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向北行驶,快到内蒙边界的时候天空居然飘起了雪花,现在虽说临近冬季但还远不到下雪的时候,看着窗外的飞雪,再加上众人之前在车内的经历,所有人都有感觉,这一次的内蒙之行不会这么简单。
雪越下越大,很快路上就被铺上了一层“白毛毯”,而公路延伸到这里也到了尽头,接下来车子只能压着雪地前行,这一片地方本来就难走,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强降雪,说是寸步难行一点都不为过。
很快车子就到了走不下去的地步,白林下对这片地方熟悉,知道这附近有一个游牧部落,众人,一番商议之后众人决定弃车赶往游牧部落,等避过这场雪借几匹马继续前进。
在车上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等开了车门才发现车外的温度骤降,再加上江云川他们穿的也不是很厚,刚一出车门,寒风裹着碎雪就从领口、袖口钻进去,身上的热量仿佛瞬间就被吸走了一样,冻得几个人一阵哆嗦。
反倒是瓜爷没受一点影响,两只大脚蹼悠闲地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雪下的好像比刚才还要大,天空阴的像是沾了墨的棉球,说不定一会下的还要大,众人不敢再耽误,跟着白林下一头扎进雪中前行。
雪地里前行最要命的不是雪,而是这无孔不入的寒风,江云川他们身上穿的这些衣服就跟摆设一样,才刚走没几步就被吹了个透心凉,四肢都开始有麻木的感觉了,众人只好把袖口用绳子扎住,然后迈开大步往前走,这种时候就要不停的走,让身体发热,一旦停下来很容易就被原地冻僵。
大家就这么跟着白林下走呀走,到最后几乎成了机械式的运动,也不知道这么走了多久,突然听见前面白林下说了一句:“咱们到了。”
后面的人赶忙漏出头来往前看,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隐约能看见几个蒙古包,在蒙古包周围还有一大群被圈起来的马,白林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应声中带着疑问,很明显是在想现在这种天气谁还会到这里来。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白林下一看见男人就张开双臂拥抱上去,可男人却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男人的反应白林下也有点懵,回头看了一眼同伴,这才猛然意识到他们在雪地中走了这么久,脸上早就糊满了雪渣,一张脸上只露出了眼口鼻四个窟窿。
白林下赶紧用手拍了拍脸,碎雪一掉对面的男人立马露出惊喜的笑容,“我的老朋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一言难尽,先让我们进去暖和暖和。”白林下说道。
络腮男子一拍脑袋,“快快快,快进来。”
几个人赶紧一窝蜂的钻进蒙古包。
络腮男人的名字叫赤那,意为草原上的苍狼,他也是这个小部落说话最管用的人,按以前来说应该叫首领,只不过这种叫法现在也就在异界还比较流行,普通社会已经不兴这么叫了,赤那还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小姑娘叫乌云,才九岁,怯生生的趴在妈妈的怀里看着江云川他们。
草原上的人一旦对你解除了戒备那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热情,赤那招呼众人围着火炉坐下,赤那的妻子给众人一人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江云川道了一声谢,也顾不上烫了,咕咚咕咚两大口奶茶下肚,热量从胃里慢慢向身体四周晕开,整个人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一样。
赤那又把周围蒙古包里的人都喊了过来,看样子白林下跟这里的人很熟,来的人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整个蒙古包里满满当当塞满了人,好在这个蒙古包的空间够大,依江云川的感觉这个小部落中的人并非是异界中人,但部落里的人似乎对江云川他们一行人的身份并不关心,而且从言语中可以听出他们对白林下这个老朋友的了解是很少的,甚至可以说是没兴趣去了解,显然这种情况非常利于异界中人身份的隐蔽,不知怎的江云川又想起了李家堡地下禁地中的那幅画,那个双手分别带着金银手镯的老人用无形的壁垒将异界与外界划开,难道那道无形的壁垒真的存在?想到这里江云川晃晃脑袋,心想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要真有这种人那可太可怕了。
谈起眼前的大雪众人也都表示现在这个时候下这么大的雪实属罕见,从交流中江云川听到他们一直称白林下为净土中的朋友,便问起原因来。
