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8412800000005

第5章

天很热,而全国的人心都凉了,北平陷落!

李四爷立在槐荫下,声音凄惨的对大家说:“预备下一块白布吧!万一非挂旗不可,到时候用胭脂涂个红球就行!庚子年,我们可是挂过!”他的身体虽还很强壮,可是今天他感到疲乏。说完话,他蹲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一条绿槐虫儿。

李四妈在这两天里迷迷糊糊的似乎知道有点什么危险,可是始终也没细打听。今天,她听明白了是日本兵进了城,她的大近视眼连连地眨巴,脸上白了一些。她不再骂她的老头子,而走出来与他蹲在了一处。

拉车的小崔,赤着背出来进去的乱晃。今天没法出车,而家里没有一粒米。晃了几次,他凑到李老夫妇的跟前:“四奶奶!您还得行行好哇!”

李四爷没有抬头,还看着地上的绿虫儿。李四妈,不像平日那么哇啦哇啦的,用低微的声音回答:“待一会儿,我给你送二斤杂合面儿去!”

“那敢情好!我这儿谢谢四奶奶啦!”小崔的声音也不很高。

“告诉你,好小子,别再跟家里的吵!日本鬼子进了城!”李四妈没说完,叹了口气。

剃头匠孙七并不在剃头棚子里耍手艺,而是在附近一带的铺户作包月活。从老手艺的水准说,他对打眼,掏耳,捶背,和刮脸,都很出色。对新兴出来花样,像推分头,烫发什么的,他都不会,也不屑于去学——反正他做买卖家的活是用不着这一套新手艺的。今天,铺子都没开市,他在家中喝了两盅闷酒,脸红扑扑的走出来。借着点酒力,他想发发牢骚:

“四太爷!您是好意。告诉大伙儿挂白旗,谁爱挂谁挂,我孙七可就不能挂!我恨日本鬼子!我等着,他们敢进咱们的小羊圈,我教他们知道知道我孙七的厉害!”

要搁在平日,小崔一定会跟孙七因辩论而吵起来;他们俩一向在辩论天下大事的时候是死对头。现在,李四爷使了个眼神,小崔一声没出地躲开。孙七见小崔走开,颇觉失望,可是还希望李老者跟他闲扯几句,李四爷一声也没出。孙七有点不得劲儿。待了好大半天,李四爷抬起头来,带着厌烦与近乎愤怒的神气说:“孙七!回家睡觉去!”孙七,虽然有点酒意,也不敢反抗李四爷,笑了一下,走回家去。

六号没有人出来。小文夫妇照例现在该吊嗓子,可是没敢出声。刘师傅在屋里用力地擦自己的一把单刀。

头上已没有了飞机,城外已没有了炮声,一切静寂。只有响晴的天上似乎有一点什么波动,随人的脉搏轻跳,跳出一些金的星,白的光。亡国的晴寂!

瑞宣,胖胖的,长得很像父亲。不论他穿着什么衣服,他的样子老是那么自然,大雅。这个文文雅雅的态度,在祁家是独一份儿。祁老太爷和天佑是安分守己的买卖人,他们的举止言谈都毫无掩饰的露出他们的本色。瑞丰受过教育,而且有点不大看得起祖父与父亲,所以他拼命往文雅,时髦里学。可是,因为学的过火,他老显出点买办气或市侩气;没得到文雅,反失去家传的纯朴。老三瑞全是个愣小子,毫不关心哪是文雅,哪是粗野。只有瑞宣,不知从何处学来的,或者学也不见就学得到,老是那么温雅自然。同他的祖父,父亲一样,他做事非常的认真。但是,在认真中——这就与他的老人们不同了——他还很自然,不露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很俭省,不虚花一个铜板,但是他也很大方——在适当的地方,他不打算盘。在他心境不好的时候,他像一片春阴,教谁也能放心不会有什么狂风暴雨。在他快活的时候,他也只有微笑,好像是笑他自己为什么要快活的样子。

他很用功,对中国与欧西的文艺都有相当的认识。可惜他没机会,或财力,去到外国求深造。在学校教书,他是顶好的同事与教师,可不是顶可爱的,因为他对学生的功课一点也不马虎,对同事们的应酬也老是适可而止。他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个相当的距离。他不故意地冷淡谁,也不肯绕着弯子去巴结人。他是凭本事吃饭,无须故意买好儿。

