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宛如梦里落花吟
雪雁与禾风默不作声地走着,不觉中却走到了大广场上,广场上的大屏幕中正在播放着一部喜剧片,雪雁侧头看了看,是星爷主演的,她转回头来,她最不喜欢这种无厘头的喜剧片了。广场上人很多,此时,她已经随着禾风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表演街舞的人群前。
禾风不是不想和雪雁说话,只是他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所以两个人才一直默默的走到了这儿。看到有人在跳街舞,禾风脑中忽然想到了维欣学姐。去年好像也是在这儿,他想起第一次看维欣学姐跳街舞,思绪渐渐漂了回去……
“好……”
鼓掌声叫好声打断了禾风的思绪,他向场中看去,不禁一愣,他孩子般的使劲眨了眨眼睛,重新向场中看去,真的是雪雁?他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她,竟然也会跳这样狂劲的舞蹈,一时竟看呆了!一直到雪雁擦着汗来到他身边,他才缓过神来。
“怎么了?我跳得不好吗?”雪雁笑吟吟地看着禾风说道。
“好,而且还让我想起一个人。”禾风一边说,一边把雪雁挡在眼前的一缕头发拢整齐。
他的这个动作让雪雁脸色泛红,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一个男孩过来搭讪道:“嗨,你舞跳得很好,愿意加入我们”炫彩舞会“吗?”
雪雁抬头看着他问道:“什么是”炫彩舞会“?”
“哦,”炫彩舞会“是我们这些跳街舞的业余爱好者们,自行成立的一个团队。”男孩解释道。
“你要是愿意加入,我们都会很高兴。”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凡哥,你怎么才来呀,我们等你半天了。”男孩兴奋的说道。
雪雁转头一看,竟是冉凡!这么一会功夫就又再见到冉凡,虽然感到很意外,但是她的心里却并不排斥他,甚至反而有些开心。于是她高兴地说道:“嗨,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冉凡走近了,站在她的面前,笑着说:“是呀,世界好小,时间又好巧!”
听到他这样说,雪雁又笑了,说道:“你也是舞会里的人?”
“他是我们的副会长。”刚才的那个男孩在一旁替他回答道。
“厉害呀,改天一定要教教我和西雨。”雪雁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冉凡说。
“择日不如壮日,今天为什么不学?”冉凡不是没有看到她旁边的禾风,只是……
听冉凡这样说,雪雁打了个愣,看向禾凡。禾风的脸看起来冷冷的,不带一丝表情。她的心也不禁一阵发冷,冲冉凡歉意地笑笑说:“今天不了,改天吧。”
冉凡明了的点点头,看向一旁的禾风,问雪雁:“他是你男朋友吗?”
雪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在名誉上她还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她却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时,却听到禾风开口道:“禾风。”
“我知道你是禾风。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雪雁的男朋友?”冉凡笑着说道。
雪雁听得出来,禾风刚才的回答已是有意避开了冉凡的问话,她却没有想到冉凡会问第二次,而且还是那么地直接。她的心在那一刹那有些发紧,其实她也好想听他亲口承认。
沉默了十几秒钟,禾风淡淡地开口说道:“是不是,还轮不到兄弟你来操心吧?”说完,定定的看着他面前的冉凡。冉凡也不回避他的眼神,只是定定地反视着他。
对于禾风的逃避,雪雁感到很失望也很伤心,她突然间觉得很累,于是落寞地说道:“我想先回去了,冉凡再见。”
听到她的话,冉凡看向她,只是淡淡地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对禾风说:“有机会再见。”说完便率先扭头走开了。
雪雁也转身慢慢地走了,禾风看了看冉凡的背影,又看着先走的雪雁,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雪雁,你没事吧?”禾风的声音很轻。
沉默了半晌,雪雁的一句话,让禾风彻底呆住了,也让他重新认识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儿。
“我们,分手吧。”雪雁停下了脚步,站在那儿。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紧张。
从来都是禾风拒绝别人,和别人说不,和别人说分手,却没想到今天……禾风不禁想仔细地看看眼前这个女孩儿。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天的这个身影出奇的单薄,他怎么以前没觉得她瘦呢?还是她最近瘦了?正如此地想着,眼神却不期然的和雪雁的眼神相遇,那一刹那,禾风的心颤抖了。他好想安慰安慰她,可是他却不知如何开口,曾几何时,他这张厉嘴也变得如此迟钝了?
