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显，小离还是个孩子，而且她是我的女儿啊。”
江世显此时显得有为冷静，对于他来说，不管甄离是不是有殷家当靠山，以后也就是个富足的小姐，没有半点用途了，说不准以后还要靠着自己过活呢。
“媚儿，可是你的女儿不只有她一个，还有咱们的小幸，你要好好教养小幸，让她跟小团和小月一样，不要让她学甄离。”
没有安慰，倒也没有指责，可这个时候殷媚儿身为母亲，也需要男人的一点安慰，可惜有的只是让她放弃自己的女儿，及时止损。
殷媚儿苦笑了一下，在经历过这么多后，她眼下没有那么多的奢望了，但也只是眼下，“我只希望小幸平平安安的长大。”
“糊涂，小幸有小团这样的姐姐，是多少人奢求不来的，有了那样的姐姐，她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平安，太简单了，我江世显的女儿，会一个比一个优秀的，说不准到时候入宫也不是问题了。”
江世显这一刻野心爆棚。
殷媚儿只觉得有些累了，她在男人面前撕裂伤口，男人却看都不看一眼。
“我有点累了。”她看明白了，不是亲生的女儿，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上心，等休息一会儿还得去找大姐商量才是，老爷子那里也去不得，听殷有为说，他气的要把甄离给打死。
“累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芸娘那看看。”
殷媚儿也没拦着，她现在心力憔悴，哪里有那个心思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上上下下都没有笑模样，但芸娘不同，出事儿的是甄离，是殷媚儿的女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当着江世显的面，芸娘还不敢那么放肆的大笑，但她也没有刻意的掩饰自己的好心情，趁着这个机会，她不忘给江世显吹起了枕头风。
“老爷，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事儿，姐姐肯定不好受吧？”
江世显点了下头，“毕竟是她的女儿，以后也废了，能高兴的了吗？”
“唉，也就是姐姐溺爱大小姐，大家对她也是包容，换做寻常人家的姑娘，要是被毁掉清白，早就一头撞死了，我看咱们这位大小姐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没耽误，还有心思跟人吵架，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老爷，我就是心疼您，明明不是您的女儿，跟您没关系，您还得给她们担着。”
芸娘这几句话彻底说到了江世显的心坎儿里，在殷媚儿那里，她没有半分歉意，甄离的事儿，肯定影响到了自己，可她光顾着自己的女儿。
他一手揽过芸娘，“还是你懂事，唉，不说了，谁叫我是一家之主呢？”
芸娘依偎在他的怀里，撒着娇，“老爷，您也太辛苦了，肩上的担子本来就重，现在又多了不相干人给添的，我给您捶捶肩吧？”
江世显没有拒绝，芸娘在这里讨好撒娇，又让江世显多了几分对她的疼爱，她以为跟殷媚儿平起平坐的日子不远了。
一连三天，小毒娃也没来铺子里吃卤肉，江小团以为他许是吃腻了，毕竟每次来吃一大盆，还连吃两次，再好吃点的东西吃多了，也不会觉得多好吃了。
然而，第三天的头上，柳明森来了。
江小团跟柳明森的关系很微妙，原本还可以称作普通的朋友，但在她知道柳明森对自己有意，又有了一些列操作后，便疏离了他一些，只不过没有什么矛盾，见面说话还是可以的。
柳明森并没有点菜，桌子上空空的，看来是有事儿，江小团也不跟他绕弯子了，只是她既然离开了江家，便跟他连亲戚也没有了，称呼也就变了，“柳公子，有事吗？”
柳明森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多日不见，连寒暄都没有，说实话江小团离开江家的时候，他是再次动了心的，可是还没等他说服柳函林，就从他口中得知了，凌慕白和江小团藕断丝连的事儿。
争，他是肯定争不过的，人心和权势他一头不站，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柳明森点了点头，“有。”
江小团示意他坐下说，又叫伙计上了一壶茶，“什么事儿？”
柳明森深吸一口气，“我听说初一生病了，过了十余天了，他还好吗？”
江小团眼眸微微闪了一下，短暂的时间，便想了很多，她确定柳明森不是来探病的，毕竟他刻意强调了十余天，只是不知道蛊毒的事儿，他知不知情。
“还好，只是没有好利索，吃饭玩耍倒是一点不影响，只是偶尔会疼几下，他倒是高兴，不用读书了。”江小团回答的半真半假。
柳明森点点头，“那便好，我一直想来探望，可你也知道，我在家里的处境。”
江小团勾了勾唇角，表示理解，“其实，不用亲自来看的。”
柳明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滚烫的沸水冲泡的，这么会儿功夫还没有泡开不说，水还很烫，可是他又不能吐，只能皱着眉头饮下。