在思想上,他与老三很接近,而且或者比老三更深刻一点。所以,在全家中,他只与老三说得来。可是,与老三不同,他不愿时常发表他的意见。这并不是因为他骄傲,不屑于对牛弹琴,而是他心中老有点自愧——他知道的是甲,而只能做到乙,或者甚至于只到丙或丁。他似乎有点女性,在行动上他总求全盘的体谅。举个例说:在他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他早已知道什么恋爱神圣,结婚自由那一套。可是他娶了父亲给他定下的“韵梅”。他知道不该把一辈子拴在个他所不爱的女人身上,但是他又不忍看祖父,父母的泪眼与愁容。他替他们想,也替他的未婚妻想。想过以后,他明白了大家的难处,而想得到全盘的体谅。他只好娶了她。他笑自己这样的软弱。同时,赶到他一看祖父与父母的脸上由忧愁改为快活,他又感到一点骄傲——自我牺牲的骄傲。

当下过雪后,他一定去上北海,爬到小白塔上,去看西山的雪峰。在那里,他能一气立一个钟头。那白而远的山峰把他的思想引到极远极远的地方去。他愿意摆脱开一切俗事,到深远的山中去读书,或是乘着大船,在海中周游世界一遭。赶到不得已的由塔上下来,他的心便由高山与野海收回来,而想到他对家庭与学校的责任。他没法卸去自己的人世间的责任而跑到理想的世界里去。于是,他顺手儿在路上给祖父与小顺儿买些点心,像个贤孙慈父那样婆婆妈妈的!好吧,既不能远走高飞,便回家招老小一笑吧!他的无可如何的笑纹又摆在他冻红了的脸上。

他几乎没有任何嗜好。黄酒,他能喝一斤。可是非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决不动酒。他不吸烟。茶和水并没有什么分别。他的娱乐只有帮着祖父种种花,和每星期到“平安”去看一次或两次电影。他的看电影有个实际的目的:他的英文很不错,可是说话不甚流利,所以他愿和有声片子去学习。每逢他到“平安”去,他总去得很早,好买到前排的座位——既省钱,又得听。坐在那里,他连头也不回一次,因为他知道二爷瑞丰夫妇若也在场,就必定坐头等座儿;他不以坐前排为耻,但是倒怕老二夫妇心里不舒服。

北平陷落了,瑞宣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出来进去,不知道要作什么好。他失去了平日的沉静,也不想去掩饰。出了屋门,他仰头看看天,天是那么晴朗美丽,他知道自己还是在北平的青天底下。一低头,仿佛是被强烈的阳光闪的,眼前黑了一小会儿——天还是那么晴蓝,而北平已不是中国人的了!他赶紧走回屋里去。到屋里,他从平日积蓄下来的知识中,去推断中日的战事与世界的关系。忽然听到太太或小顺儿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似的,从世界大势的阴云中跳回来:他知道中日的战争必定会使世界的地理与历史改观,可是摆在他面前的却是这一家老少的安全与吃穿。祖父已经七十多岁,不能再去出力挣钱。父亲挣钱有限,而且也是五十好几的人。母亲有病,禁不起惊慌。二爷的收入将将够他们夫妇俩花的,而老三还正在读书的时候。天下太平,他们都可以不愁吃穿,过一份无灾无难的日子。今天,北平亡了,该怎么办?平日,他已是当家的;今天,他的责任与困难更要增加许多倍!在一方面,他是个公民,而且是个有些知识与能力的公民,理当去给国家作点什么,在这国家有了极大危难的时候。在另一方面,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平日就依仗着他,现在便更需要他。他能甩手一走吗?不能!不能!可是,不走便须在敌人脚底下作亡国奴,他不能受!不能受!

出来进去,出来进去,他想不出好主意。他的知识告诉他那最高的责任,他的体谅又逼着他去顾虑那最迫切的问题。他想起文天祥,史可法,和许多许多的民族英雄,同时也想起杜甫在流离中的诗歌。

老二还在屋中收听广播——日本人的广播。

老三在院中把脚跳起多高:“老二,你要不把它关上,我就用石头砸碎了它!”

小顺儿吓愣了,忙跑到祖母屋里去。祖母微弱的声音叫着,“老三!老三!”

