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军训休息的时候,林漠过来给她送水,温热的柠檬水。白曦妍喝着那杯柠檬水,眼眶很热。
白曦妍笑着“今天的柠檬水很甜。”
林漠笑了。摸着她的头“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白曦妍笑着摇摇头。
林漠总觉得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虽然她还是笑着,但总感觉她很沧桑。这种感觉很奇怪,按理说白显宗不在了她会伤心一段时间,可是不可能一年了,还是有那种神情。
林漠送她到宿舍楼下,看她笑的很开心。
捏捏她的脸,脸上已经没有以前那种肉感了。
林漠笑道“上去吧。”
白曦妍笑着看着他。
林漠挑挑眉。弯腰亲她一下。
白曦妍抱住他,声音甜美“那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林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转过身准备打电话,这都一天了,这办事效率让他生气。刚拿出手机,电话就来了。
林漠看到来电,立马接通,语气不悦“喂。”
“林少,我查了,贵高没有这个人,她上的普高。”
林漠立即反驳“不可能。”
“是真的。我查到的时候,也有些不信,我今天专门来了一趟L市,我现在人还在这里。”
林漠捏捏眉心,点支烟“你继续说。”
“您想象不到,这个学校的环境有多差。我拍了照片,晚点发给您。”
林漠吐口烟,压抑着声音“你确定是她吗?同名的人有很多。”
“我确定。我去她学校问了,她高考成绩名列前茅。她的资料我等下也发给您。”
林漠丢掉烟头,用脚踩着“那她..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不太好,跟您说的一点也不一样。她的班主任说,她学习很努力,话很少,很安静,老师们都很喜欢她。她是勤工俭学,除了上学就是打工。”
林漠颤抖着深呼吸一口,艰难的发音“打工是意思?”
“这个我还没具体查到,只知道她要打工。给我一个星期我把她的详细资料查清楚。”
林漠严厉道:“三天,给你三天。”
.....“好。”
林漠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她在普高,还要打工?这不可思议。她是个千金公主,怎么会落到要打工的地步。
短信嘀嘀声。林漠打开手机,看着她的资料。是她。
林漠看到学校的照片,手机都在颤抖。他想象不了这种环境下,这种学校,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来到Q大,来到自己身边,她得有多辛苦。
林漠颤抖着手,拿出烟点了几次才点着。闭上眼睛。这样的学校,她还要勤工俭学,她打工?她能做什么呢?
林漠想到牵起她手的时候,她手上的那些茧子。睁开眼睛,眼眶通红。我以为她这一年很累,是因为学习,因为白显宗,因为圈子的差距,因为陌生的环境。可是从未曾想过,她居然这么累,生活成这样。
我无法想象她只爱学习,话很少,很安静,不与人交流的样子。无法想象她在那样的学校,吃住。更无法想象她还要工作。
她说我是白曦妍,却也不是白曦妍,突然明白了她这句话。她说不联系是因为她不敢,此刻才明白,一开始不敢是因为白显宗的事,后来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
次日林漠见到她,什么也没说。
牵着她的手,摸到她掌心的茧,心,疼的就像被扎了一刀。
白曦妍看着他的侧脸,笑道“林漠,我感觉你长高了。”
林漠“嗯。”
白曦妍笑道“那你现在多高?”
林漠看着她“186”
白曦妍笑道“刚好,我168”
林漠笑笑摸着她的脸。
白曦妍手机响起,看了一眼,又看看林漠。林漠转头看向别处,白曦妍松开他的手,去一旁接电话。林漠看着她的背影眯眯眼。
白曦妍微笑道“孙律师。”
孙“白小姐,我在C市。你方便出来一趟吗?”
白曦妍“好,位置发给我。”
白曦妍走回林漠身边“林漠。我有事出去一趟。”
林漠点点头。
白曦妍打车到孙律师入住的酒店,孙律师在酒店大厅坐着,喝着咖啡,看到白曦妍笑着招招手。
白曦妍坐下看着他,微笑道“谢谢您,孙律师。”
孙律师带着职业微笑“不用说谢谢,这是我的工作。”
孙律师拿出包里准备好的文件袋推过去“你变了很多,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白曦妍微笑道“嗯。那,再见。”
孙律师点点头。
孙度鸣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做律师这一行,更能体会世事多变的道理。
白曦妍抱着文件袋,泪流满面,这是爸爸给我最后的爱。他想到了所有,唯独没想到他托付的姐姐会阳奉阴违。
白曦妍回到学校。坐在床上看着文件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林漠牵着她的手,去校门口吃饭。林漠看着她的侧脸,她身上的衣服,“小白,你想吃什么?”
白曦妍抬头看着他,笑着“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林漠“嗯。”
林漠带她去一家菜馆,坐她对面“我记得你爱吃酸辣的。”
白曦妍笑着点头。
林漠将菜单递给她,白曦妍看着菜单,后的价格,皱皱眉。
林漠眯下眼“不喜欢?”
白曦妍抬头看着他笑笑“喜欢。”
白曦妍随便点了两道菜,林漠接过菜单,看了一眼皱皱眉,没说话。她点了两道最便宜的菜,连汤都没点。林漠若无其事的加了一道汤。
白曦妍吃好,放下筷子“林漠。我想在这买套房子,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林漠楞了一下。买房子?
林漠看着她“你要在这买房子?”
白曦妍笑着点点头。“反正我也没有家人,在哪都一样。以前的房子被银行收走了,我毕业以后也要住的。”
“嗯。”
林漠接到立城那边的电话。
“林少。”
林漠抽着烟“查到了?”
“嗯。您要有心理准备。”
林漠皱着眉。“说。”
“我联系过她的同学,室友。说她每个礼拜天都要出去兼职,做过很多工作,有些工作您可能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林漠提高些音量“说。”
“她在西餐厅弹过钢琴。饮品店卖过奶茶。路边发过传单,做过推销员,服务员,营业员,收银员。可能还有别的零工。”
林漠手紧紧的捏着手机,低哑颤抖道“够了。够了。”
林漠挂了电话,闭着眼睛,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她怎么会弄成这样?那些都是什么?推销员是什么东西?路边发传单?路边?她姑姑,是啊,没听她提过她姑姑。她说要在这里买房子,她说她没有亲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