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阳闻到食堂飘出的红烧肉香味，“食堂真不赖啊，这味道真诱人”。
李小宇也来了兴致，“阳哥，今晚我陪你喝两杯吧”。
“好啊”，方阳有日子没喝酒了，以前在花火战队时执行任务后他也会和伙伴们把酒言欢，自从去那乡村后，每当月下独酌时，都被人冠以伤感的情怀，他索性就不喝了，室友三个女孩，人家也不陪他喝。
两人打了三四个菜，有鱼有肉，有汤有水，李小宇提了四瓶啤酒，“阳哥，够吗？”。
方阳点点头，“我酒量不行，喝点就行，这足够了”。
两人从晚上7点一直吃到10点，一边吃一边聊，一边喝，李小宇给方阳讲了讲，他7岁那年在村里跟表哥偷地瓜，被村长放狗追，两个人一边喝一边放声大笑。
“阳哥，明天一早我就走了，有缘再见”，李小宇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光了。
“那是自然，会的”，方阳回复。
“打烊了，你们哪个部门的，快走了”，食堂大爷擦了擦桌子，“我还得收拾你们这桌，麻利点，你们看看都几点了？明天不用上班是不？”。
两人被食堂大爷轰出来后，李小宇明显有点多了，“咱们出去接着喝，好不好”。
“有的是机会，别喝了”，方阳劝了句，这喝酒如果没完没了，最后喝到桌子底下，除了伤身，没任何作用。
方阳扶着李小宇回了酒店，“那边”，李小宇指了指一个房间，“这就是我的房间”。
“坏了，忘了订房间了？”，方阳这才想起来，他这一天完全把住宿这件事给忽略了，可现在将近11点了，酒店办理入住的服务早就关闭了，“好在这房间够大，李小宇也睡了，我就凑合一晚吧”，方阳从兜里抽了根烟，点燃倚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吸了起来。
“滴”，一条短信。
方阳滑动手机，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过了吗”，发信人：老王。
“过了”，发送。
“快睡吧”，发信人：老王。
方阳锁上手机，难以想象一只猫是如何发送这个短信的，想来那个新手机应该多了一些划痕吧？
翌日清晨，第三场面试的日子，面试人员已经由200多人减员至7人。
李小宇还在熟睡，方阳把窗帘拉开一些，阳光透过窗照了进来，打在李小宇的脸上。
方阳没有叫醒他，带上门，他去食堂用了早餐，随即慢慢溜达到基地A区。
今天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兴奋，那是进入决赛的感觉。
昨天的比赛场地已经被清空，只剩下空空的跑道。
为啥说空空的跑道呢？
因为场地除了几名面试者之外，再没有别人，没有越野车，没有女妖精carry，没有jack。
这些人一个个的开始坐卧不安。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集团安保部的人呢？”，一名面试者不满道。
“我没搞错吧？是早上十点面试吧？”，另一名面试者。
“没错，昨天那个女的通知的，怎么会错，一个人可能会记错，大家都记得是10点，怎么可能会错？”，面试者。
“时间呢？现在几点？再确认下，这位仁兄，你的电子表几点了？”，面试者。
“十点一刻零10秒”，方阳看看电子表，认真道。
“妈的，被耍了？他们不招人了吧？”。
“那还不如直接去领钱，今天三面面试失败，给5千，不知道能不能领，有人去吗？”。
“我去，为了这面试，我这身上都淤青了，我去，领了5千也不亏”，一个人回道。
“ok，走”，一个急脾气的面试者。
方阳也有些疑惑，难道面试官集体晃点了？
食堂二层，孙部长拿着一瓶可乐，可乐罐里放着一根吸管，左手拿着望远镜，“我说，jack，你找的这几个人，还真不错，就是有点性子躁，哈哈哈，你看，有两个已经坐不住了”。
“有坐得住的”，jack颇有自信，“这届还是有些靠谱的”。
“那几个躁你们不要？”，“那我可要了啊，我这正缺急性子的呢”，同屋的一个领导。
“他打算什么时候出场啊？”，孙部长回头看着carry。
“那我哪说得准，等着呗”，carry无奈耸耸肩。
“咳咳”，一个大树后边走出来一个老头。
“老徐出来了”，孙部长兴奋地叫出声来。
这老头看着得有60岁了，白发苍苍，步履蹒跚，有意无意的看两眼赛场上剩余的几个人。
距离面试时间刚好过了45分钟，此时面试场地仅仅剩下六个人，方阳，打着绷带的王铁柱，徐小乔，刘二牛，胡大宝，彭白鱼。
“你们这群小伙子是干啥的啊，我在这看了一会了，你们看着不像这的员工啊”，老头摸摸头。
“这老头是boss，我没猜错，他们是在试探我们的真心，哈哈，我猜对了”，彭白鱼略显兴奋。
其余几人看向老头，那老头真的很普通，至少看上去是那样的，以至于彭白鱼说出这话，依然让其他几人无感。
“老先生，你是不是迷路了，我给你送回家吧”，彭白鱼很热情，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老头一把推开他，“别碰我，我是清洁工，你不能赶我走”。