赤那向他解释了一番,原来草原上的民族都以游牧为主,牧草便是他们最重要的资源,在遥远的地方有一片最为肥美的草原,在那里弄一个牧场是多少牧民梦寐以求的愿望,可惜要去往那个地方要跨越一道很深的沟堑,这还不是最大的阻碍,一旦其他牧民将羊群、马群赶到那个地方,所有的羊、马都会止步不前,不管你怎么拿鞭子抽就是一步不走,多少年来多少不信邪的都去试过,结果无一例外,可后来人们发现白林下这种人居然能带着动物走进那个地方,因此他们认为那个地方是上天的净土,只有白林下一族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牧羊、牧马。
江云川听了心中暗笑,这恐怕是和白老在邪岭搞的是一样的招数,肯定是妖幻用自己的能力使了些手段守住了自己的地盘,不过白林下每年都会将族中上等的马儿借给草原上各个部落借种,因此白林下在草原上很有威望。
白林下不时挑开帘子看外面的雪势,这雪丝毫没有变小的样子,此时外面铺着的雪衣已经将近四指厚,白林下知道自己晚回去一秒族中中幻术的人就多危险一秒,心中急如火焚,甚至想要冒着大雪继续赶路。
不过赤那死活不放他走,下了这么大的雪外面气温骤降,冷风夹着白鹅雪嗖嗖的往人衣服里钻,很容易就把人给冻僵了,而且夜间行路极易迷路,一旦迷路可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得回来了,白老也说了一句:欲速则不达,这才把白林下给劝住。
赤那答应白林下,等第二天雪势稍弱就把自己最好的马借给他们,有了马他们很快就能把今天拉下的行程给赶上,白林下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晚上赤那一家人搬到隔壁的蒙古包里去了,把最大的蒙古包留给了白林下他们,罗老黑把火烧的旺旺的,蒙古包内十分暖和,赶了一天的路,江云川他们稍微一坐就起了困意,便随便盖了点东西睡过去了。
半夜,江云川被一股尿意给憋醒了,他本想着翻个身挨到天明再说,毕竟现在外面太冷了,可无奈尿意越来越明显,感觉小腹都快被撑爆了。
“唉,早知道睡觉前多尿几次了。”江云川一边爬起来一边小声嘟囔着,刚开门探出脑袋就被一阵凉风给灌的缩了回去,“靠,这么冷。”
江云川也是实在憋不住了,硬着头皮跑出去,就挨着门口的位置哗啦啦泄起洪来,出了门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可能是因为奶茶喝太多了,江云川这泡尿时间特别长,泄洪的阀门都快给冻住了才将将要结束。
泄洪完毕江云川一脸轻松,抖了两下就要跑回屋里,还不等回头就发现自己脚下有一个影子,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影子,因为江云川是背着光尿的,门口的光线可以透过他两脚之间形成一片明显的白色区域,而现在那片区域被死死的盖住了,肯定有人悄默声的站在自己身后。
想到这一层一股凉意顺着江云川的脊背直窜天灵盖,是谁?黑灵会的人?还是邪岭别的仇家?一瞬间的时间江云川已经把所有可能想对自己动手的人想了一遍,不管是谁自己都处在绝对不利的地位,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对方出手自己百分百中招。
江云川调动源场,左右手腕的火魂和流光已经发出淡淡的光芒,他在静静的等待着对方下手,江云川心里想着:反正情况已经是这么个情况了,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果不其然,一只大手搭上了江云川的肩膀,火魂和流光翻到江云川手里,江云川猛然用力,奔着身后刺去。
“我说小川啊……”
这声音?是浩子!江云川拼了老命才把力气收住,转头一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可不就是江浩吗,只见江浩张着嘴,保持着说话的姿势,眼睛正盯着距离自己下巴不足一厘米的飞刀。
“你丫疯了吧!!!”
江云川脑子里想了一圈唯独没有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会是江浩,愣了一下之后赶忙收起飞刀,“谁他妈大半夜没事猫到别人身后偷看别人尿尿啊,你丫才是有病。”
江浩切了一声,“就你那小水壶浩爷我才不惜得看呢,我也是来放闸的。”
江云川白了他一眼就要往回走,转头忽然看见两个忽闪忽现的蓝光,江云川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蓝光依旧在不远处闪烁,此时外面很黑,只有蒙古包门前亮着一盏灯,因此江云川只能看到蓝光却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浩子!浩子!”江云川小声叫着江浩的名字。
“干嘛,办大事呢,别打扰我。”
“你看那!”江云川指着前面说。
江浩顺着江云川指的方向看过去,江浩眼睛尖,一眼就发现了那对闪烁的蓝光,“卧槽,这不会是狼吧。”
兄弟二人这次想到一块去了,那对闪烁的蓝光明显是一对野兽的招子,草原上虽然经历过轰轰烈烈的打狼运动但还是有逃过一劫的。
但转念一想,这狼的眼睛在晚上是发绿光的,他们看见的蓝光的是怎么回事?兄弟二人虽然心中好奇却也没法求证,他们虽然看得见那对蓝光但中间至少也得隔了500米以上,加上地上厚厚的积雪让兄弟二人放弃了过去的想法。
年轻人火力再盛也架不住外面冷风一吹,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感觉四肢已经开始麻木了,赶紧溜回蒙古包,一看天还没亮,趁着这功夫再睡一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