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大牢中,随着牢门锁链哐嘡一声掉下来,王孝杰泪流满面,转过身来,只见走进来的这几个吐蕃武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为首的正是于阗副将郝建!
郝建泪眼婆娑:“将军,来了,终于来了!”
王孝杰:“是啊,来了!终于等来了!不知苇关的尉迟将军现在如何啊!对了,现在城中情况如何?”
郝建:“禀将军,昨日吐蕃苇关行营回来一传令兵,将于阗城中留守的一万士兵几乎全部调走,留下三千老弱守城,刚刚于阗已被我控制,对了!还有……还有那叛徒苟或,甘为鹰犬,急着立功,带着本部两千于阗叛军一起去了,看来是要对尉迟将军发起总攻了!”
王孝杰恨得牙痒:“看来我事先尉迟都护大人给我的情报果然无误,苟或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事不宜迟,带领你部人马,按计划行事!”
当天夜里,王孝杰、郝建一行人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吐蕃军服,带足城中早已储备好的沙袋,器械,直奔东西喀什河上游,冒着大雨,连夜奋战,截断了东西喀什河
与此同时,当天夜里,苇关城内,尉迟胜部
话说这两个月,尉迟胜非战斗减员近半,但却将弩机营的实力保存了下来,尉迟胜将事先准备好的200快舟从府库中抬出,但发现还差两百多艘,于是尉迟胜令将士们将苇关城中所有树木,门板,床板,锅盖,窗户,砍的砍,拆的拆,但凡是木头,都收集起来,改装成快舟,木筏
与此同时,也就是这天夜里,苇关城下,杜松芒波杰的吐蕃军营中,那女巫半夜起身,一袭红衣,披着雨兜,走在泥泞的地上视察军营,营帐中吐蕃士兵个个酣睡如泥,行至河边时,突然,她大叫一声:“不好!”慌忙走向中军大营
女巫:“陛下,大事不好了!”
大营内,杜松芒波杰和阿史那也喝酒吃肉,见女巫进来,杜松芒波杰色咪咪的上下打量着,这女巫虽说头戴帷帽轻纱,但身材却格外标致,前凸后翘,韵味十足,杜松芒波杰酒劲上头,面色发红,淫荡的说道:“来啊,美人儿,陪我喝一杯~”
女巫:“我们要大祸临头了,陛下却还有闲心思饮酒做乐!”
杜松芒波杰:“喔,你倒是说说,祸在哪里啊,究竟是我的大祸临头,还是那尉迟胜死期将至啊,哈哈哈哈”话毕,阿史那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女巫:“陛下,如今雨季已至,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喀什河水位不涨反降,我怀疑事有蹊跷……”
阿史那也不等女巫将话说完,:“哈哈哈,这你们汉人就有所不知了,这里地处昆仑山下,雨季河流经常改道,实属平常啊,就算尉迟胜他如有神助,那也是回天乏术啊,待雨一停,我便一举击溃!”
阿史那也话刚说完,杜松芒波杰就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汉人女子就是喜欢多想,怪不得你们汉人常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啊,哈哈哈哈”
女巫冷冷说道:“希望是我多虑了,陛下告退!”
退出营帐,这女巫看着大雨滂沱,自言自语:“戎狄之人,愚昧短智!不足与之为谋!”说罢连夜骑马,离开吐蕃军营,向东驰去
三日后,寅时,大雨将歇,尉迟胜军中,尉迟胜召集了部将和士兵,杀了自己的坐骑,骑兵营分分效仿杀了战马,让将士们饱餐一顿,蒙蒙细雨中,将士们生吃马肉,喝着雨水,积蓄着力量
辰时二刻,东方露出鱼肚白,空气中水雾弥漫,吐蕃营中,士兵还沉浸在睡梦中
突然!顷刻间!地动山摇!
忽一人大呼“发山洪了!“,杜松芒波杰起大呼,阿史那也亦起大呼。四喇嘛齐呼。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兵哭,百千马嘶。中间力拉崩倒之声,滚石声,哗哗水声,百千齐作;又夹百千求救声!
“杀啊!杀———”
只见尉迟胜站在舟上,好似潮头立!百千快舟木筏,逆流而上,万箭齐发!只见吐蕃军士没穿铁甲的应声倒地一片,穿好铁甲的则行动迟缓,无法躲避,难逃弩箭狙杀,上马的则因为水太深,战马不听使唤,如同刀俎上待宰的鱼肉
杜松芒波杰忙骑上自己的白蹄豹纹马,率领残部不足万人仓皇往南边的于阗城逃去,一口气连奔出三十里,见尉迟胜没有追来,才放慢了速度,这时阿史那也、苟或等跟了上来
杜松芒波杰忙问:“我们还剩多少兵马?”
阿史那也:“禀赞普,不足万骑!”
杜松芒波杰仰天长啸:“苍天无眼,让我遭此洪水!女巫呢,东边派来的那个女巫呢?!”
阿史那也:“回禀赞普,这几日未曾看见,可能早逃跑了吧”
杜松芒波杰:“汉人太狡猾,果然不可相信!”
阿史那也:“赞普,事已至此,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
杜松芒波杰:“暂且退回于阗!等苇关城前水退后,整顿兵马,我要与那尉迟胜,一决雌雄!”
杀——!
突然,喊杀声四起,原来是于阗统兵王孝杰、郝建的两千骑兵到了!