“纱窗日落渐黄昏……寂寞空庭春欲晚。”雪雁轻移视线,缓缓吟念了两句诗,她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了这首诗来,也许是想借此替自己哀怨吧。
禾风知道这首诗,是因为当初和维欣学姐分手时,她给他写信的信纸上,就印了这么一首诗。而雪雁只是念了其中的两句,整首诗是: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一时间,禾风心头涌上很多复杂的感觉,压抑、空虚、落寞……
广场上人们的一阵哄笑引得雪雁侧头看去,原来人们是被屏幕上星爷无厘头的搞笑逗乐了。雪雁也笑了,不过别人是笑电影,而她是笑自己。很讽刺,不是吗?
禾风心中异常的难受,即使他心中有了任何别的想法,可是他毕竟还没有考虑到分手,没想到雪雁竟如此干脆。是呀,换作是他,恐怕一百次分手也提出来了,此刻怎么还去要求别人对自己有所依恋呢?难道今天的结局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吗?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雪雁,甚至有些不了解自己。
“为什么?”良久,禾风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明明是他自己造成的这个结局,明明是他意料的这个结局,明明是他期待的这个结局,可是现在,他还要问为什么?想到这,他暗自自嘲般地冷笑了两声。
“因为我有些迷惘,我看不清自己将来的方向了。”雪雁看着远处,淡淡地说道。
禾风有些诧异,他是不太明白她的话,所以他并没有开口。
雪雁接着说道:“风,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你的眼睛起,我就喜欢你了。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地向你表白,也是……最后一次。”
禾风更加诧异地看向她,今天晚上,雪雁给他的惊呀,太多了。
“风……”雪雁叫着他的名字,抬头看他,“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应该勇敢的去追求?”
禾风看到她的脸上带着释然的淡笑,心不觉的一揪,开口说道:“雪雁,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可是我提出的分手啊?”雪雁笑着甩了甩头。
即使她装得多自然,禾风也能看出她内心的伤感,这使他心里更加难受了。他忽然想起了是谁说的,爱情的味道是酸甜苦辣的。他此刻的感觉确实是苦的,苦苦的。
校园里的消息总是传得特别的快,以至于雪雁走到哪,都可以听到是非者的议论。
“喂,小美,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不过你得请我吃饭。”
“吃饭没问题,可是要看是什么秘密?”
“当然是你感兴趣的事喽。哎,贤宇高中的楚歌和那个讨厌的校花雨暮分手了,这下你有机会了。”
“切,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早知道了,我还知道那个雨暮不干寂寞地又找了个帅哥男朋友呢。”
“是嘛,说句实话,她长得是挺漂亮的,我觉得她要比我们学校的陈西雨还要漂亮点呢。”
“陈西雨,啊,你说陈西雨,我倒我个秘密要告诉你呢。”
“什么事?”
“就是我们学校的帅哥禾风与落雪雁也分手了。”
“什么,不可能吧?是不是禾风把她甩了?”
“据说不是,好像是落雪雁提出的分手,哎呀,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下夏静可有机会了。”
“哟,她们两个人还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呢?”
“嘻嘻……”
雪雁看着前面的两个人窃窃私语着转过了墙角,心中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呵呵,她可没有雨暮那样洒脱也没有雨暮那样幸运,至少楚歌还爱过雨暮,而禾风爱过她吗?与禾风相处的日子,宛如做了一场梦一般,只是现在,梦醒了。
“雁姐。”西雨自从看到雪雁,就看出了她的失神,她的心微微地疼着。当她听到她们分手的消息后,就一直想去找她,可是她却有些顾虑。她害怕真的是因为她,才会导致今天的这个结果。可是,她今天远远地看到雪雁,她的身影在硕大的校园中,显得是那么地孤独,让她不自觉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雪雁抬头看到是西雨,脸上挂上一个微笑,说道:“西雨,你找我呀?”
“我……”,西雨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问。
雪雁见她这样,心里明白,笑笑对她说:“我知道你想问我和禾风的事,我们……分手了。”说完,雪雁呼出口大气,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原来有朋友分享烦恼,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西雨知道她嘴上说得轻松,但是心里却并不好过。想了想,开口说道:“那禾风他怎么说?”
