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云听到莫剑来如此诉说,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这奸贼重伤师父,便是想得到临渊岛的积藏,以及师父的神兵重宝无相剑。”
“按照你这么说当时你也应该是酒醉无查,那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老管家何渊莫名有些不喜这个劳什子莫剑来,听得漏洞,不禁想要卖弄一番。
定宁子听得管家发问,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莫剑来答道:“楚香云这奸贼没有意料到,我师父的管家白老因身体不适提前离席,就在师父寝居旁的小间等着伺候,二人防卫着酒宴间来人,却没发现白管家没有全程参加寿宴,白老救主心切,伺机间不小心发出了声响,被二人觉察。楚香云奸贼是师父亲传,功力甚高,仗着功力追至海边峭崖,击伤白老,将他打下海崖。后来他……”
莫剑来抬手怒指楚香云:“他出手杀死师父后,诬陷给白老。还发动我们全岛及出岛搜查,追捕白老。他以为天衣无缝,毕竟年少,思虑不周,没成想白老落下海崖后没死,躲在了海崖下的山洞中。我和师弟周腾,徐清浊搜岛的时候无意找到,本欲抓了他回岛,白老恳求于我们并把当晚所听所见告诉我等,我等本想查验真假以后再说,不想被这奸贼旁边的夏玥贱人察觉,偷听到白老要我等来杭州府求师叔携无相剑相助……”
“白老当晚听到了看见了什么,再详细说与我,还有你到我这之前的后续,仔细告与我知。”定宁子打断了莫剑来,要求莫剑来仔细叙说,似乎想探出端倪,判断真假。
莫剑来听闻也不迟疑,一拱手:“是,师叔。”
“白老所休息之小间紧靠师父寝居,师父寝居内声响惊动了白老,小间虽有正门,但小间本就与寝居为一体,因此在偏位有一小门与寝居相连,也可方便师父有需,可以及时伺候。平时还有屏风隔绝,白老便小心翼翼从偏门溜到屏风之后,发现是楚香云将师父重伤,未敢声张,白老自身武功也不是甚高,意欲等到机会再救师父,便听到了楚香云不服师父管教,故而含恨出手,听他们说话,才知道原来楚香云和夏玥两个奸贼早有苟合之事,师父知晓没有责罚,只是不同意二人之事,意欲送二人出岛。”
“你胡说!”夏玥一听这话,事关女子名节,今日之事事发突然,莫剑来突然诬蔑让夏玥二人不防,整个事情荒谬至极,一时不知从哪开始反驳。听到莫剑来诬蔑自身名节,什么平日师兄妹情谊也不敢认了,急忙开口。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
莫剑来看向定宁子,定宁子眼睛微眯,开口道:“女娃不妨听他说完。”
“我……”
莫剑来也不理夏玥的纠结,继续说了下去:“结果这个期间,楚香云这个畜生还以强力手段玷污了我们的小师妹絮琰。难怪师父前段时期说了絮琰得了苛疾,得上岸治病。看来只是为了保证师妹名誉。”
“师兄你如此胡说,颠倒黑白,可有证据。”
“楚香云你自持武功高强,必杀我们几人,自然认为我无证无据。我这伤势……,师叔我这伤势。”
定宁子接过话头,“你这伤我验过,确实是无痕功所伤。”
“我派绵延至今,无痕功所学者必然甚众。”
“就是,你若是没有证据,我们可是有证据。”
定宁子听夏玥这么一说,问道:“女娃,你说有证据,什么证据。”
“也不知莫师兄是见到絮琰没随我二人前来因此做此诬蔑,还是原来就做好了如此说辞,但是絮琰这次是随我们一起前来的,就在街前的客栈等我二人。”
“何渊,去查。”
“是。”何渊领命而去。
楚香云和夏玥也想同去,无奈旁边众人环伺,虎视眈眈,楚香云也不想大打出手,坐实弑师之名。
不一晌,何渊就回来了。
“如何?”
“没见到什么小姑娘,店家这几日不在,说是回兰溪老家有事。他浑家说这几日就只有一男一女住店,并无他人。”
“这……”事至此处,楚香云只觉得诡异非常,难得要领。不免又有些担心袁絮琰的安危:“我师妹怎么会不在?”
