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砂早早起来,因为实在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索性继续修炼七老教给自己的吐纳呼吸法。
一吸一呼,白雾团团,萦绕于口鼻之间,轻吐浊气,一阵清凉灌透全身。
简单的吐纳之后,并没有前几次效果明显可能是身体适应了这种吐纳,在想要改变必须要经过日积月累,叶砂这样想着。
忽然,方老推门而入,见到叶砂在盘坐吐纳,口鼻萦绕白雾,肉身发出淡淡光泽,愕然惊道:“这吐纳法门谁教给你的?”
叶砂正在吐纳没想到会有人推门而入,连忙调整呼吸,下床行礼。
谁知道方老并没在意礼节,反而右手闪电般伸出,抓在叶砂右肩之上,一脸急切问道:“是不是那个方老头教给你的?”
叶砂只感右肩生疼想被撕扯裂开一般,叶砂咬住牙,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回师傅,是七老教的。”
方老一边无意识松开双手,一边喃喃自语,叶砂捂住生疼的肩膀,一边不解看着师傅,识趣的没有张口问。
方老忽然眼神犀利如电,似直透人的心底,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此吐纳法门,虽然浅显易懂,又极容易入门上手,实在是锻体入门最好的吐纳法门,但此法门甚是妖邪,当年七老头还是‘飞泉洞天’座上长老,却因在本门四象石碑悟出这个法门,不顾众师兄弟阻拦相劝,毅然归隐山村,终日研究此法门如痴如醉,不分昼夜,神智迷离,宛如入魔,众师兄弟各种办法相继无果之后,又想起他喜爱小孩子所以为其领养一个小女孩让其照顾,近来才渐渐恢复正常。”
叶砂愕然怔住,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等因由。
方老缓缓又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他又将此法门传授于你,想来已经没有什么大事,这么好的法门若失传实在可惜,你可以继续修炼,但万万记住,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立刻废弃这法门。”
叶砂惊疑不定,心中打鼓,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方老自己昨夜所看到的。
忽然,方老大手一挥,打断了叶砂思路,说道:“既然你修了此吐纳法门,那大荒之行我就更放心了。”说着走出门去,又道:“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带你去大荒。”
叶砂一耸肩想到可能是噩梦罢了,随又跟着方老来到外面。
方老一手抓住叶砂,口诀轻诵,忽地离地而起,朝天际飞去。
叶砂在空中,凌风吹的衣衫猎猎作响,视野广阔,远眺之下,山川大地尽在脚下,俯视着自己生活的居所,充满了震撼。
山河壮丽,苍茫大地,尽收眼底,让人心胸壮阔,天地万物全在脚下,让人忍不住生出气吞山河的壮志豪情。
直至半个时辰之后,二人才缓缓落地,刚才飞行带来的震撼,让叶砂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修行吗。
方老轻吐一口浊气,强大凌厉的气势收敛,多了几分祥和宁静。清风微拂,衣衫轻飘,给人出尘遗世的感觉。
方老打量着周围,微微点头,对这叶砂言道:“这里不错,此地没有上古遗种,留点心在这生存半年够了。”
四周苍茫大树直插云霄,远方传来似有若无的低吼,叶砂忍不住心中打鼓,这可是大荒,荒兽蛮行,让我在这活?
