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过的真的很快,现在正值八月,天气热的要命,但还好院长伯伯的家里有空调,让这个夏天并不是很难过。
在这段时间里,我有很多的问题都存在了心底。
为什么醒来会在这里而不是在医院?我也曾经问过爸爸妈妈,他们都说是在医院里完成手术之后才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原因是这里清净利于养病,城里有很多令人眼花撩乱的东西,而在这里我可以注意用眼过度。
我总觉得他们的说辞有些奇怪,但又感觉不出哪里奇怪,我总会有种莫名微妙的违和感。
我不知道院长伯伯叫什么,以前在爸爸办公室里见过院长伯伯几次,他是个很慈祥和蔼的人,每次给我复查眼部恢复情况时都会给我一颗糖果。
他们会给我定期复查眼睛恢复情况,然后问我眼睛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其他的异常。
我如实告知之后,院长伯伯就会拿出一块糖果给我,夸我是坚强勇敢的孩子。
说实话,这样会让我感觉尴尬。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可不需要糖果来哄。但我每次都会笑着接过糖果,然后打开包装吃掉。
这毕竟也是老人家的一点心意,我不好意思拒绝。
院长伯伯家的房子真的很大很大,坐落在山下开发区的私人别墅群中。
听妈妈说,这里原来只有几户人家,都是老房子。后来院长伯伯的妻子死了之后,这里被开发,建了楼。
但院长伯伯把拆迁的老房子的地皮买下来了,他单独聘请人建造了这栋带着旧时代风味的别墅。
院长伯伯是个十分念旧、重感情的人。我总能在墙上和桌子上的老照片里看到院长伯伯和他妻子的合影。我还总会看见他带着满眼泪花,亲自擦拭着这些旧照片。
我们在这里的一个多月里,期间只有一个人来过,是一个带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男人。
我听在这里的保姆讲,那个人是段先生,他是一位建筑师,这栋带着旧时代韵味的别墅就是由他亲手建造的。
院长伯伯有一个儿子,长期居住在国外,但我总能看到院长伯伯和他的儿子通电话。
今天的晚餐时间,院长伯伯、爸爸、妈妈和我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饭,可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马上就到了要开学的日子了。
妈妈曾对我说过:“知识可以让我说话更有说服力、道德和素养。学历可以让我找到一份体面和待遇好的工作,这两点是起步的基础。”
我担心自己不能上学,因为我所在的重点高中课程真的很紧张,如果错过任何一堂课,那之后的知识很难衔接上。
“院长伯伯,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呀?”我问他。
院长伯伯原本喝汤的勺子一顿,他抬头看着我道:“恢复期最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可以完全康复。”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那我还可不可以去上学?”
我很担心,开学高三,之后便是高考,我能不能考上好的大学必不可缺的就是知识,一定不能缺课。
“这要看你的恢复情况,不过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来说,是可以去学校的,但是需要注意用眼和眼部卫生。”
我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饭后,我又在走廊的拐角处看到了那位建筑师。他当时正在从客厅门口走出去,脸上有些愁容。紧接着院长伯伯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握起建筑师的手,小声的说了些什么,之后建筑师便走了。
今天夜里,爸爸过来通知我和妈妈,说今晚就要回家了,让我们先准备准备。
走之前院长伯伯又给我复查了一下眼睛的恢复程度,他说已经没有大碍了,但需要注意的也有很多,比如要注意用眼,注意眼部清洁,要经常滴眼药水,这些院长伯伯都交代的很清楚。
我有些舍不得院长伯伯,他真的是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在这一个多月里,他对我们照顾的很周到。
离别之际,我跟院长伯伯道别时,看见他眼中的泪花,心里真的很难过。
孤寡老人,妻子在许多年前就去世了,儿子又远在他国。我们走之后能和他说几句话的,也许就只有保姆了。
而我能做的,就是有说声谢谢。
车子启动,我们离开了暂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
车窗外的夜晚一片漆黑,偶尔能看见几户人家的灯火。之后我们马上就行驶到了通往市中心的主干道上。
链接这条主干道的另一条路边就是院长伯伯所居住的地方。从远处看去那里虽然有楼群和别墅群在,但却像是没有什么人居住的样子。
