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个月你大哥哥当值,现在还没回来呢,晚些时候回来,自有院里管事的告诉他,我在你这里。”
“那就好,嫂嫂,不如今日我们就不要讲究规矩礼仪,让紫苏她们几个一块上桌,院里露天凉快,这一排的小红灯笼多好看,我们就把席面摆在院子里吧。”蒙芫芫眨着眼睛说道。
“行,今儿你是小寿星,你做主,紫苏、青黛你们一块过去帮忙。”端木瑜从善如流的应道,从小到大,家教严格,像今儿这样主子丫头坐一桌是从来没有的,这种感觉让她很新鲜。
香薷等人,搬桌子的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做菜的做菜,端菜拿酒点灯笼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院子里摆好了宴席。
蒙芫芫唤了几个人分头坐下,斟酒举杯,开心的吃喝闲聊起来,虽然酒水准备的是酒精度数极低的果子露,但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大家慢慢都有了些许醉意,个个小脸红扑扑的,也因着醉意都越发放得开,到后面竟然划起了拳来。
在笑闹声中,弯月渐渐高悬,月光如水一般晒在庭院中,蒙芫芫让采芷将事先做好的蛋糕端上来,这是她特意让采芷做的,不过没有烤箱、没有泡打粉、这里的面粉也没有高中低筋之分,做出来的成品与其说是戚风蛋糕,不如说是鸡蛋糕,不过对于没见过吃过的众人,今晚的蛋糕销路很不错。
在切蛋糕前,蒙芫芫依着现代的方式,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三妹妹许了什么愿望?”端木瑜好奇的问。
“说了就不灵了。”蒙芫芫巧笑说,其实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在现代的父母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希望自己也能平平安安,并且早日离开蒙家到外面过自己的小日子。
蒙芫芫忍不住心中嘀咕,氛围太差了,这古代的女子被各种规矩规范着,几个丫鬟又被尊卑的思想观念束缚着,都很难真正的放开玩,所以吃吃喝喝的差不多,饭桌上就渐渐安静下来,看上去有些冷场,看来还得我来撑场子。
“趁着高兴,不如我们来行酒令,输的人罚喝酒,如何?”
“这好!那我来做令主,行个‘喜上眉梢’令吧。”端木瑜话音刚落。
蒙芫芫就忍笑道:“那不行,论拽文嚼字,在场没一个能赢得了嫂嫂的,嫂嫂可不许欺负人,且这令我也不知道怎么玩,不如我们换个新花样吧,我做令主,我问问题,谁回答不上来,就喝酒,答上来,我就喝,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香薷连忙表示赞同。
蒙芫芫眼珠一转,出了题:“有一个干净的人和一个邋遢的人,同时去拜访好友,这位好友烧了一大桶水请两个人洗澡。现在请问诸位,洗澡的人该会是谁?”
采薇第一个坐不住,抢着开口:“当然是那个邋遢的人。”
“哈哈哈,采薇喝酒吧。”蒙芫芫含笑扬起一只手,指着采薇面前的酒杯。
“啊?小姐,我说错了吗?”采薇有些沮丧,青黛很是殷勤的给采薇的酒杯斟满了酒,放在她面前,“快喝快喝,哈哈。”
采薇一咬牙,一口闷了,等着蒙芫芫揭晓答案。
“洗澡的人是爱干净的人,而那个邋遢的人不喜欢洗澡,所以才会邋遢。”蒙芫芫望向采薇身边的青黛,笑眯眯的说道:“青黛,如果我拿刚才的问题问你,你认为呢?”
青黛笑着接话:“小姐刚才不是说了既然不是邋遢的人,那自然是干净的人?”
“青黛,干了吧!”蒙芫芫含笑又一次扬起手,像是摘下钓竿上钓着的活鱼。
青黛不可置信地看着蒙芫芫,采薇忙喜滋滋的给青黛斟满了酒,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哈哈,风水轮流转。
青黛悻悻然:“这是为什么啊?三小姐。”
“洗澡的该是那个邋遢的人,因为他需要洗澡,尤其是到别人家里做客的时候,总不能失礼。”
青黛目瞪口呆:“那刚刚采薇的答案,三小姐你说不对的。”
“青黛你也说了,那是采薇的答案,不是你的,而你的答案我可解答得合情合理呀?现在我以同样的问题再来问一次,谁能答得出?”蒙芫芫笑滋滋地扫视了众人一周。
采芷想了想,说道:“这个也不对,那个也不对,依奴婢说,两个人都没洗。”
“来,采芷,你也要喝一杯。”
“为什么?”采芷吃惊的站了起来。
“因为是两个人都洗了,邋遢的人需要洗澡,所以洗了;而干净的人喜欢干净,所以又洗了一次。”
采芷呆呆地看了蒙芫芫一瞬,郁闷的说:“奴婢竟然那么笨自己撞上来,脑门子怎么可能转得过三小姐呢。”
香薷“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见蒙芫芫看向了她,赶紧拿起酒杯一干而尽,“小姐好聪明,这个问题无论奴婢怎么回答,好像都得喝,奴婢自罚一杯好了,把这个问题留给少夫人吧。”
未等端木瑜和蒙芫芫说话,紫苏已抢先开口:“奴婢替少夫人答好了,两个人都洗了。”
“紫苏,你也得喝。”蒙芫芫无奈的摇摇头。
紫苏挑挑眉笑呵呵,很爽气地喝了面前的酒。
“你的答案是两个人都没洗,我的回答是干净的人觉得自己干净不需要洗澡,而邋遢的人因为不喜欢洗澡所以邋遢,邋遢的人无论在哪里他还是不愿意洗澡的。”
听完蒙芫芫的解答,采薇不满道:“小姐好坏,每个答案都不是,你这不是耍赖吗?”