江小团知道，他在紧张。
接下来，应该是他来的真实目的了。
“初一是找的哪家郎中给看的？”
“没请郎中，我自己给瞧的。”江小团已经不打算瞒着了，反正这事儿也瞒不住了。
“我竟不知你还会医术呢？”柳明森疑惑的道，“咱们……咱们也算是朋友，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会那么一点皮毛，京城那么多名医，我也没机会献丑。”
柳明森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正在舒展开叶子的茶，“你都给初一吃了什么药啊？有没有请郎中瞧过，瞧病这事儿可不能马虎，我觉得还是让名医瞧稳妥些，好的快点不是吗？”
“没事，这个病只有我的看的好。”江小团淡淡的道。
柳明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殊不知，他的慌乱都被江小团看在了眼里。
她实在是不想跟饶弯子了，“柳公子，有什么话直说吧？如果有人让你来打探初一有没有死，那你可以回去告诉她，真是不好意思，让她失望了，我已经找到了救治初一的法子。”
柳明森赶紧摇头，“小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起来很无辜，是否真的无辜，江小团也说不好。
“听你的意思，初一的病跟我家夫人有关系？”柳明森不算傻。
“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柳明森讶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而且，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
“误会？”江小团低垂着眼眸，手指敲击着镯子，嗤笑了一声，“怎么会是误会呢？”
柳明森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可能误会她了，算了，这么说吧，柳如也得了跟初一一样的病，已经两天了，上吐下泻，看了好多郎中都看不好，我母亲……殷妙儿知道初一没事儿，便让我来打探一二。”
“什么？”江小团瞬间抬起头，冷眸波光潋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柳明森下意识的吞咽下口水。
“你说柳如也出现了一样的症状？”
柳明森点头，“是啊，所以我才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而且病这东西，又不是毒，可以人为的操纵。”
江小团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她要仔细的想象，难不成自己真的冤枉了殷妙儿吗？
可这也不像是殷媚儿一个人干的出来的。
“这不是病，就是毒，确切的说是一种蛊，就是有人下的。”江小团深思后冷冷的说道。
柳明森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毒啊，蛊啊的，家里的郎中说就是病，只是吃了药不见效而已。
“小团，不是我为她说话，虎毒不食子，要是真说她干的，也不会给柳如下毒的，柳如可是她唯一的女儿。”
柳明森这话倒也不假，所以江小团才觉得困惑。
但要是殷媚儿一人所为，她为什么要给柳如下呢？
难道是甄离？
她自己毁了，也见不得别人好？
何况发生这样的事儿，多少有柳如怂恿的关系。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真跟殷妙儿没关系了。
可以江小团对她们姐妹二人的了解，又觉得不大可能。
“小团！”柳明森呼喊了两声。
江小团意识到自己有些走神，赶紧抬头看着她。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瞒着掖着了，殷妙儿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给柳如看病的话，条件你随便开。”
其实殷妙儿的原话不是这样的，她是想让柳明森问出是哪位郎中给初一看吧病，然后重金挖走。
“条件随便开？”江小团嘴角微微上扬，“有点意思。”
不过从他的话里，江小团又顿悟了，“京城那么多名医，你家夫人却不请，非要来找给初一治病的人，这么说，她是知道这病不寻常喽。”
柳明森也是一阵错愕，深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看着江小团。
江小团就说这事儿不可能跟她没关系，只是她竟然没有解药，也是有意思了。
“我想她应该不知道我就是给初一瞧病的人，条件随便开的话，只怕也是你说的吧，你先如实的跟她说，看她是要女儿的命还是愿意跟我低头再说。”
柳明森看着眼前明艳的少女，她竟然把自己看的透透的，既然已经被看穿了，他只能按着她说的，回去跟殷妙儿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