“老先生，我没有赶你走，我是想帮助你啊”，彭白鱼继续讨好老人。
老头一眨眼，“行，你真想送我走，我这也下早班了，那你扶我走吧”。
老头说着指着一只脚，“我这脚今天早上扭伤了，没人扶着我，我真的走不了，谢谢你，咱们走吧”。
彭白鱼有点蒙，他内心里的戏是这样的：老头听到这番话后，突然间表明身份，我是安保部的领导，我欣赏你的诚心，我要提拔你，跟我干吧，让你走上人生巅峰，你的精灵与人品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目前不是这情况啊，万一这真的是个老头呢，除了这个场景下的一些揣测，这个老头确实真的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啊，他甚至比彭白鱼家门口的那些老头都看起来普通。
“怎么嘛，到底走不走啊，老头子站累了”，老头稍有不满。
彭白鱼此时是走也拿不住，留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到底怎么办？他脑子飞转，“老大爷，我这在等待一场重要的面试，一会送你走吧”。
老头叹息一声，“好吧，那我再坐一会”。
又过了一会，操场上的几人横七竖八的站着，彭白鱼时不时的瞄几眼老头，那老头看起来好像真的和领导没任何关系，兴许是自己看走眼了？
过了会，从财务科走出来一个人，“嘿，哥几个，今早面试取消了，我也是刚收到通知，对不住了，你们过来领面试失败的奖金吧，每人会多一些补贴”。
那人看着这些目瞪口呆的人，“过来吧，你们就是站到明天一早，也不会来人了，拿了钱回家吧”。
方阳此时只感觉，这办事太没谱了？说不面就不面了？就这么个口头通知？
王铁柱那只没受伤的手抚摸自己的头，他现在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完全理解不了，哈哈一笑，“兄弟，那今天就到这了，我领了奖金也回家了”。
方阳点点头。
“妈的，被坑了”，彭白鱼此时已经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其余几人都纷纷笑笑。
彭白鱼看见徐小乔把自己的号牌摘下来，用力丢在草地上，骂了句就离开了。
刘二牛和胡大宝两人比较熟悉，两个简单聊了几句，也去财务科领面试失败金了。
到了这份上，除了去拿那高额的奖金外，似乎没有更明智的做法了，要说去投诉或者找集团要说法，那也不实际，人家给了那么高的奖金，你领了，还投诉人家？
眼看人都走了，就剩下方阳和王铁柱了。
方阳看看手表时间，已经12点了，足足在场地等了2个多小时了，他和王铁柱也去了财务科。
彭白鱼看着这些离开的人，愣在原地，一会方阳两人也出来了，两人有说有笑，而且两人裤兜里鼓鼓的，明显揣满了钞票。
“哎”，彭白鱼深深叹了口气。
“小伙子，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老头见彭白鱼也要走。
“去一边去，别烦我”，彭白鱼不再讨好老头。
老头一脸委屈，像极了一个普通的老头。
彭白鱼领了奖金，略感失落，他拿出一张钞票，在基地门口打了一辆车。
……
“我靠”，放下望远镜，jack面瘫脸上显出一副惊讶，这是难以见到的他，有表情的一幕，“徐老头真会玩”。
“这六个人都要了”，公司领导群里，徐老头发来一条短信。
徐老头带着耳机，食堂二层的几个人听的一清二楚，他们把现场看了个满眼。
“老徐头，彭白鱼和徐小乔也要？一个丢号牌，一个凶你，你都要？”，carry发送。
“你要是面试者，就不仅仅是骂我了”，徐老头又发了一条。
“。。”，jack发送。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面，也都有自己的一个处事态度，是人才就有用武之地，看你怎么用”，徐老头。
随后徐老头又发来一条语音，“明天早上通知他们，一周后可以来上班，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不要透露我，让他们保持今天的印象，不要给众人增加压力”，徐老头补充了一句。
孙部长作为徐老头的直接下属，此时心里对徐老的尊敬又增添了几分，对自己言语不敬的人依然给与肯定，这是何等的大度，这是任何集团都少有的人才，帅才。
H市西北面乡村公寓楼里，方阳打开房门，见橘猫啃着饼干。
橘猫，“过了？”。
“没有”，方阳把五千块钱拍桌子上。
“啪啪”，橘猫连挥动手臂两次，把桌子上的饼干打散了一地。
“我尽力了，今天的面试，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他们不招人了”，方阳耸耸肩。
“怎么回事？说清楚”，橘猫有些激动。
“哎，这么回事”，方阳把早上经过一讲。
橘猫一会楞，一会笑，听到兴奋处时拍着桌子，“有戏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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