爸爸说这里的房子靠山有些阴森,很少有本地人来买,大多数买家全部都是有钱的外地人,他们会在夏季旅游时住在这。
现在是晚上9:37分,我真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赶着半夜回家。
在车上这段时间我真的感觉很无聊。爸爸对我说过,夜里开车要尽量慢一些,更不能酒后驾车,这样很危险。
妈妈在打电话处理货物出口问题,爸爸则在专心开车。百般无聊的我只能数路边一个个过去的路灯来解闷。
“82,83,84,”我在心里默念着,还好现在的车速不算快,不然我连解闷都不行了。
“85......”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在不停闪烁的路灯下站着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女人。
车速不算快,但也很快的就行驶过去了。如果不是她的脸显得有些发白,我很难在夜里闪烁的灯光下看到穿着黑衣服的她。
“等等爸爸,刚刚路灯下站着一个人。”我转身向后视窗看去,那个人还站那,她似乎正在向我的方向看。
我转回头对爸爸说:“都已经这么晚了,她可能打不到车啊,你看我们在这行驶了这么久,总共也才过去3辆车,我们载她一程吧。”
爸爸听了后慢慢减慢车速并向倒车镜看去“在哪?马路东面还是西面?”
由于我们回程路线是自北向南行驶的,我们的车就缓慢行驶在马路西这边,爸爸也应该能从右倒车镜看到马路西的路灯。
我又回头看后视窗:“马路西啊,她就在路灯下,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哎?”
然而当我再次回头看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那了!
不见了?!
这有点不可思议,我确定刚刚在那里明明有一个人在,她还往我的方向看呢!
“是不是你看错了?或者她已经截到别的车了?”妈妈回头看向我,而我却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看。
刚刚是我的错觉吗?可我明明真真切切的看见她了。
“......刚刚那可能是你的眼睛里有异物看错了,等下爸爸回家给你检查一下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角膜变质。”爸爸道:“先坐好,也有可能是用眼过度出现的问题。”
“哦……”我坐回座位上,难道我真的看错了?……也是,院长伯伯明明告诉过我不能用眼过度,而刚刚我确实也是数了路过的路灯数量,那会让我的眼睛不停的转动。
到达市里后,我们需要路过一个闹市街区才能到家。因为太晚的原因,路上车辆并不是很多。
我本来以为能很快到家,结果却在这条路上遇上了点小插曲。
我们的车正在向前行驶的时候,忽然听到后方传来刺耳的车轮打滑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嗙!”的一声巨响,像是某种撞击的声音。
行驶在我们前面和左面的车减慢了行驶速度并停了车,爸爸没有办法开走,便也在路边停了下来,他说要下车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出现事故,作为医生的他可以应急。
我和妈妈也跟着下了车,我们都很好奇出了什么事。
下车后,就看见我们后面的一辆车撞在了马路沿边的树上,车前盖也已经因撞击变形,呈半开的状态,里面还冒着阵阵黑烟。
我透过破碎的前挡风玻璃向车内看去,在弹出的安全气囊上像是趴着一个人。
爸爸见状立马跑过去进行急救,妈妈一把拉住爸爸,告诉他现在不知道这车什么情况,可能有随时爆炸的危险。
爸爸拍了拍妈妈的肩膀,道句没事后就挣脱了妈妈的手向事故车辆跑去。
我也觉得这辆车现在过于危险,在我刚要走过去告诉爸爸小心时,突然看见从车里‘飘’出一个人!
我确定她是‘飘’出来的!因为她直接从车顶棚穿出来了!
而且这个人我在不久前见过!她分明就是我在路灯下看到的那个黑衣服的女人!
也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右眼传来丝丝疼痛感,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眩晕,我一下子侧倒在了地上。
虽然眼睛微睁着,但大脑却像是当机一样,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在我闭眼之前,我听到了妈妈焦急的大叫着我的名字。还有在我倒下的正前方的车上‘飘’着的‘人’,她正在看着我。
我看不清楚她的五官,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冲着我笑。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一点意识都没有,就这样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