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梦中的世界,没有画面,全都是黑暗!看不到自己,更看不到周遭一切。那是一种对黑的恐惧。你无法挣扎、无法出声。然后直到一个契机,我们猛然醒来。
我曾想过一个问题。我们是否真的存在么?是否黑暗才是我们本来的归属。一切外在的事物才是梦境,由我们幻想出.......
还在熟睡的子陌,被人一个巴掌给叫醒了,头上的残书掉落在地。吓的他就是一个哆嗦,惊慌之下,虚眼一看,才发现并无妖魔,而是生意登门......
“还做不做生意了?大白天睡什么觉啊,赶紧起来!赶紧的......我说话你听见了么?”
惊醒的子陌,脑袋还有些发蒙。模模糊糊就看桌前妇人口若悬河的,可他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才猛然想起,他这耳朵里还塞着棉花呢!
忙取下,妇人的话语声才传进他耳中。没想方一传入,耳膜就仿佛针刺一般,扎的生疼。
他和正常人情况不大一样!眼看到的世界是模糊的,虽有色彩,但如同雾中看花一般。
上天关上门的同时,帮他也开了扇窗。耳力、嗅觉反倒比常人敏锐的多。这勉勉强强算是天赋异禀了。
小城之中,他接触过的人。子陌看其身形轮廓、再凭着一嗅一听,差不多就能辨认了。
他叫墨子陌,今年十二岁。这有些文雅的名字,是他爹拿着新鲜的野鸡野兔,求城中一位颇有才学的老秀才起的。
墨姓,其实并不多见。据说子陌祖上,是某城中颇有名望的大户,可后来家道中落一蹶不振,才流落于此。而到他这儿,已是不知第多少代了。
“张夫人,怠慢了。这给您赔罪了。”说话间子陌朝着妇人,拱手施了一礼。
“夫人?我说你小子挤兑我呢,是吧?得得得!我也懒得跟你废话。赶紧!我说你写。”
“哦哦,好!我马上准备。”说话间从身上布袋中,掏出他那不怎么精致的文房家伙。随着妇人转述,将内容写于纸上。
“好了,就这些!”
“哦哦,好!”
子陌随手又在空白处,写下了书写日期。可这笔尖在最后一字收尾处,却是多停留了几息。弄得这墨晕散开来,成了个大黑点。
妇人见此当即脸露不悦之色。“我说你这怎么写的?写成这样!”
“夫人莫急......夫人莫急......我再重抄一份便是。重抄一份便是!”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耗!”说罢丢下两枚铜钱,转身就要走。
“夫人!夫人!您留步啊,这代写的书信,往常是五文,您这......就只给了两文.....”
“五文?你也说是往常,你把信写成这样,还想找我要五文?”
“若是......您觉不妥,我给您重写便是。不过这钱......”
才说了一半,就被对面算卦摊子的老道,给拦了下来。“你小子写成这样,人家给你两文就不错了!”疾言厉色对子陌训斥了一番。随即转头,谄笑的朝着妇人又说道:“张家妹子,你就看老道我的薄面上......”
“滚你个老王八蛋!谁是你妹子!”
“呦!你看看我老糊涂了,张夫人!是张夫人才对!”
“一老一小,没一个好东西。有个词怎么形容你们来着?蛇鼠一窝!哼!”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夫......”子陌憋的脸通红,还想再出声拦住妇人,可刚出声就被老道抢先一步说道:“夫人慢走!”
那泼辣妇人,本已经面带怒色又转过头来。听到这话瞪了二人两眼,嘴里骂骂咧咧的踱步走远。
“行了行了,有两文不错了,总比没有强,是吧?”看着子陌表情有些僵硬,老道后面还想说你摆摊那么久了,怎么就不懂的点圆滑处世呢?可想了想却没往下说。
半拉半拽的将子陌拉回摊子,看着那妇人远去的方向,面露古怪之色。
忽的听闻,不远处青楼几个女子,清脆悦耳的说话声。随即老道目光一转,就看了过去。如沐春风一般,笑的嘴快咧到腮帮子上了,人忽的都年轻了几岁。
一旁的子陌,还低头沉默。片刻之后拿出鼻中的棉花,做了个深呼吸,拿起桌上笔,朝着身旁的白番,又添了几字“童叟无欺,一信十文”。
这前脚刚添完字,后脚就听得老道说话声传来。
“哎?我说你小子,倒真有些意思。也不想想,谁花十文钱找你就写个信?你要是个貌美的姑娘,兴许倒是可能,还能养养眼说说话。哈哈!得了啊,别置气了!”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切又回到自己摊后。
子陌稍稍拱手,算是对老道之前的举动表示感谢。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残书,掸了掸上面土,珍儿重之的将之收到布袋中。
这书并非什么珍贵孤本,就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无署名游记。
其内绘写了作者,一生游历天下的故事。其中包括各地风俗轶事、其探索未知地域。内容精彩。其中还描画了,很多的珍禽猛兽,蛮荒异种、魑魅魍魉的样子。故事读起来虽感荒诞离谱,但其中的惊险、刺激,叫人百看不厌。
这还是子陌很小的时候,父亲买给他的第一本书。因为他有眼疾的缘故,看不清书内的小字,所以最后才选定下,这本带有画片的书。
那些年,父亲就拿着这本书,每天都会给他读上一些。谁也无法想象,也不认字的父亲,是如何做到的。
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故事,都刻在子陌脑海里。父亲离开后,陪伴他不知多少难熬的日夜。
坐在摊后,子陌盘算了一下,最近几日代写书信攒下的钱。看样子,买一只荷叶鸡是够了。
将桌上的文房家伙,陆续收进布袋,就准备收摊了。
对面老道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怎么那么早就收了啊?这离天黑还一个多时辰呢!”
“回仙长话,今日还有些事情,所以提前收了。”
“恩!”
“哦,对了!刚才小子有些失礼了,仙长不要怪罪!还要多谢您出手护佑。”
“罢了罢了,不叫事。你小子看着挺聪明的,干嘛学酸腐文人那一套呢?”
看着子陌准备要出口辩论的架势,老道连忙摆手喊停。
“得得得......我姑且说之你姑且听之。这个你拿着!回头你人站屋内,将它烧在你家门外,为先人祈福的。”
“这......”
“七月十五可不适合走夜路,早去早回!免得遇见什么女鬼,再把你小子吸干了。”
也不知,老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好了摊子。留下“能断前世今生,能避三灾九难”的声音人已经走远了。
这张黄纸上用朱砂勾勒着繁复线条。子陌嗅到了其上的人情味,朝着老道方向,深深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