“废话,店主浑家说了这几日就你二人住店,跑堂小二和厨子我都问了,都是如此说,还冤枉了你不曾,稚子幼稚,竟想出这样猪脑的推辞,一查就见分晓。”何渊记恨楚香云府前施功叫门,遇到可以落嘴的地方,丝毫不留颜面。
“你们说我没有证据,你们看这是什么?”莫剑来从怀中掏出一枚挂在脖颈上的玉珏,欲递给定宁子:“师叔请看。”
“师父的玉珏?怎么会?”莫剑来拿出的正是近些时日来靖远随身挂的玉珏,师父尸首坠入海中,莫剑来他们下海搜找,说是无迹可寻,玉珏是靖远随身之物,也是遗失不见。此时却从莫剑来怀中取出。
“白老说这是奉师父之命向师叔所托之事的信物。”
定宁子接过玉珏,端详了起来。
“白老说玉珏乃师父托师叔代为保管无相剑时,师叔为以后云宗门人想要取无相剑时所留信物。”定宁子听闻,点了点头。
“师叔若还是不信,可以取我来时随身衣物,里面还有白老给我的他所佩戴的扳指。”
定宁子示意了一下,一扶着莫剑来的小厮随即进去内堂,小跑着拿出了一堆衣服,莫剑来摸索了一下,从衣袋中拿出一枚扳指。
定宁子看了一眼扳指:“白老如何说?”
“如刚在内堂剑来和师叔所说,楚香云行为卑劣,为无相而来,请师叔代为清理门户。”
“白老他,现在……?”
“我们三人听白老如此说,不敢怠慢。发现被夏玥偷听之后,连忙按白老说的欲护送白老到师叔这里,不想海上被楚香云所截,白老和两位师弟已被他所害,我被他重伤打落至海,他定是以为我已重伤不治,没想我拼死到师叔这里,请师叔代我师父清理门户!”说的心酸,莫剑来又止不住的抹起了眼泪。
定宁子看向楚香云,眼神若利剑一般“两位还有何话可说?”
楚香云小心的将夏玥挡在身后:“我二人是被冤枉的,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会出手背叛,而且我师父是被黑衣人所杀,当时还有其他师兄弟看见。其他师兄弟……”楚香云一顿,想起其他要出岛的师兄弟都是被莫剑来送出岛的,想要找到其他人作证,必然难以实现。
“事已至此,你若觉得冤枉,可以自清,不过事情没有决断之前,说不得萧某要将你二人留下了。”
“香云,怎么办?”夏玥面露焦色。定宁子做出架势,要留下二人,家丁已在缓缓收拢。二人初出江湖,本没有经验,现如今被自己大师兄当众诬陷,一时百口莫辩,不知如何是好。
“师姐我护你先走。”
“那你……不行!”
“师姐放心,我能照看自己周全,况且以我逍遥游功力,想走不难。”
定宁子看楚香云二人暗暗低语,大喝一声:“拿下!”
听到号令,各家丁训练有素一般,一齐动手,数棍迎头而下。
楚香云暗运内力已足,却无意伤人。落叶无痕掌上下翻飞,只见掌影满天,却灵巧不见痕迹,轻抵铜箍棍,连消带打反拍向面前数人。带头家丁无法只得撤招举棍抵挡,楚香云掌劲一吐,击退面前数人。
急退转身出腿,身法之速,让后面几个家丁吓了一跳。见众人还不退让,知道再留手下去难脱困境。楚香云得势不饶人,追风无痕腿力贯千钧,啪啪几脚,用力施为之下,后面几个家丁还没来得及抵挡,就已经被踢翻。无痕腿劲强横,楚香云心急之下,虽有留力几个家丁也伤重倒地昏厥,已无力再抵挡二人。
楚香云再度转过身来,挡住面前的定宁子,对着身后的夏玥道:“玥儿师姐快走!”
夏玥也不拘泥,打定主意后转身就走,此时静怡园大门早已紧闭,夏玥轻舒内力,踏着门府大柱,就欲翻墙而去。
定宁子一看,从身后衣带上取出一枚样子有些奇异的飞刀,较寻常飞刀要小,刀身狭细,更像是一把小剑。刀柄位置做成了一个小环,方便取握。环后装了三个金铁细管,飞驰之时,悄然无声。飞刀后发先至,直向夏玥后背而去。
瞬时之间,一指点在了刀身小环之上,指力点到即止,击飞了飞刀。
一击不中,定宁子连忙再发数枚飞刀,飞刀形成一圈,向檐上夏玥急刺而去。
楚香云身法之神,实属难测。轻功施展之下,惊雷无痕指精准无双,快疾似雷。白鹤亮翅一般,双手分不同方位点向飞刀,叮叮几下,几乎同时截下定宁子的几把无痕飞刀。
经这一阻,院墙上的夏玥已经越下院墙,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