瑞宣一声没出的把老三拉到自己的屋中来。

哥儿俩对愣了好大半天,都想说话,而不知从何处说起。老三先打破了沉寂,叫了声:“大哥!”瑞宣没有答应出来,好像有个枣核堵住了他的嗓子。老三把想起来的话又忘了。

屋里,院中,到处,都没有声响。天是那么晴,阳光是那么亮,可是整个的大城——九门紧闭——像晴光下的古墓!忽然的,远处有些声音,像从山上往下轱辘石头。

“老三,听!”瑞宣以为是重轰炸机的声音。

“敌人的坦克车,在街上示威!”老三的嘴角上有点为阻拦嘴唇颤动的惨笑。

老大又听了听。“对!坦克车!辆数很多!哼!”他咬住了嘴唇。

坦克车的声音更大了,空中与地上都在颤抖。

最爱和平的中国的最爱和平的北平,带着它的由历代的智慧与心血而建成的湖山,宫殿,坛社,寺宇,宅园,楼阁与九条彩龙的影壁,带着它的合抱的古柏,倒垂的翠柳,白玉石的桥梁,与四季的花草,带着它的最轻脆的语言,温美的礼貌,诚实的交易,徐缓的脚步,与唱给宫廷听的歌剧……不为什么,不为什么,突然的被飞机与坦克强奸着它的天空与柏油路!

“大哥!”老三叫了声。

街上的坦克,像几座铁矿崩炸了似的发狂地响着,瑞宣的耳与心仿佛全聋了。

“大哥!”

“啊?”瑞宣的头偏起一些,用耳朵来找老三的声音。“呕!说吧!”

“我得走!大哥!不能在这里做亡国奴!”

“啊?”瑞宣的心还跟着坦克的声音往前走。

“我得走!”瑞全重了一句。

“走?上哪儿?”

坦克的声音稍微小了一点。

“上哪儿都好,就是不能在太阳旗下活着!”

“对!”瑞宣点了点头,胖脸上起了一层小白疙瘩。“不过,也别太忙吧?谁知道事情准变成什么样子呢。万一过几天‘和平’解决了,岂不是多此一举?你还差一年才能毕业!”

“你想,日本人能叼住北平,再撒了嘴?”

“除非把华北的利益全给了他!”

“没了华北,还有北平?”

瑞宣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是说,咱们允许他用经济侵略,他也许收兵。武力侵略没有经济侵略那么合算。”

坦克车的声音已变成像远处的轻雷。

瑞宣听了听,接着说:“我不拦你走,只是请你再稍等一等!”

“要等到走不了的时候,可怎么办?”

瑞宣叹了口气。“哼!你……我永远走不了!”

“大哥,咱们一同走!”

瑞宣的浅而惨的笑又显露在抑郁的脸上:“我怎么走?难道叫这一家老小都……”

“太可惜了!你看,大哥,数一数,咱们国内像你这样受过高等教育,又有些本事的人,可有多少?”

“我没办法!”老大又叹了口气,“只好你去尽忠,我来尽孝了!”

这时候,李四爷已立起来,轻轻地和白巡长谈话。白巡长已有四十多岁,脸上剃得光光的,看起来还很精神。他很会说话,遇到住户们打架拌嘴,他能一面挖苦,一面恫吓,而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因此,小羊圈一带的人们都怕他的利口,而敬重他的好心。

今天,白巡长可不十分精神。他深知道自己的责任是怎样的重大——没有巡警就没有治安可言。虽然他只是小羊圈这一带的巡长,可是他总觉得整个的北平也多少是他的。他爱北平,更自傲能作北平城内的警官。可是,今天北平被日本人占据了;从此他就得给日本人维持治安了!论理说,北平既归了外国人,就根本没有什么治安可讲。但是,他还穿着那身制服,还是巡长!他不大明白自己是干什么呢!

“你看怎样呀?巡长!”李四爷问:“他们能不能乱杀人呢?”

“我简直不敢说什么,四大爷!”白巡长的语声很低。“我仿佛是教人家给扣在大缸里啦,看不见天地!”

“咱们的那么多的兵呢?都哪儿去啦?”

“都打仗来着!打不过人家呀!这年月,打仗不能专凭胆子大,身子棒啦!人家的枪炮厉害,有飞机坦克!咱们……”

“那么,北平城是丢铁了?”

