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后，一行人便出了门，殷妙儿带着柳如和柳明森等在外头。
李氏率先的跟殷妙儿打了招呼，随着殷媚儿叫了声大姐，殷妙儿只抬了下眼皮，确认了李氏没设么威胁，不是她要攻克的对象后，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江小团的身上。
李氏清汤寡水的长相，素的跟庵里的道姑似的，也就她那个傻妹妹会把这种人当成自己的敌人，何况李氏跟江世显有了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儿子，那是不争的事实，也没什么好争的。
江小团带着弟弟妹妹朝着殷妙儿行了礼，三个热齐齐的叫了声姨母。
一旁的甄离翻了个白眼，“真会套近乎，又不是你的姨母，叫那么亲做什么。”
柳如还是很会看场合的，尤其是在她母亲跟前，她的利爪会收起来，乖的像个兔子，而她母亲而已素来严厉，可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背地里可以弄死她，可当着外人的面，却要有说有笑。
柳如拉过甄离，一改之前的横眉冷目，主动的示好，“妹妹别听她的，她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你们的马车有点紧，不如咱们三个做一起吧？”
柳如纯良的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多么体贴入微的好姑娘的，可惜江小团一早就见识过她的刻薄。
“不用了，初一个头小，小月瘦弱，占不了多大的地方。”江小团笑着婉拒，他们的马车大着呢，来京城就是坐的这个，都没觉得不舒坦。
柳如也不想跟江小团一辆马车，只是客气客气而已。
殷妙儿的余光瞥见了一直闷声不响的柳明森，从江小团出现，他的眼睛就没看过别人，可见这小子是真的动心了。
动心了好啊，好成事儿。
“明森，愣着做什么，还不叫人，自家的表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殷妙儿扫了他一眼，柳明森微微一颤，可见是怕极了她的。
殷妙儿总算露出了冷艳的笑容来，即便上了年岁，可还是很勾人，搁在现在那就是妥妥的御姐一枚，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狼狗呢。
“妹妹莫怪，我这个儿子啊，腼腆害羞，遇见了喜欢的姑娘啊，就不好意思。”这话私下里闹闹说说也无妨，可是这会儿说就有些不合适。
一来殷妙儿跟李氏不是随便就能开玩笑的关系，还没熟到那个份上，二来这是大庭广众，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听着呢，江小团一个还没定亲的姑娘家，名声最重要，可不能让她这么信口开河。
李氏虽然经历过宅斗，但护女心切的她也急着道：“柳少爷遇见了喜欢的姑娘腼腆就算了，自家表妹，跟亲妹妹无二，不用不好意思。”
江小团很是惊讶，老娘在关键时刻就是很厉害。
殷妙儿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她还以为李氏是个软柿子，可没想到也是个带刺儿的啊，不过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儿科。
“是表妹，却跟寻常的不同，小团丫头，前些日子送的那些礼物可还满意，要是不喜欢，就跟你表哥说，喜欢什么样的，他去给你弄去。”
这下江小团自己反击了，“让姨母和表哥费心了，那些东西不大适合我，我今天也带来了，待会儿表哥还是拿回去吧，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没事儿常走动就好。”
殷妙儿笑了笑，“行了，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李氏点头，招呼着孩子们上车，江小团眼角的余光瞥见柳明森站在那里欲言又止，最后不得不孤独的上了车。
小初一上了车就很兴奋，拉着江小团问个不停，“大姐，我求菩萨让我天天吃肉，菩萨会答应吗？”
“噗……”
童言无忌。
“你啊，就知道吃。”江小月无情的吐槽，李氏摇了摇头，可因为对未知而担心，笑容很快就散去了。
江小团把圆滚滚的身子往上提了提，“这个不用求菩萨，你乖乖读书写字，我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其实初一自出生以来，就没亏过他的吃穿，只是这小子就是个肉食动物，一顿不吃肉都难受。
“真的吗？”小家伙歪着头，冥思苦想了片刻后道：“那我就求菩萨保佑我功课好吧，省得老挨爹的骂。”
“你爹骂你也是为了你好。”李氏叹息了着道，宠他的人很多，不缺了，就缺一个扮黑脸的。
江小团也没反对，反正渣爹对初一要求的确有些严格，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过分，她就不会插手的。