吐蕃军刚遭遇洪水,死里逃生,惊魂未定,一时间喊杀声大作,吓得魂飞胆破!
原来,王孝杰以逸待劳,恭候多时了!安西铁骑发起的冲锋,如野火燎蓬蒿,狂风卷残云!
杜松芒波杰一看到王孝杰和郝建军至,就瞬间明白了,原来于阗已经易手了,只得仓皇南逃!
苟或看到昔日的上司王孝杰,心生惧意,忙拽缰绳,意欲追上吐蕃赞普杜松芒波杰,王孝杰则紧追不舍,河中激起浪花朵朵,这时,王孝杰张弓搭箭,怒从中来,弦拉圆月,一箭射中苟或坐骑的屁股,战马受惊,前蹄腾空跃起,将苟或翻了下去,苟或在水中连忙爬起,踉跄而行,不时频频回首看着追来的王孝杰,说是迟,那是快,苟或再回首时,王孝杰大刀已至,呜呼一声,已是身首异处!
这是,尉迟胜、上官英骑着吐蕃战马赶了过来,两人终于会合一道
王孝杰扑通一声跪在染满鲜血的尉迟胜面前,郝建等人也纷纷下跪,王孝杰老泪纵横说道:“末将来晚了,我还以为将军你已经......末将愧对将军,愧对安西将士的亡灵啊!”
尉迟胜下马,扶着王孝杰的双肩,也是泪如雨下,说道:“苍天无眼,昆仑山阴的雨季比往年整整迟来两个月!好在天可怜见,虽然迟到,但它也算来了,只是苦了......苦了于阗逃难出来的百姓和那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活活饿死的好儿郎!希望这胜利,这场胜利可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尉迟胜几度哽咽......
尉迟胜将伤兵、灾民安抚进于阗城后,整合战力,自己带来的一万两千人只剩三千五百人,王孝杰部剩一千余人,共计五千人,留下三千整合成步兵驻守于阗以防吐蕃卷土重来,自己则星夜带着两千骑兵直奔碎叶,他始终担忧的是他那年轻的二弟——李客!
“二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大哥这就来救你!”上官英痴痴的望着自己前面这个骑马的男人,只觉得他征战沙场有勇有谋,千里驰援有情有义,看着这样一个有血性,有担当男子,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暗想:“姐姐啊,我可能爱上了这个人,我想与他同甘苦,共患难,想他所想,爱他所爱,哪怕万劫不复,我也要与他共赴余生!对不起了,姐姐!”
骤雨初歇的夜晚,皓月当空,大漠无垠,尉迟胜、上官英策马扬鞭,一路向北......
安西之北重镇碎叶城,话说五月初五,尉迟胜,李客,公孙雅静三人姑墨城分别后,李客一路向北,奔袭十日,抵达碎叶城时,正见到三万突厥骑兵将碎叶城围的水泄不通,步兵已经架起云梯奋力攻城,眼见城即将被破,李客下令全军冲锋,杀开一道口子,片刻间,一抹红色铁骑划破长空,像利箭飞驰般从后方直插突厥黑色骑兵阵中,突厥见状大惊,但也立马反应过来唐军人数不多,立马开始合围李客的骑兵
李客见状,觉得突厥骑兵训练有素,觉得不妙,戈壁滩上,烈日炎炎,看着陷入鏖战的士兵,李客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敌众我寡,该如何是好?突然李客心生一计!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李客看着百米开外的突厥大旗,旗下立着一人,那人跨着贺兰红马,头戴狻猊盔、身披明光铠,腰佩金弯刀,一看便是头领一类的人物!李客盯着他,策马而来,踩马镫,用木剑狠抽马背,向着默啜可汗而来,默啜可汗见状,命令骑兵拦住,数十骑兵来到李客面前,长枪弯刀向李客刺去挥舞,李客拍马背向前腾空而起,以轻功左踹右踢,七八骑兵瞬间重重跌落马下,口吐鲜血,下落之时,左右挥剑,只见剑光闪烁,剑影迷离,不见剑形,旋即,悠悠落在疾驰的马背上,继续向默啜可汗奔去,那些擦肩而过的突厥骑兵只见马奔,不见人动,原来这些骑兵已被李客木剑剑剑封喉,李客的挥剑竟快过了人的意识知觉!
快到百步之时,默啜可汗大惊,命左右挡在前面,只见数十士兵,手持鸣镝,所谓鸣镝,鸣为响声,镝为箭头,由镞锋和镞铤组成,缝补一面中起脊,近战杀伤力巨大!
百步!!!李客运足内力,向默啜可汗甩出手中木剑,只见木剑像一道闪电!不!刹那间由一道闪电变成了一颗彗星!原来是木剑沾染着刚刚突厥士兵的鲜血,这木剑快速向默啜可汗飞去,彼时,突厥士兵数百支短箭向李客飞去,李客提起丹田之气,向后踩马头借力,向自己甩出的木剑飞去,只见李客坐骑瞬间被射成了筛子,在突厥士兵欲将鸣镝抬高射向空中的李客时,说时迟,那是快,李客已经背对着,立在了默啜可汗身后半尺的马背上,正接住木剑剑柄,木剑???木剑竟已经穿默啜可汗左胸而过!这便是李客的成名绝技!长虹贯日的威力和速度!
长虹贯日罢,九天揽月起,所谓九天揽月,便是将穿胸而过的剑接住,反手挥剑划出如同九天圆月般的轨迹,将目标一击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