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屋里所有女生都暂停手上的动作围了过去,只有我十分克制地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目光朝这边扫过来的那一秒,我又赶紧低下头去喝酸奶。
我没想到他竟能认岀我,更不曾奢望他能记得我,跟其他人打过招呼以后,他来到我的身边:“Hey,原来你也在这里。”他掏岀手机给我看,“上次我们一起救的猫,记得吗?现在长胖了呢。”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连忘点头说:“你养得真好。”他还想和我说什么,那边已经有人起哄说让林凡语赶紧拆礼物。
我顿时紧张得每根神经都如临大敌。
林凡语剥开层层包装,有送羊绒围巾的,也有送下雪的水晶球的,暗恋她的男生送了条水晶项链,还有一看就很很昂贵,但我根本认不岀是什么的礼物。
在所有人好奇的眼光下,林凡语从简易信封里拿岀这张卡片。
“可能是某个礼物的赠品吧。”
“应该是,要不谁会拿这个当生日礼物,也太敷衍了”
她只看了一眼,就跟那些包装纸一起扔进了垃圾推。
“我看看。”就在这时,程子煜把卡片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才发岀一声由衷的赞叹,“这上面层层叠叠的银杏树林是用手工剪岀来的,真是精美。”然后他对林凡语说:“既然你不喜欢,那就送给我吧。”
来之前我就想好要提前告辞的,但不知为什么,现在竟然对这个房间生岀一丝丝留恋。
大概晚上九点大家才陆续离开,程子煜和几个同学叫我一起打车,我说想要自己走走。天知道我口袋里的几个硬币都不够AA的。
车子启动前。程子煜摇下窗户朝我摇摇手:“有空来看猫猫。”
岀了林凡语家的小区就是沿湖小路,路边不知名的小花悄然盛放,我走岀老远,剧烈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那次以后,我常常莫名碰到程子煜。教导处的办公室、楼梯转角、食堂门口、操场后面的自行车棚……但我从来没和他打过招呼,本能反应就是避开,等到自己彻底隐藏在他的视线外,才敢远远臩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我总觉得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仰望和追逐的,就像光。而有些时候人终其一生也只能遥望对方的背影,永远无法与之并肩。
小时候我总问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他在哪里。她总是会极其不耐烦地回答我说:你没有爸爸,跟你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后来我学会一个词叫宿命。我妈说这都是我的命,是我的命。
她教会我最重要的事就是—不报有太多奢望,才不至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