“大队坦克车刚过去,你难道没听见?”

“铁啦?”

“铁啦!”

“怎么办呢?”李四爷把声音放得极低:“告诉你,巡长,我恨日本鬼子!”

巡长向四外打了一眼:“谁不恨他们!得了,说点正经的:四大爷,你待会儿到祁家,钱家去告诉一声,教他们把书什么的烧一烧。日本人恨念书的人!家里要是存着三民主义或是洋文书,就更了不得!我想这条胡同里也就是他们两家有书,你去一趟吧!我不好去——”巡长看了看自己的制服。

李四爷点头答应。白巡长无精打彩地向葫芦腰里走去。

四爷到钱家拍门,没人答应。他知道钱先生有点古怪脾气,又加上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不便惹人注意,所以等了一会儿就上祁家来。

祁老人的诚意欢迎,使李四爷心中痛快了一点。为怕因祁老人提起陈谷子烂芝麻而忘了正事,他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祁老人对书籍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书籍都是钱买来的,烧了未免可惜。他打算教孙子们挑选一下,把该烧的卖给“打鼓儿的”[2]好了。

“那不行!”李四爷对老邻居的安全是诚心关切着的。“这两天不会有打鼓儿的;就是有,他们也不敢买书!”说完,他把刚才没能叫开钱家的门的事也告诉了祁老者。

祁老者在院中叫瑞全:“瑞全,好孩子,把洋书什么的都烧了吧!都是好贵买来的,可是咱们能留着它们惹祸吗?”

老三对老大说:“看!焚书坑儒!你怎样?”

“老三你说对了!你是得走!我既走不开,就认了命!你走!我在这儿焚书,挂白旗,当亡国奴!”老大无论如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落了泪。

“听见没有啊,小三儿?”祁老者又问了声。

“听见了!马上就动手!”瑞全不耐烦的回答了祖父,而后小声地向瑞宣:“大哥!你要是这样,教我怎好走开呢?”

瑞宣用手背把泪抹去。“你走你的,老三!要记住,永远记住,你家的老大并不是个没出息的人……”他的嗓子里噎了几下,不能说下去。

同类推荐
  • 找奶娘

    找奶娘

    杨袭,女,1976年出生于黄河口,08年始在《大家》《作品》《黄河文学》《飞天》《山东文学》等文学杂志发表小说。
  • 权力

    权力

    《权力》以流畅的语言与准确的描写刻画了现实机关的众生相,对当下官场有着深刻的观察和独特的思考。 作者在党政机关工作数十年,积累了丰富的机关生活素材,熟悉机关人物的言行举止心态,刻画到位,尤其是市长柳子奇、市委书记苏阳的“官样人生”描绘得栩栩如生。
  • 明暗(夏目漱石未完的绝笔之作)

    明暗(夏目漱石未完的绝笔之作)

    众人称羡的婚姻,却是津田在手术后决定暂别东京的理由。故事从津田准备二次住院开始,父亲寄来通知,暂停提供经济上的援助,这让津田很为难,于是妻子阿延想卖掉自己华丽的衣服,但向来宠着妻子的津田不愿如此,觉得没面子。就这样,津田打算让夫妻双方的一些亲人和父亲周旋,希望借此能让父亲把这个月的补贴尽快送过来。也由此,牵出了两个家庭……走过人生的病痛与蹉跎,一次远离故乡的修养之旅,津田终将找到他心中最魂牵梦萦的那双眼眸。
  • 裸婚以后

    裸婚以后

    一个有房有车家庭富裕的男人,一个没房没车家境一般的男人,你会选择嫁给谁?女主人公马玲在谈婚论嫁的时候碰上了这两种男人,老妈喜欢家庭富裕的江一水,并让马玲嫁给他,可是马玲却像大部分女人一样爱上了家境一般的男人范小南,并认为爱情可以改变一切。
  • 百年家国

    百年家国

    一个家族,就像是织机前一团可以无限延伸的彩线,亿万条彩线编织成经纬,就是一幅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长轴画卷。作者选取在当时当地具有代表意义的唐氏家族,以睿智优美的文字将过去几十年中围绕家国的波澜起伏的家业故事、缠绵悱恻的爱恨长歌一一呈诸笔端,洞察力深刻却不炫耀,行文恣肆,余味无穷,是一部不可错过的好作品。同时,作者试图告诉读者:要了解中国的过去。要实事求是的面对中国的未来。中国的事情还需要几代人殚精竭虑地努力,才能最终走上民主富强的道路。
热门推荐
  • 让