望向方老,希望良心发现带自己回去。
谁成想方老瞥了叶砂一眼,彷佛没看到,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递给叶砂后,话都没留一句,冲天而起,飞向云际。
叶砂呆呆看着手中的剑,打量看着,剑长两尺有余,剑身玄铁而铸,透出淡淡寒气,剑柄纹有金龙图案,一看就不是凡品。
叶砂收起剑来,心道这是自己在这里最大的依仗,千万不能丢失。
叶砂看向周围,苍天巨木,遮天翳日,使得森林更添了几分阴森,远处簌簌作响的声音由远及近,叶砂心中打鼓,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必须要先找到一处住所。
按照刚才方老带着自己在天上飞行时候的记忆,依稀记得前方有一处山洞,想到这里,叶砂不敢在停留,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周围情况,一边向前方山洞走去。
纵横交错如蛟龙般地根茎,附生着蕨地衣,苔藓以及不知名的植物,使道路更加险阻。
突然绿光一闪,一道绿光射了出来,径直飞向叶砂,叶砂惊异之下,根本来不及闪躲,只靠本能将身子堪堪一闪,只感觉左臂传来剧痛。
叶砂捂住左臂不让其失血过多,惊怒望向前方。
这是一条绿色的蛇,速度极快,且一击而退,它能有成年人大腿粗细,长能有六七米,浑身绿色鳞片,在这片绿色海洋之中更难以发现,此刻它正对着叶砂,半截身子人立而起,‘嘶嘶’吐着蛇信。
叶砂心惊之下,并没慌乱,他明白如果现在有一点惊慌的表情,绿色大蛇必定发起攻击。蛇在等着时机,叶砂未尝不是在等。
叶砂左臂流出黑色的血水,而且整个左手已经麻痹僵硬,叶砂知道不能再等,右手按住剑柄,只要大蛇敢冲过来,叶砂必定反手拔剑,将其一刀两断。
大蛇显然有极高的智慧,不冒然攻击,它在等,等叶砂毒发麻痹全身。
叶砂显然等不得,此刻全神贯注,盯住大蛇一举一动,令他失望的是大蛇并没有攻击,叶砂心底一横,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时候拼的就是速度,谁慢一丝,谁立刻毙命。
叶砂右手按住剑柄,左脚向前一迈,大蛇显然受了刺激,以为叶砂要先手,再也等不住,顺势蓄力拔起,冲向叶砂,只见一道绿光冲向叶砂,速度极快。
叶砂反手拔剑,向前一挥,完全是凭本能的一剑,寒光闪过,一刀两断,绿色大蛇两截身子在地上蜷缩,翻卷,一会便不再动,显然已经毙命。
叶砂精神一松,险些站立不住,摇摇晃晃,强打起精神,告诉自己这里千万不能歇,周围一切都是未知,说不准哪里就出突然出现攻击。
叶砂左手瘫软,用不上一点力气,叶砂心惊没想到这畜生的毒竟然如此厉害。忽地心中一动,利用剑小心翼翼将大蛇的毒牙撬下,放入袋中,心道,这东西可以说不定可以救命。
叶砂不敢贪恋这蛇肉蛇皮,害怕自己在剥刮时遭受偷袭,那就得不偿失了。
叶砂强打起精神,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前继续前行。
却在一个巨木之上,见一人嘴角一翘,轻笑道:“好小子。”
还好山洞并不算远,一路上也没遇到危险,要不然还真是凶多吉少。
叶砂站在洞口前,看向黑黝黝的洞窟,现在有伤,不敢深入,就地生火之后,拿出方老给自己的驱毒丹药,服下之后,靠着火堆,盘坐吐纳起来,这里不比自己住处,叶砂不敢深入吐纳,只敢浅层次呼吸而已。
半个时辰后,叶砂睁开双眼,左臂已经恢复正常,虽然不能过度用力,但不影响活动,要想半年在这里居住,比先将之前在这里的凶兽杀掉,不然太不安全,想到这,叶砂左手拿起一根火把,右手握住剑,想洞穴深处走去。
洞窟内一片漆黑,阴风阵阵,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叶砂借着火光,看到地上皆是一些形态各异的骨骼,带着淡淡的腥臭几乎已经淡无可闻,想来是日已久,叶砂心底一凉,暗恨自己如此鲁莽,这里如此多的骨骼,必定有一方兽王,接着叶砂借着火光看着地上的骨架,轻轻一捏,骨架瞬间解体,这时,叶砂把悬的心放下了。心道这里可能之前是一方兽王,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这个洞穴被废弃,而其他凶兽摄于兽王之威一直没在此居住。
