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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

网络时代最大弊端就是一切太过迅捷,高考结束的第一天当晚,我就从网站上知道了自己数学卷子绿的可以。选择题的最后两道全部是d,好死不死,我分别蒙了b和c;大题我一如既往的只答出四道并正确两道半。不过语文作文还是比较有意思的,要求是这样的: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是唐朝诗人刘长卿在《别严士元》中的诗句。根据你的看法写一篇作文。题目自拟,体裁不限。字数800以上。 ”

这简单的可以,就是一个瞎子很不幸又失聪了,他对生活充满绝望,于是在一个细雨湿衣闲话落地的夜晚,他准备要自杀。周围略带萧条的风景和他的心境很匹配,只可惜他又瞎又聋无暇顾忌。哎,此情此景,怎一个悲字了得?恩?我理解的真是透彻啊。但如果真的这样写,纯粹是在嘬死。搞学问的人很有意思,总习惯在单纯的表面挖掘很深刻的东西。在古人条条框框的闷骚当中寻找他们所谓的哲理。搞不好长卿哥写这破玩意的时候就是很单纯地告别个友人,碰巧天气又霹雳烂。在我们揣测细雨闲花的意境时,几百年前的长卿哥早就“王八犊子狗娘养的”骂上了天气。

因为我的上述牢骚,语文作文直到交卷我还差两行才达到字数要求。哎,长卿哥啊……你大爷的……

结束第一天考试的当晚,我失眠了。好多感觉交织着在我脑袋里转啊转的。我想起了三年来和同学哥们的朝夕相处,我想起了当初生涩的自我介绍,我想起了高三课上和邻座的哥们姐们嘻嘻哈哈。每一次班会每一次集体活动此刻都如此清晰。过了明天,生活真的就会不一样,那我们呢?是不是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逝掉这最初的一份纯真?我此刻才发现我们的班级是如此可爱,而班中的每一个人又是这般的独特,我才发现,我真的不舍得和他们分离,哪怕是在一起无聊,一起备战高考,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就会感到快乐。

我想起了呆呆。说真的,我要好好感谢你。因为有你,生活中多了好多值得期盼的事。因为有你,我才觉得上学不是负担,才会期待每一次考试。我感谢你的不忍心,感谢你给予的期待,感谢你直到现在直到高考,还没有让我丧失希望。

第二天的考试进行的格外顺利,因为我理科成绩本来就差的关系,所以理综试卷稀里哗啦并没有影响到下午的英语。而英语试题又没天理的简单,所以走出考场时,我的心情好到可以登月。

“大呆呆,考的咋样呀?来吃拉面哇!”打开手机,立刻收到小呆的电话,本来就不错的心情可谓好上加好。饭局中,小呆陪我鄙视了考试院,骂了骂试题。那种轻松自在已经告别了我好几个月。如今回归,感觉分外惬意。

当天晚上,哥们找我去刷夜。于是就开始了我的“蒸汽”之旅。至于那是什么,恐怕各位已经没机会知道了。因为狗屁代理已经让那个游戏黄掉了,哎。

隔天英语口试,当晚继续刷夜。这样单调的生活却是我那时最大的乐趣。玩什么不重要,只要能聚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一切都如此的顺理成章,真希望呆呆那边也能如此。在分数公布的那天早晨,我拨出了呆呆的电话……

(半年后)

第一次大学寒假的感觉是新鲜的,因为这假期没有负担,你所要做的只是休息。而我也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去求学。

记得公布分数的那天,我在电话这边听着报分的声音,心一直扑通通的。以至于第一次报分完毕我完全没有听到,只得再拨一次电话。数学104的成绩让我有点喜出望外,语文也100多分实在感觉不错,但是当我听到理综170的消息,虽然是情理之中但也着实深绿了一把。最终成绩比一本线高出一分,偏偏我的第一志愿每年都是压线就要的工商大学,这一年的录取分数超线两分,他奶奶的。