听她提到禾风,雪雁收起笑容看向远方,淡淡地开口道:“他说对不起。”想起这句话,她的心里就酸酸地,酸地让她想掉泪。
对不起,那是最无奈的一句话,对于有情人,那也是最残忍的一句话。西雨想着,也觉得心里酸酸地,爱情究竟是怎样一种东西?
“雁姐,你就这么放弃了吗?”西雨鼓足了勇气,又开口问道。
“不是我想放弃,而是风的心根本就没有在我身上。”雪雁幽幽地说道。
听到她的话,西雨一愣,心里更不是个滋味,正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又听到雪雁说:“西雨,那天,楚歌问你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问题?西雨想起了那天楚歌的话……你喜欢我吗?心中不觉一颤,楚歌?自己喜欢他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过不确定的只是时间罢了。如果现在自己还喜欢着他,那么那天他问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自己却说不出口?如果现在自己不喜欢他,那么为什么她还会如此的封闭自己?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眼神飘向右前向,却正好看到楚歌一个人向自己处走来。她皱了皱眉,轻声地说道:“雁姐,我的心里好乱。”
雪雁叹了口气,柔声地说道:“感情的事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要想清楚。”说完,看了一眼楚歌的方向,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慢慢又转回身。
西雨知道该面对的逃也逃不掉,正思索着该怎么应付楚歌,却看到雪雁转回头来,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西雨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雁姐。”
雪雁忽然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却让西雨觉得她很孤单。雪雁缓缓开口道:“禾风喜欢你!”就在西雨愣在那的时候,雪雁已经走了。
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感觉,从那次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时,她就有了感觉,只是她还不敢承认,也不愿意承认,她不想卷入更多的感情旋涡。在她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楚歌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楚歌,忽然想到如果大飞他们知道楚歌来金哲高中了,会不会再找人来和他打架,楚歌一个人打得过他们吗?想到这,没等楚歌说话,她就急忙拉着楚歌向校门外走去。虽然对于她的行为,楚歌很好奇,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开口,直到被西雨拉到了校门外。
西雨喘着大气看向楚歌,而楚歌正笑眯眯地盯着她看。还笑呢,一会被人打个鼻青脸肿,你可就笑不出来了,西雨悄悄白了他一眼。
半晌也没有听到楚歌说话,她只好先开口道:“你来找我吗?有事吗?”
“嗯,想你了,所以来看你,还有就是……你还欠我一个答案,我想知道。”楚歌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甜得发腻。
西雨的眼神又飘向一边,她的心思却在急速着运转着。这时,又听见楚歌说:“西雨,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珍惜你。”
多么熟悉的话呀,多么熟悉的声音呀,西雨的大脑忽然感觉有些晕。此时的楚歌,仍然是从前那个对她温文如水的楚歌,仍然是从前那个对她含情默默的楚歌。只是……她还是从前那个自己吗?
眼角突然扫到了一个人,她淡淡地开口道:“楚歌,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重蹈覆辙。这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回来一样,你,明白吗?”
听到她的话,楚歌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西雨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脑中思索着,却猛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人,是禾风。他的心瞬间有些发紧,他曾经百分百的把握,现在一点也没有了。想了想,他开口问道:“你喜欢禾风?”
西雨怔了怔,她承认是在看到禾风的那一刹那,她的话才不由自主的从嘴中溜出来,可是,那并不代表自己就喜欢他不是吗?是吗?不是吗?她现在只是看到禾风,想起了雪雁,就在恍忽间,她的心结豁然就打开了。人都是执念的,一直不愿相信或是不愿打碎自己心中完美的梦境,而其实却是一直在欺骗自己。镜子碎了后,再粘起来,难道会没有裂痕吗?也许她怀念的不是那个人,而只是从前的那份纯真,那份美好罢了。
楚歌见西雨没有答话,忍不住又问道:“西雨,我们……”
“我们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陌生人。”西雨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朋友?陌生人?呵呵……”楚歌轻声低喃着。这才是西雨,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西雨,可是,这却再也不是他的西雨了。想到这儿,楚歌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悲哀。这就叫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反而追悔莫及。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