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曲《苏生》,《青帝曲录》中唯一一个用黑色的纸和红色的墨水来编写的曲子。红色的符号加上黑色的纸令人毛骨悚然。
《苏生》,曲名很不错,寓意为如春天那万物复苏。可谁能想到这充满着美好寓意的曲子却是一个大禁咒呢?
生命复苏的前提是死亡,冬天的沉寂换来的是春天盎然,相应的《苏生》所带来的复苏则是要献祭生灵的生命,以众生之命复苏一人。
在天界,没有任何神知晓青帝为何要创此曲,流传最多也是最让神信服的是青帝曾经爱上了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即将病危,青帝创此曲是为了给那女子治疗的这种可笑的猜测。
唐焰抚摸着朔雪的秀发低声说道:“他老人家究竟是遭到了怎样的磨难才会触碰神明禁忌,才会创造出以众生之命为代价的法门,这曲子根本不是能流传三界的绝曲,而是连恶魔都有所敬畏的大禁咒啊。”
“这首曲子被神魔所惧怕,但又因为对方是五天帝之一所以不敢有所怨言,可身为司掌春天的他对生命的领悟比其他神要多很多,也比任何人要珍惜生命,可就是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神创造了损害生灵寿命的禁曲,而弹奏曲子的代价则是演奏者的生命,这种得不偿失的法门又有什么意义呢,并且又为什么给我呢?”
这估计是唐焰拥有曲谱以来唯一一次正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吧,不管是给他青帝的法宝还是曲谱,从某种意义上都是将他培养成下一任青帝,可事实上青帝并不打算放弃神位,他曾经问过青帝,可青帝只是说让他拿着便可,无需考虑其他,之后唐焰继承的则是收留他的月老的神位。
“消费生灵和自己的寿命,只为复活一人,这种得不偿失的法术即使创造出来也没人会用啊……啊!”唐焰怪叫起来,他明白了,“既然演奏者会耗尽生命,那只要没有生命的东西来演奏不就行了,排除人工智能这种非生命体只要演奏者早已死去就行了吧,现在的我就是完美符合要求的人,我的本体早已死去,现在的我只是个剪影,不该存在的人配上不该存在的曲子不是完美的搭配吗。”
唐焰从椅子上站起来从空间手镯中将生命之水拿出来,他将生命之水晗进嘴里并将朔雪的氧气罩摘下,他用自己的嘴将生命之水送进了朔雪的口腔里。随着生命之水的摄入,朔雪的脸色逐渐好转,心跳开始平稳,唐焰将朔雪身上插的或戴的,通通清理掉。唐焰抱起穿着病服的朔雪离开病房直奔外面,唐焰现在已经不想管什么被发现很麻烦要处理掉痕迹这些事情了,他要趁着药效还没有结束将朔雪带离医院进行《苏生》的弹奏。
或许是因为晚上病人不像白天那样多,值班的护士也很容易躲过,总之很顺利。正所谓越顺利也越容易犯错,唐焰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导致朔雪的死亡,因此他挑了条近路,跳窗离开这座医院。唐焰闯进一间病房直奔窗户,在病人惊愕的眼神下唐焰将风包裹住自己和朔雪,凭接着风的守护唐焰冲破了玻璃,往地面落去。
晓叶从唐焰进入重症监护室起就一直关注着监护室外面,防止有人去打扰那对父女。原本唐焰是说去给朔雪喂生命之水来维持生命等到时管局的医生带着设备过来,然而进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晓叶原本想通知唐焰加紧时间,然而用来通信的无线早已被唐焰关闭,幸好值班人数少才不会被轻易发现。可是,当唐焰再次出现在晓叶眼前时,他正抱着自己的女儿往普通病房跑去,晓叶不敢相信唐焰会强行带离朔雪,这件事竟然连她这个好友都没有提起,真是太过分了!
唐焰借助着风的庇护安全的落在地面,他要在发现前赶紧离开,他连上耳麦对着晓叶喊道:“调几个智能守卫来帮我拦住他们。”说完便再次切断了通讯。
“喔草!”晓叶忍不住爆出粗口,“说完便挂,当自己是什么人啊,这些事都不告诉我还一意孤行,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啊!”
晓叶虽然嘴上这么说,手指还是快速的跳动在键盘上为唐焰调动周围的智能守卫。
晓叶盯着屏幕上的代码道:“这些够不够!”