想到这里,叶砂心中一定,举起火把向洞穴里面走去,右手提剑,即使如此,叶砂也不敢放松,他不敢笃定里面到底是什么样。
洞窟不深,果然并无异样,叶砂借着火把将最后一点路看的彻底,是条死路,叶砂这才彻底放心下来。日后可以在这居住,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
现在天色尚早且叶砂并没有打算在洞穴中畏缩,只找到歇脚的地方便是,而且自己还得找到食物跟水源,要想在这里生活下去,两者缺一不可。
叶砂提着剑,站在洞穴前,看向那郁郁森森的大荒深林,自从上次吃了亏之后,叶砂还是低估了大荒的危险性,不敢在掉以轻心。
巨木森森,叶砂即使站在洞穴前,也看不清事物,无奈下还是要自己摸索的前进,而且不能离开太远,意外谁也说不准。
正走着,叶砂眉头一挑,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只蓝色花纹的鹿,看起来亲人无害,叶砂一喜,连忙蹲下身子躲在树木背后,等待可以出手的时机。
这只蓝色鹿实在惹人喜爱,光滑的细毛如绸缎一般,四肢细长,圆圆脑袋上长了如同树枝杈一般的鹿角,淡淡蓝色光泽赋予其上,若隐若现的闪烁。
叶砂若可以实在不想杀他,但这就是大荒弱肉强食,就是铁的法则。
蓝色鹿正在低头吃草叶,叶砂瞅准时机,右手按住剑柄,双腿收缩,深呼吸一口,‘唰’借着脚下的冲力,叶砂如闪电般冲出,手中的剑闪闪发光,似一只渴望鲜血的恶魔,贪婪看向猎物。
蓝色鹿发现之时早已来不及,正当叶砂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蓝色鹿前蹄离地,呦呦一声鹿鸣,鹿角蓝色光芒大盛,并且有‘噼里啪啦’的响声,正当叶砂剑刺到鹿身之时,‘嘭’一声在其鹿角之上竟然发出蓝色雷霆,叶砂大惊,被狠狠射中之后,重重瘫倒在不远处。
全身瞬间麻痹,动弹不得,面色苍白,浑身蜷缩,阵阵痉挛,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蓝色鹿看着远处瘫软的叶砂,并没有再次发起攻击,呦呦一声鹿鸣,蹦蹦跳跳离去了。
叶砂瘫倒在地上有苦难言,一次又一次的试图站起身来,可全身麻痹,根本不听自己使唤,叶砂慢慢调整呼吸节奏,这种吐纳法神秘莫测,保不准可以治疗麻痹,叶砂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一种方法姑且一试。
果然,这种吐纳法门当真有效,叶砂慢慢恢复知觉,不再全身痉挛暗自松了一口气,叶砂叹了口气,看着周围的巨木丛林,这大荒其中危险,难以言表,自己明明已经非常小心,哪成想一只人畜无害的鹿竟然可以掌控雷电。幸好只是麻痹,没有攻击性,否则凶多吉少。
叶砂身心俱疲,摇摇晃晃回到山洞,生起火来,盘坐在一旁,细细吐纳,小半时辰之后,又提剑起身寻找猎物。
这次叶砂遇见的一只豪猪,身体宛若一座土丘,背上棘刺乌黑之中透着寒光,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善类。
叶砂深吸一口气,蹲着树后,心中默默打量,这头豪猪,皮糙肉厚,但想来在这柄剑下也并没有什么用,脊背上棘刺通体乌黑,细看之下有淡淡血迹在其上,在心中模拟它能进行的所有攻击手段之后,叶砂屏气凝神,等待时机,希望一击必杀。
这是自己在贫民窟与其他人争抢食物,从小到大,学来的技艺。
果然,豪猪并没有发现叶砂,在四处寻食,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防御上。
叶砂眼光凌厉,双脚用力,拔地而起,手握长剑,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如同闪电一般,等豪猪反应过来之时,脑袋已经被削掉一半。
