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么？”穆郁修话锋一转，这才抬起那张被烟雾映衬的越加邪魅的面容，紧锁着袁浅苍白的脸色，“你是担心外界的传言会成真吗？不，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温婉，他是在报复我，也是为了引你出来。”
就算盛祁舟是真的移情别恋到了温婉身上，他也不会让盛祁舟染指温婉，温婉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袁浅捏紧手指，半晌低声道：“我知道了。”
她如今的性子弱，气质也是柔柔软软惹人爱怜的那种类型，穆郁修却没什么感觉，只是瞥了一眼，“你回去吧，我也走了。”
穆郁修迈着修长的双腿大步离去，身后传来袁浅的声音，“阿修，我知道你帮我不仅是因为你刚好也要报复盛家，你对我不仅仅只是亏欠和补偿那么简单，其实你喜欢过我吧？”
“……”穆郁修气得接不上话来，要是温婉能像袁浅这样恬不知耻就好了。
或许爱情总是这么事与愿违，他不在乎的女人以为他喜欢她，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却认定一直以来他把她当成了报复盛家的工具，温婉，你对得起我吗？
穆郁修没搭理袁浅，正准备离开，却注意到转角处的墙边一截衣角露了出来。
穆郁修狭长的双眸一眯，几步走过去，伸出大手就把躲在那里偷听的温婉拎了出来。
“放开我！”温婉脸色苍白，挣扎着。
穆郁修阴着一张脸，反抓住温婉的手腕甩到墙上，随着“啪”一下，男人的一只手掌按在墙上，上前一步用精壮伟岸的身躯压住温婉。
穆大爷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霸道中带着极大的气场，用“壁咚”的方式困着温婉，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张律师你跑什么？是因为听到了我和二弟的前女友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急着返回病房告诉我二弟吗？”
“……”温婉气得笑了，提了一口气说：“你也说了袁浅只是二少的前女友，你们之间做了什么，跟二少已经没有关系了。”
“至于我返回病房干什么，穆大少爷你真的不知道吗？”女人挑衅地笑着，明艳生动。
穆郁修的瞳孔剧烈紧缩，胸腔又怒又痛，薄唇颤动了两下，“温婉你敢！”
“我还没说什么呢，穆大少爷你就想到了，可见你心里希望这样。”温婉脸上的表情被口罩遮住，用一双充满讥诮的眼睛直视着穆郁修，“是啊，我如果不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你的二弟，设计自己爬上他的床，怎么帮你和袁浅完成你们的复仇计划？”
“穆大少爷快放开我吧，盛夫人应该已经离开了，我等着回去照顾二少呢。”
穆郁修浑身一震，温婉的一番话让他的胸腔都快炸开了，手指扣紧温婉，力道大的几乎快要把温婉的下巴捏碎，“外界传言盛家二少因为操持过度身体不适而住院休养，他操持什么了？温婉，盛祁舟那个样子能满足你吗？”
“穆郁修！”温婉又恼又恨，眼眶通红地瞪着穆郁修，学长，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是吗？
你把你母亲的死归咎到我身上，在利用我成功报复了盛家后，你还是不愿放过我。
你非得如此羞辱我，把我最后的骄傲和尊严狠狠踩在地上，你才觉得痛快吗？
穆郁修见温婉快哭了，手下的力气一松，原本凌厉的眉眼间泛出苍白之色，双眸里满是痛楚和失望，“温婉，我知道是我把你推到了这种境地，但我自己也被陷害了，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温婉，你为什么要跟着盛祁舟走，还和他住在一起，为他煲汤煮饭……穆郁修所有的控诉和质问以及嫉妒都压在了心里。
他从来不擅长控诉和争吵，那只会显得他的矫情和卑微。
“你是无辜的，你被陷害？”温婉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讽刺，“别说笑了，真正有危机四处借钱碰壁、被人羞辱的是盛祁舟，而你不仅成功报复了盛家，你还毁了我，你看到了吗穆郁修？”
她指着自己脸上的口罩，眼中泛着泪光，悲凉绝望，“我现在就连出门都要戴口罩，你说为什么？因为我怕被人围堵在大街上，他们扒光了我的衣服骂。我真傻，我是害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你怎么可能不恨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
“你这次真是一石二鸟，报复了盛家，更让我身败名裂。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和盛祁舟在一起，不正成全了你的报复计划吗？你接下来想让我怎么做？嫁给你的二弟是吗？好啊！我如你所愿，我去做盛家二少奶奶，欠你母亲的命我会还的。”
“偿还我的母亲？温婉，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穆郁修被温婉的一番话刺激，再想到她和盛祁舟在一起的这几个晚上，她为盛祁舟煲汤时专注温柔的表情，他嫉恨得发了疯，“你会有那么无私？我看你就是爱上了盛祁舟，却以欠我的作为借口欺骗你自己。”
他竟然会认为她爱上了盛祁舟，温婉瞪大眼，原来在他眼里她对他的感情就那么不堪一击一文不值吗？
温婉突然觉得精疲力尽，最终只轻轻地问了一句，“学长，我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还是说你在报复我的同时，只是顺便享用了我的身体？”
学长，以往每次的欢愉难道只是因为生理需求，你那样深入的疼爱只是因为迷恋我的身体吗？
***
穆郁修的眼睛突然红了。
最近几晚他一次都没有合过眼，此刻眸子里布满血丝，在听到温婉这话时有晶莹的泪光在眼中急速闪过。
温婉，我们在一起了那么久，你竟然还问我这种问题？失望、可悲、痛心、愤怒……等等情绪，更多的则是委屈。
没错，即便他是一个那么强大刀枪不入的男人，他也觉得委屈。
这段感情他坚持了那么多年，就算曾经受尽屈辱被人踩在脚下，他也不曾放弃过。
他那么爱温婉啊，活在这个世上最大的意义就是想护温婉周全，甚至自己的一条命都可以给温婉。
可温婉回报给他的是什么？
猜忌和怀疑，她被盛祁舟洗脑洗得彻底，宁愿相信刚认识半年多的盛祁舟，也不愿分给他一丝一毫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