    普通的世界,孤独的星球,浩渺的宇宙,人,太渺小了,地球,太渺小了。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大家小书:中国古代心理学思想

    大家小书:中国古代心理学思想

    本书着重作者在挖掘、整理、鉴别、研究中国古代心理学方面的内容的同时,着重提出了研究这一学科的科学方法论,即认为中国古代心理思想必须是符合科学特点或具有科学倾向的的心理思想,并倾向于其中唯物论倾向的思想内容。具体在中国古代心理学方面,作者提出了中国古代心理学思想的七大范畴。本书编排旨在能体现作者所提出的这七大范畴,并以此为依据将其作品分门别类地加以划分,有益于读者深入认识作者的思想观点。
  • 夜莺之玉玲珑

    夜莺之玉玲珑

    “你的命,在本王手中!”粗粝的大掌紧攥她项颈,他俊美无畴的脸上满是嘲讽。“即使今日杀不了你,总有一天,我也会要你血债血偿!”她倔强反击,水眸中是不屈的光芒。他们爱恨交织,千回百转……
  • 此去经年,后会无期

    此去经年,后会无期

    也许很多人的青春就是如此吧,那也曾是‘此去不经年,后会终有期’的约定啊。那么,经年以后,终有期的人,又在何方。
  • 巫令

    巫令

    魔祖之情爱,加诸于圣储。相伴抛弃所有同行天下,奈何生死别离。你许我一生一世的幸福,可半路彼此阴阳相隔。为爱痴狂,为情所困。我可为你成疯成魔!可这浓厚情爱,终究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不过是心之所属的爱人的一场阴谋。到头来……你也不过是算计我罢了……抛祖弃家……三千年磨练,十万年轮回,不仅脱离尘世,甚至超越六界,再无牵挂。
  • 体内藏着魔神

    体内藏着魔神

    蚩尤是上古时代九黎氏族部落联盟的首领,相传蚩尤面如牛首,背生双翅,也是牛图腾和鸟图腾氏族的首领。蚩尤骁勇善战,被尊称为“战神”,也是苗族相传的远祖之一,与黄帝、炎帝榆罔合称为“中华三祖”,蚩尤部落于涿鹿之战中败于黄帝、炎帝的部落联盟,被封印在不周山。
  • 一品贵妃

    一品贵妃

    一次偶然,救了不该救的人,更爱了不该爱的人。亡了她国,灭了她家,绵绵爱意全部化作了恨。新婚之夜,他对她百般虐待,她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事后,那人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对她百般依顺,当做宝贝一样宠着、疼着。当她再次放下放心坠入情网之时,他却将她送上了别的男人的床!最后?她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知。悬崖之上,他狠心将她推下,然后决绝的扭头一去不回。她的心死了,他的心也死了,他们的心更是死了。再次出现,携萌宝强势回归。新的身份,新的性格,她要的,只是复仇!“我想下盘棋,只待你走入我的棋盘之中!”只是,这盘棋真的是你在下吗?深情世子,痴情将军,冷情帝王,谁才是她的最终归宿
  • 殇情情伤

    殇情情伤

    短短的一个小故事,简短的描写了下一对苦鸳鸯,将军小姐,丞相公子,天作之合却成双而亡。。。。。。
  • 此寻越山海

    此寻越山海

    其实世界上最动人的相遇,往往源自一句【跨越山海来追寻你】……其实世界上最动情的相识,往往不过一句【我认识你的眼睛】……在宇宙还是一片混沌,山海初生,三千世界才将开始的时候,我就遇见了你,从此烙下以灵魂追寻的印记。齐喻/岳零/乔熙妍/罗小墨/伊筱/周羽歆……春日有她清风漫漫,夏日有她如风清爽,秋日有她温如暖阳,冬日有她恰似暖茶……往后追寻的百转千回里皆是她……世界上所有遇见的偶然,都是某个人追寻的必然……而在这必然里,每个人都将邂逅或重逢曾经追寻过的ta,这些必然,让曾经的平行线交织……余生的每一次追寻,都将携手前行……故事,从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