖子胆小,甚至还没有猪勇敢,但他喜欢行走江湖,露宿风尘。
敲钟人都已枯木逢春,梨花盛开,这给了他无数启迪。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胖子的心中开始长草。
小姐姐的顾虑不无担忧,感情不是拴狗链,更不是九节鞭,无论逃脱与对抗,都挡不住胖子的路。
勇敢的胖子开始起飞,去寻找风一样的女子。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这是胖子最爱听的。
我想尽快结束战斗,打扫战场,送丁娜回府。
我催胖子买单,吧台说付过了。
“刘志强你帮我把这5瓶啤酒拿回宿舍,我们自己喝。”慈梅意犹未尽。
风和尘一样的女子起身上卫生间,我陪丁娜王春艳出来。
“她俩都没少喝,你留下来照顾一下,我没事,不用送,你跟梅姐说一声,我和春艳先走了。”
想陪的不让送,不想送的偏要陪。
丁娜对我也真放心。
这一纯一慈满嘴酒气,都能点着了,我不想引火烧身。
在丁娜面前,我是一根烧火棍子,遇见“纯慈”,充其量也就是个窜天猴。
胖子拎着啤酒,随我把送慈梅和张小纯送回宿舍。
宿管阿姨见了,骂道:“都这样了,还喝呢!”我们充耳不闻。
推门进屋,慈梅拽我:“国栋,胖子,你们别走,再陪我俩喝一会。”
这是拿我当下酒菜呢,果冻果冻的。
胖子把啤酒墩在桌上,一个一个扶稳。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估计撵他都不会走。
那个高个同学看见我们回来,挺知趣地出去了。
“把桌子横过来,咱们接着喝。”张小纯说。
我们主要就是请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和胖子把桌子调了个儿,胖子用牙咬开啤酒,我们就直接拿瓶吹。
胖子的小姐姐在老家,张小纯的对象在北京,都属于远水解不了近渴。两人各有所需,再加上酒精刺激,所以聊的热火朝天,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慈梅把酒倒在饭盆里,继续一口一口地闷着头喝。
我有点担心,怕她喝多了,好在是宿舍,大不了喝多了睡觉,所以没拦着她。
今天还是周末,马上要放暑假了,整个楼里都在喝酒,二楼女生宿舍里更是欢笑震天,不时传来啤酒瓶子倒地的声音。
这是我第二次来慈梅的宿舍,又坐在她的床上。猪头的故事已经讲完,讲名著吧,风牛马不相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慈梅太后,一醉方休。
我拿起瓶子,咕咚咕咚,酒真是个好东西。
“你说丁娜漂亮还是我漂亮?”慈梅忽然问道。
咕咚一下,我就岔了气,啤酒沫子顺着鼻子就出来了。
呛死我了。
两人落水,救娘还是救妻?
这根本不具有可比性,我不是替丁娜辩解。漂亮的概念不是五官在脸上的分布图,它包含着诸多因素。
慈梅问得太直白,太有针对性了。假如丁娜也在,我要是说错了,有人就会跳河。
但此时我别无选择。
“当然是你漂亮了。”仅从容貌身材、穿着打扮上看,丁娜都没法和慈梅相比,我擦着鼻涕眼泪实话实说。
其实爱情就是一个桃子,有硬有软,有大有小,每个人的摘法不同,吃到嘴里的感觉也不同。
有人宁吃烂杏一口,不吃鲜桃一筐。比如我吧,虽然这个杏上有一小块白斑。
“那你喜欢她什么?”慈梅问得我心惊肉跳。
是的,我也总问自己,我喜欢丁娜什么。
没有答案。她是唯一一个能让我痛苦流涕的女人,我在丁娜面前可以毫不掩饰自己。啤酒呛的不算。
我必须正视这个问题,借着酒劲,可以把话说清楚。
“丁娜单纯,大概男的都喜欢弱小,喜欢被保护的。”
“你觉得我怎么样?”
慈梅喝多了,我有些难堪。胖子和张小纯转战到另外一张床铺上去了。
慈梅杏眼迷离地看着我,勾魂摄魄,我的脚气又犯了,钻心的痒。我急忙躲开,挠起后脑勺来。
《永别了武器》里的亨利在爱上凯瑟琳之前风流成性,还得过一种不可告人的病,我和他有着本质的区别,我的欲望是有底线的。
如果存在一个乌托邦,我选择和丁娜共度良宵,有她这一瓢,够饮一辈子了。
慈梅起身要去卫生间,我不能陪她去,看她的样子没什么事。
胖子坐在张小纯的铺上,不时传来啤酒瓶子的声音,这俩还喝呢。
我问胖子:“什么时候回去,如果现在走,我就不上1号了。”
胖子说:“着什么急。”
我一出门碰到慈梅回来,我扶她坐到床上。
我说胖子不走,我还回来。
女生走廊里扔的都是瓜子壳、水果皮、塑料袋和酒瓶子,一楼的更多,宿管阿姨挨个敲门,劝大家别喝了,但是没有人听。
我想回屋,门锁着,一打开,大哥和小妹在叠罗汉。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还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