叶砂松了一口气,不敢就地收拾,拖着豪猪的身体先回洞穴之后才敢收拾。
叶砂在洞穴深处升起一堆火,看着如同小丘般的豪猪尸体,一道道赤霞闪烁,豪猪的肉晶莹透滑,流动着淡淡霞光,心中大喜,连忙架起支架,手起刀落下将尸体分成好几大块,架在支架上烧烤。
未等烤熟,豪猪的肉闪动着赤霞,肥硕的大腿金黄油亮,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啪啪’的响声,令人垂涎三尺。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豪猪,这是异种,若不是方才被叶砂偷袭而成,正面相抗,胜负难说。
叶砂很有耐心,反复反转,认真烧烤着,时不时摆弄着火苗,显然不是第一次烧烤。
大腿与胸脯金黄中泛起赤霞,香气萦绕三尺,越发越诱人。
叶砂拿起长剑,割开鲜脆金黄的血肉,填入口中,满嘴芬芳,入口即化,香气萦绕于口鼻之间,口水都快溅出。
叶砂闭着双眼回味无穷,满脸陶醉,这一口下去,浑身舒泰,仿佛全身毛孔张开,极是美妙。
叶砂再也忍不住,再次撕下一大块肉还流动着赤霞,大口吃起来,转眼间原本小山丘这么大的尸体变成三分之一也不到。
叶砂捂着肚子疑惑不定,自己什么时候胃口这么大了,而且还竟然感觉没吃饱。
望着金黄脆皮的血肉,如此美味,实在难以克制,叶砂不再想其他,狼吞虎咽起来。
霞光闪烁,香气弥漫,这浓烈的香气太过诱人。
小半个时辰过后,豪猪尸体已经全进入叶砂腹中,他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一脸满足与陶醉。
忽地站起彷佛想起什么来,叶砂站起身来,看着地上散落的豪猪背上的棘刺,乌黑中透着寒光,叶砂心道这可是好东西。连忙收起来,如获珍宝。
叶砂躺在石头上,借着火光看着洞穴石壁上胡思乱想。突然如针扎般跳起,顺手拿起火把照向洞穴石壁,借着微弱的火光,洞壁之上赫然刻着什么东西,细看之下,竟然刻写着各种神怪鬼魅,形态各异,但无一不是张嘴瞋目,骇人万分。
一股诡异冷风吹过,寒冷彻骨,让人脊背发凉,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地。
这是一个神秘且阴森的洞穴,不知道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人为之颤栗。
叶砂深吸一口气,拿起火把靠近石壁,方才看清,这竟然是战谱!
记载着上古神灵对抗洪荒灵种,一个又一个的战例,记载着无穷的奥秘,
上古鲲鹏拔空九万里,吞吐天地,洪荒麒麟,踏日月斩星辰,法诀轻捏之间,山河倒灌。
叶砂越看越专注,屏气凝神,眸子不曾眨动一下,彷佛就要陷入其中。
战谱越发越真实,一举一动之中仿佛就要冲天而起,只见上古人皇手握旌旗,挥舞之间,千军万马挟雷霆万钧之势冲天而起,而其所对立的竟然是太古真龙,霸天绝地,一声龙啸,宛如世间末日,金色巨爪遮天蔽日,龙尾挥舞,彷佛就要隔断整个天地。
叶砂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简单的线条勾勒,竟然能描绘出如此史诗般的战斗,令人震撼。
叶砂渐渐下意识跟着战谱之中运动,叶砂悟性惊人,在其体表竟然有纹络浮现,晶莹而灿烂。
叶砂深陷而不自知,一举一动之间带动着赤霞神曦,刚吃完豪猪的血肉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已经由内而外散发出,叶砂体内血气隆隆作响,精血流动之间带动神曦。
这不知何人留下的战谱,竟然正好锲合锻体境锻体之用。
叶砂完全沉浸在这战谱之中,下意识跟着战谱运动,纹络显现全身,神曦弥漫,赤霞闪烁,晶莹而又圣洁,宛若羽化飞仙一般。体内血气翻滚,精血隆隆,叶砂肉身发出淡淡光泽,举手投足间,带动罡风猎猎。
叶砂闭着双眸,神曦赤霞流转全身,不断蜕变,这一夜,叶砂得到难以想象的好处,全身得到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