我以为我会顺理成章地走向二本,结果被秦皇岛的一所学校很无耻地拦截了下来。录取的专业还是一个该死的工科专业。这又是另一段事了,改天我再给大家详细讲讲。我们得先回到故事。

我带着浓郁的新鲜感回到北京这个我生活了19年的城市,那感觉妙不可言。从没这么的期待过,从没想过简单得回家都能让人这么振奋。虽然我几乎挂掉了高等数学,虽然我临回家的当晚还在发着低烧,但只要回到家,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当天晚上,我找到小呆聊天。半年没见,她成熟了许多。看来她也在高三的试炼中成长了起来。那真是段折磨人的时光,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后怕。我想,连续复读好几次的一个哥们,不知道一年当中要被推进几次急救室,要不他的心脏也太坚强了。

我和小呆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过去,好多好多的画面像泡沫似的蒸腾起来。每捅破一个,一段回忆就浑然展现在眼前。我本来不想提起,但是小呆还是帮我捅破了那个属于呆呆的泡沫。

“大呆喔,你知道么,呆姐姐交男朋友咯。”

“知道。”

“你有啥想法不?”

“没有。”

“不行,你怎么能没想法呢?”

“那怎样?找她男朋友来拼命?”

“唉,你们男生真是的,说变就变。前一天还为人家难受,过两天就跟没事人似的。哼。”

“呵呵。”我很尴尬地笑着,直到小呆离开。

回家的路上,我感到呼吸好沉重,身体痛的像要被撕裂开 ,心脏像被腌在陈年老醋里一样酸到无法言喻。那是种很痛却哭不出来的酸楚,很荣幸地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就被体会了。倘若上了年纪,我真的不确定自己的心脏是否能享受得了那种难过。

我的希望终究还是破碎,呆呆终究还是没有履行她的诺言。其实我早就该知道,因为公布分数当天,从早上8点到中午11点,我的电话呆呆从来就没有接过。后来我又陆续拨过几个,同样没有呆呆的声音。这是不是就是你的拒绝?是不是你以为回避就可以解决一切?还是你觉得时间可以充分到让我很快淡忘告别你的难过?直到这一刻,我还是没有你的手机,没有你的相片,我们唯一的合照竟然是几百人挤在一起的学校的毕业照。但我不怪你,我没资格怪你,这是你的权利。从一开始你就已经具备了被我感谢的资格。真的,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误,那我是罪魁祸首,到头来还弄伤了自己。

呆呆,祝你幸福,虽然我很希望你的幸福有我来建筑,但说实在的,只要你快乐,那就足够了。无论今后怎样,你的名字会镌刻在我心底很久。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一次的固执。即使你并不在乎。

寒冷的冬天,脸颊却暖暖的,因为两行滚烫的眼泪很直接地滑了下来。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很难,放下一个放不下的人真的很难。但是,从这一刻起,我会一点一滴地忘记你,狠狠的,坚决的。

电台里传出莫文蔚的歌曲,那悠扬的歌声,让我在希望破碎之后终于能够放声大哭。

忽然之间 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 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 怀念你

我明白 太放不开你的爱 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 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而现在 就算时针都停摆 就算生命像尘埃

分不开 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莫文蔚,《忽然之间》)

“对喔对喔。”隔天我讲给小呆我的心情时,冻得哆嗦的她一直猛点头。我猛地想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并不是节日,而是前些天小熊电话告诉我,他会在今天回到北京。

“小呆喔……”

“咋了?”

“没事,哈哈。”我笑笑,然后径直走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小呆,站在原地……哆嗦……

好了,是时候说再见了。故事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只是每当想起那段时间的回忆,还是会惹上很灰色的心情。

遗憾的故事常常发生,而我的故事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啰唆了。正在看这篇文章的朋友,谢谢你们抽出时间来这里。并提前祝福你们圣诞快乐,元旦快乐,永远快乐!

遗憾的故事常常发生,而我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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