全医院数百台智能守卫全部朝唐焰的方向集中为他指路。
唐焰道:“晓叶还真是高效啊,不过指路就免了我直接走空路。”
唐焰再次抱着朔雪飞向空中,低声说道:“拦下他们就交给你了,晓叶。”
“唉——”晓叶通过智能守卫的摄像头看着唐焰带着朔月飞向远方,以及追过来的保安。
“麻烦的事留给我,自己去浪,不愧是唐焰。”
晓叶将智能守卫调成攻击模式,一边点着按键一边说:“智能守卫这名字太难听了,还是叫歼灭者吧。”
晓叶按下确认,所有歼灭者的眼瞳转红,暴走开始。
唐焰带着朔雪来到学院外的树林中心,学院本身坐落在昆仑山中心,山上的气温要更加寒冷,在这里除了设有结界的学院以外到处被白色精灵给覆盖着。
唐焰用真火将周围的温度提升融化出一片绿地放下,然后放下朔雪。他拿出琴谱,琴谱上红色的四线格带着音律钻进了唐焰的大脑,他耳边仿佛响起了旋律,他记住了这首《苏生》。
唐焰拿出青帝古筝,神化后盘坐在地,手指抚琴升吸一口干冷的空气后弹起了琴。
悠悠琴声在这只有他们二人的森林中环绕着,一个个音律仿佛拥有魔力以他们为中心形成一道结界,并不断扩张,结界内除朔雪和唐焰外的所有生命体的生命向琴中聚集。
《苏生》能剥夺万物的生机,被剥夺生机的生物自然会死去,无论是树木还是土地,凡事被结界包裹住的都会被剥夺生命力,最后化为灰尘。此时唐焰的周身已经一片狼藉了,到处都是倒塌树木,土地也出现了龟裂。
“既然科技治不好你那就只能依靠神秘了。”唐焰呢喃道,“《苏生》的创作概念是生命复苏,既然你将会死去那么凭借着这两个概念便能让你活下去。”
《苏生》的概念是生命复苏,死者复活。朔雪会因属于唐焰那一部分的基因的消失而死去,但如果通过概念复苏的话则可以修补,让坏变好这便是《苏生》的能力,无视天地法则的终级大禁咒。
唐焰反复弹曲不知到已经是第几遍了,他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好像随时可能会晕倒,他感到奇怪,为什么没人干涉他,还是说进入结界的人已经被夺走了生命,或者说结界已经扩张到了学院那边?
在这场演出中只有一个观众,在另一个纬度中天道正注视着唐焰的一举一动,那无情的眼神中是真理也是天理。
“毁灭即是新生,唯有弹够九九八十一次这首曲子才会发挥出它正真的效果,久歌,你是否能坚持住呢,你的时间不多了。”
唐焰无法听到他的话语,也无人能在此纬度窥视到他,天道便是如此强大的存在。
唐焰弹琴的手指愈发沉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已经不知道弹了多久,直到最后他在倒下的那一刻弹下了最后一个音符。
这位活了五百多年的老男人终于倒下了,时间将他停留在了十八岁的样貌,他耗尽了自己灵魂力,青帝从未跟他提起弹这首曲子不仅要消耗生命力还有灵魂力这件事,他脑袋里最后闪过了三个字——“对不起”。
天道看着倒在地上的唐焰说道:“第八十一遍了,不,早已超出了八十一遍,你的信念可真是强啊!”
九九八十一次弹琴,对照着九九八十一天,这个数正好是一个四季的轮回。法术早在唐焰倒下前可以发动了,此刻便是四季之初“春”的时刻,万物都将复苏,冬天已然成为过去。
在凝聚了大量生命力的古筝中射出绿色光柱,它直冲云霄最后在云端迸射开来在空中开出了绿色的花朵。
学院内的所有人注视着这一切,他们被这绿色光芒所吸引,在他们眼中远处突然冲出绿色的光柱然后在空中炸开了花,唯有修为高的修真者知道这光柱充满了生命力。
生命力在空中炸开花后如淅淅沥沥的春雨洒落在荒芜的地表,萌芽从土里钻出来,龟裂的土地被修复,干枯的树枝恢复了粗壮,枝头长出新的嫩芽。朔雪沐浴在雨中,她的基因中属于唐焰的那段基因链被强行修复,生命复苏这个概念充斥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被更改调试着,她的身体将更加的柔韧。
“真是奇迹啊。”天道惊讶的说道,“不愧是青帝,将生命法则运用的如此的为妙,不过……”
天道看向倒在一旁的唐焰,他没有被修复而是逐渐的淡去。
“果然没法被修复吗,毕竟你是不该存在之物啊,或者说介乎与唐焰和东方久歌之间的你是不应该存在的啊。”
这一天有人看到了美妙的景色,有人看到了万年难遇的神迹,有人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有人失去了自身的存在。
“毁灭即是新生,死亡即是开始,你可是他们的王牌我的好友,你只是会失去身为‘他’的记忆但身为‘他’的记忆却会留存下来,那么接下来才是主菜,西方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请各位入座吧,这将是新的封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