“No!.......额,错!这个问题肯定有答案的。”蒙芫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情急之下竟然飙出了英文。
端木瑜脸上浮现一缕笑意,像是明白过来:“果然是很妙的问题,令官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答案自然是令官你说是谁洗,就该是谁洗了。”
“恭喜答对了!”蒙芫芫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心的笑着说:“为了这个精彩的答案,我喝一杯。”
这一笑惊艳了在场众人,谁又知一向低调的三小姐论美貌不输给四小姐,论才学不输给二小姐呢!
采薇等人被激起了好胜心,吵着求着蒙芫芫再来一题。
蒙芫芫想了一想,祭出赵大爷最经典的忽悠之作:“那好,听好了,树上骑个猴,地上一个猴,一共几只猴?”
青黛刚要开口,被端木瑜眼色止住。
端木瑜笑着问道:“三妹妹,你说的是‘骑’还是‘七’?”
蒙芫芫一怔,端木瑜果然的耳尖智商高啊,一出手就抓住关键点了,可惜啊,赵大爷的答案被她稍微发散发散,神仙也难猜了,蒙芫芫忍住笑答:“是‘骑’。”
“还好被少夫人听出来了,三小姐,这下奴婢答对了吧?是两只。”青黛很是得意地肯定地说。
“青黛,你又输了,来吧,这局是输了喝两杯。”
“啊?错哪了?三小姐......”,青黛急了。
“待会自然会说的,来,倒酒。”紫苏听话的帮忙倒了两杯酒,可怜的青黛一口气灌了下去。
采芷娇俏的脸上因激动,更显得红扑扑的:“小姐,是不是一只?树上骑只猴,地上是影子,所以只有一只猴!”
蒙芫芫心想,这丫头脑筋转得挺快的,这也是自己发散的答案之一,可惜你说出来了,那么她自然不会用了,“采薇给采芷倒酒。”
怎么会?采芷吃惊得张开了嘴,愣愣地喝下了采薇倒的两杯酒,两杯酒下肚,脸上泛起的红云更显得娇艳可爱。
端木瑜沉吟了一下,这时也开口了:“那就是三只,一只怀孕的母猴。”
蒙芫芫顿时笑得头磕倒在桌上,“啊哈!嫂嫂,该你喝了,你怎么那么可爱,啊哈哈......怀孕的母猴......怀孕......哈哈哈。”
端木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认罚地喝了两杯酒。
“那么到底是几只呢?”紫苏比较谨慎,见几个人接连认栽了,她可不敢乱猜。
“哈哈哈,嫂嫂虽然说得好笑,但她的思路可以说是对的,只是你要怎么肯定母猴只怀了一只小猴呢?也许是双胞胎,或者是三胞胎......”
蒙芫芫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已然大笑起来,东倒西歪。
采薇只得叫起屈道:“小姐挖坑给我们跳......”
香薷忙拦住她:“没大没小,像点样子”,然后看向蒙芫芫,笑道:“小姐,答案可见是,令官你说几只,就是几只。”
“恭喜你答对了!为了你这给力的答案,这一局,我也喝上两杯,采薇倒酒!”
采薇这时贼贼地探过头来,笑嘻嘻地说:“奴婢可知道了,以后凡是小姐出的题,答案就是令官说什么,就是什么!”
蒙芫芫敲了敲她探过来的脑袋,笑道:“那可不一定,我这就出一个实打实的问题给你,为什么大雁秋天要飞到南方去?”
采薇答道:“因为快入冬了,南方比较暖和。”
“肯定是错的,三小姐的问题哪有那么容易答出来,快点喝酒喝酒。”青黛在旁边起哄。
“是错的,答案是......”,蒙芫芫故意顿了顿,见众人紧盯着她,眼珠转也不转的,笑道:“因为走路去太慢了。”
大家先是愣了一脸,继而齐声大笑。
采薇笑得晕生双颊,说道:“不行了,不行了,笑得肚子疼,小姐,奴婢投降了,奴婢还是唱个曲子吧,不然今晚得喝趴下在这里。”
在大家的掌声中,采薇站起来唱了一首乡间小调,声音清脆悦耳,夜风轻拂,酒意上涌,一曲歌调让蒙芫芫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一想到自己的家人,一想到自己的遭际,一想到不可知的未来,她觉得她的眼泪富足的涌出眼眶,不由得看向天空倔强的想要它倒流回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