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纤云柔动,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叶砂仰卧在一处巨石之上,嘴里叼着根草茎,慵懒的望着天空云卷云舒。
离开洛都半月有余,与其在各种都城穿梭,叶砂更喜欢在大荒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贫民窟本身对都城有敬畏,还是因为早先在大荒试炼更喜欢这种自然的感觉。
叶砂也不清楚,而且自从另辟丹田之路后,叶砂更亲近自然,在大荒之中更如鱼得水,这让他更不喜在城镇之中。
这种在大荒惬意的生活让叶砂很舒服,所有的事情让他去吧。
佛子也好,证道也罢,总得让人休息休息不是。
正想着呢,一阵音破之声传来,却见一位白衣杉杉,书生模样的人,落在叶砂面前。
叶砂满头黑线,还没喘口气呢,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来人正是寒长生。
只见他手持一柄纸扇,温润玉目,笑盈盈得看着叶砂。
“怎么了又?”叶砂没好气的问道。
寒长生一怔,尴尬得笑了笑说道:“叶兄好像不欢迎我啊。”
“你让人打搅了午睡,你会客客气气的么?”叶砂白了他一眼。
“嘿嘿,”寒长生嘿嘿一笑,厚着脸皮过来示意叶砂往旁边靠靠,自己也想坐。
“啧。”叶砂动了动身子,巨石空出一块,算是给他让空了。
寒长生也不觉得脏,也不吹吹,直接就躺在巨石上,两人望着这天空,也不说话,静静看着。
叶砂也不管,眼睛微眯,小憩一会。
半晌,寒长生突然来了一句:“现在彻底适应了么?”
叶砂眼睛都不睁开,就嗯了一句。
”法门,术法都可以正常催动?”
叶砂深吸一口,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空。
沉默良久,说道:“我身上本就没有什么法门可说,不过好在《荒经》不愧是母经,并未受到影响。“
”而《杀生》的话虽然不能以灵气催动,但是可以用血肉精华,也算勉强可用。《破妄经》本就是辅助经文更谈不上能不能催动。”
寒长生沉吟一会,面色凝重说道:”你给我的吐纳法门,我请教我师尊,实在太过妖异,的确会对修行都很大的裨益,但是似乎跟魔有丝丝地联系。“
见叶砂不说话,寒长生又说道:”而那《杀生》就更妖异,你施展之后,根本就是换了另一个人。这些法门。”
寒长生顿了顿看了叶砂一眼说道:“这些法门,就像是在借助魔的力量。”
“以浑身血肉精华献祭给魔,然后可驱动无上法力。”
叶砂心脏猛地一缩,有个声音在心里回响,其实,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吧,你只是不愿面对,你太迫切需要力量。
反而不愿去面对真相。
《杀生》本来就妖异,不然梵音神僧这种天地间顶尖的人物,怎么会被逐出梵音。
真的就是在借助魔的力量吧。
寒长生看到叶砂脸色铁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道“这法门还是不要用了,吐纳法门像是一柄钥匙,开启你跟魔的联系,《杀生》就是让你借助魔的力量,之前你在东土逃离几大世家的追杀,就是借助魔的力量。”
叶砂猛地一抬头,怔怔说道:”我,我那时并没有用《杀生》,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脱困出来了的。“
寒长生一惊,:”没用《杀生》你是怎么借助魔的力量?“
叶砂摇摇头,极力回想却没有一丝记忆。
“难道,你身上还有其他跟魔有联系的东西?“寒长生摸索着下巴,分析道。
”当日发生了什么。“叶砂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寒长生深吸一口气,:”我是听门中长老说的,可能有些偏差。“
叶砂没插话,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寒长生将所知道的都说给了叶砂。
在听到自己以魔的姿态面对大家名宿,身子不自主的抖了一下。
后面听到以佛家大法力镇退众人,叶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寒长生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以身囚魔难免会被魔反噬。”
虽然对外界解释自己以身囚魔,这虽然能解释,但是自己囚没囚魔还不知道么。
那种力量是在哪里来的?
到最后自己会不会真的变成魔?
叶砂自嘲笑了笑,摇了摇头。
梵音佛子入魔,想想真是可笑。
看到叶砂低沉着脸没有说话,自己也不好继续说。
两人沉默良久,寒长生先打破说道:“接下来准备去哪,你现在的道路非同小可,整片天地都在关注着你。”
叶砂怅然望天,把嘴中的草茎吐掉说道:“现在都知道我是个半废之人,正好趁这个机会到处走走。”
寒长生点点头说道:“可以,你的秘密我任何人都不会说,我以未来证道之路起誓。”
叶砂一惊,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寒长生一脸正色说道,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何?”叶砂不解问道。
而寒长生却淡然一笑道:“什么为何。“
叶砂不再看他,继续仰卧,望着天空,说道:“干嘛对我一个半吊子佛子这么上心。“
“是啊为什么。“寒长生一样仰卧着,望着天际说道:”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跟你也未经过生死,而你身上秘密太多太多,每一条都可以触动老一辈的神经。“
叶砂苦笑摇摇头,没说什么。
寒长生深吸一口气,轻吐出一口浊气,冷不丁的笑了一声,像是自嘲:“我也不清楚,但是怎么说呢,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朋友的,自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觉得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无关其他,而我看人也比较准,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跟你做个朋友想必差不了。“
叶砂挠挠头,其实自己在贫民窟的时候也没多少朋友,都是在狗嘴里面抢食吃,哪来的什么朋友。
听到寒长生以证道之路起誓,着相当于拿修士一生来保证,日后食言的话,心魔将会伴随一生,这在证道路上是致命的,轻则修为大损,修行之路彻底断送,重则神识泯灭,只留一具躯壳。
忽地叶砂想起来,自己丹田道伤在敬月谷传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砂相信谷主为人以及萧倾樱,但是这个消息的的确确传出来了,到底为什么,必须要回敬月谷,看看到底出什么变故了。
看着叶砂陷入沉思,寒长生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其实说是我是长生谷第一人,怎么可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被谷内推崇出来代表谷内的。“
“到现在为止,我连谷主的面都没见过。“寒长生双手拄着身子,仰着脑袋。
“什么?“叶砂一惊:”这怎么可能,你师尊不是谷主?“
寒长生苦涩说道:“是,但是我谷中法门奇特,不需要刻意传法,即使我与师尊相见,也是相隔甚远,以神识交流。“
叶砂沉吟一声问道:“传说你们谷主自传承至今,一直活到现在?“
寒长生摇摇头说道:“无稽之谈,谁人能真正逆天。“
看到寒长生也不愿提起,自己也不好问什么,话题一转:“我准备起身去敬月谷。“
“敬月谷?“寒长生问道:”去哪干什么?“
“之前我丹田被毁的消息,就是在其中传出。“叶砂又说道:”我怕其中生了变故。“
“会不会谷内之人出卖你?”寒长生眉头一皱说道。
“不可能,肯定有什么变故发生。“叶砂神色凝重。
“好,但是我不能在逗留了,谷内传我回去。“
“敬月谷,我自己一人没事,之前不也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叶砂淡然一笑。
寒长生点点头,也没有在说什么,但是眉头紧锁,心事不解。
叶砂也看得出来,重吐一口浊气,但是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在巨石上,静静任着时光消逝,这时候要是有凶兽过来,可真的倒了八辈子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