初一都说了他的愿望了，小月丫头也被带动了，“那我该求菩萨点儿什么事儿呢？”
“我也不愁吃，不愁穿，有大姐和娘疼我……”
“还有我，我也疼二姐，嘻嘻。”小家伙举起手高声道。
“你疼我？你不吵我闹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小初一反应很快，“二姐，我的愿望大姐帮我实现，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我不吵你，也不闹你了。”
江小月彻底无语了，但还是觉得这个弟弟太可爱了，小初一就是个开心果，忧心忡忡的李氏也被他逗笑了。
相距不远的另一辆马车也听到了这边的欢声笑语。
甄离嘲讽道：“果真是一群乡下人，嘻嘻哈哈不成样子。”
其实她还挺喜欢那边儿的气氛的，毕竟这里就她跟表姐两个人，表姐心情不大好，不怎么跟她说话，她找了好些个话题都没能让她提起兴趣来。
柳明森听到笑声，撩开帘子张望，恰好被同时撩起帘子准备嘲讽的甄离看见，她便转移了目标，“柳明森，你说你要是娶了乡下丫头，我是该叫你妹夫呢，还是叫那丫头表嫂呢？”
“这个……那个……”柳明森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那边甄离已经大笑了起来。
等到笑够了，甄离把头缩了回来，“表姐，小野种还真的对那个土包子动了心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姨母的主意呢，现在瞧着姨母可是办了件好事儿啊。”
柳如没她这么轻松，一想到江小团抢走了属于她的风光，她就开心不起来，还有这事儿，要是办不成，那她还将会是自己的威胁。
说来也可笑，全京城的千金小姐，她都不放在眼里，却不想，一个乡下丫头却把她的路给挡住了。
“小离，你说那丫头哪里比我好？”柳如叹息着问道。
“哪里都比不过去你。”甄离靠在柳如的肩膀上，“表姐是天下第一好的姑娘，那个丫头连你的头发丝都比不上，跟她比，你不是自降身价吗？我看那个元一老头就是人老眼瞎，老糊涂了。”
光一个元一也就罢了，可是连教她下棋的刁先生都开始夸江小团是天纵奇才了，这个让她无法理解。
亏的她好说歹说，才让刁先生没把真相说出去与，那些好事儿的人胡乱猜测才传出了江小团顽劣不堪的话来。
要是真相一说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又要慕名求亲去呢。
“表姐，你还真把那丫头当回事儿了？大可不必。”甄离发现柳如最近总是唉声叹气，一脸忧郁。
柳如又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就看柳明森的了，我娘白养了他这么多年，要是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他可真是白活了。”
甄离撇了撇嘴，“指望那个闷葫芦，还不如直接来下点儿药，生米煮成熟饭，我听说宋家老三看中了个姑娘就是这么到手的，夺了她的清白，要么死，要么嫁，不然还能怎样？”
“这些你都是挺谁说的？”柳如惊诧的看着她。
甄离耸耸肩，笑了起来，“表姐，你看你就是被姨母管的太严了，又不是给你下药，你怕什么呀，这些都是坊间传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柳如摇了摇头，“快别说这个了。”
甄离挑挑眉，“说说怎么了，我觉得这个办法就可行，指望柳明森那个窝囊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事儿呢。”
柳如撩开帘子，马车内闷热，另外她脑中想着宋子游做的那事儿，光想想就让人羞涩，可恰好马车这会儿刚刚经过宋家。
透过帘子，甄离也瞧见了宋府的字样，“表姐，天意啊。”
“什么天意？”柳如问道。
甄离笑着对柳如眨了眨眼睛，只说让她别问了，然后边叫住了车夫，“停一下，我有样东西在宋少爷那里，等我取来的再走。”
甄离下了车后，转头对柳如道：“表姐，你等我。”
柳如仍然是一脸不解，“取什么呀，回来再拿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关系可大着呢。”
这边有动静，殷妙儿也便停下了马车询问，“小离这是怎么了？”
柳如摇头，“不知道，说是要去拿东西。”
殷妙儿叹息了一声，车夫都是自家的，她说话也就没有回避，两辆马车靠的近，她便直言道：“小离我管不了，但你，离宋家那三个远着点儿。”
柳如点头，“女儿知道。”
甄离进了宋家，由于几家关系部错，有生意上的往来，她们两个跟宋家三个儿子也有些交集，平时出入宋府的次数也不少，这会儿门房的直接放了人进去。
甄离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柳如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
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