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妍就这样咬牙坚持着，挑战着这种极限。一星期上午班，一星期下午班这样交替。下午班的时候下班特别晚，陈云翔每天都会来接她。
白曦妍坚持一个月的时候，发工资，接到钱的时候，感觉很想哭。这是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好难。爸爸以前是不是比这更难。好后悔自己那时候的任性，不懂事。
白曦妍发了工资那天，笑着跟陈云翔说“哥哥，我请你吃饭。”
陈云翔看着她笑笑“好。”
“那哥哥想吃什么？”
陈云翔想想“吃面吧。”便宜。
两人去一家小面馆，两碗面花了她三十多块钱。白曦妍已经在接受这样的价格，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自己。白曦妍是曦妍而不是小白。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白曦妍说“哥哥，我明天就不用去了，还有没几天就开学了，我这几天要干嘛呢？”
陈云翔反问“你想干嘛？”
白曦妍浅笑道“有没有一天就可以拿工资的那种工作？”
陈云翔皱皱眉，“还想打工？”
白曦妍抿抿嘴，又长叹口气“不是想，而是我只能接受。我不是公主了，没有白显宗的白曦妍只能是曦妍了。”
陈云翔听到她自己说她自己不是公主了，心里很酸。可是这是现实，没有白显宗的白曦妍就是个普通人。
“有。我带你去看看。”
陈云翔带她去商场，她以前生活富贵，对奢侈品肯定不陌生。彩妆之类的都会要站柜台的或者是推销。
白曦妍看着商场里面的东西，眼睛很酸。这些曾经对自己来说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东西，现在连看一眼都是奢侈。这也是第一次知道奢侈品的意思。
有了饮品店这一个月的磨炼，现在也不怕问人了。找到一个推销香水的，拿提成。
白曦妍再一次挑战自己，推销。手上拿着东西，见到人就要讲很多话。
白曦妍以前去买东西从来就没注意过这些细节。就像去喝柠檬水，从来就没注意过她们都面带微笑，也从来不知道那柠檬水，做的时候那么复杂。白曦妍，曦妍。
白曦妍没推出去东西。深呼一口气。没事小白，你脸皮很厚不是吗？追林漠的时候那么难堪都忍下来了。你可以的，只能，必须。
做了三天没赚什么钱，也没觉得特别特别难了。白曦妍笑笑，以后的我，都只能是这样了。
白曦妍去了美发店，普通的美发店。但是她没有剪刘海，而是剪掉了长发，刚好到脖子。
走出美发店，仰头看看天空。小白的什么东西都需要钱来维持，包括头发。可是曦妍不需要。
这是长大后第一次剪这么短，只能盖到脖子。
回到家白贞瑛看她一眼，皱了皱眉，说一点不愧疚那是假的。毕竟她曾经也是个千金公主，现在因为自己的私心，一步步变成普通人。可是人都有私心，谁也逃不过。
白贞瑛难得的语气好了点“小白，学校给你安排好了，过两天你就去吧，住校，我跟你说过的。”
白曦妍点点头。“谢谢姑姑。您已经帮我找了学校，又交了钱，这就够了。”
白贞瑛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味，自己都骂自己混蛋。如果显宗知道，估计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白贞瑛眼睛有点酸，站起身没看她“嗯。”回房间了。
白曦妍视线朦胧，普高是怎样的学校？怎样的跟以前没法比？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开学的时候，林漠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许路辰。许路辰看着他“小白的学籍是她爸之前的律师代办的，只知道出国了，临时安排的，具体不清楚。我爸也打听了，说是去了法国，别的不知道。”
林漠后退了两步，丢了魂一样的回到学校。
程梓航知道后安慰道“林漠，其实也挺好，至少她应该过的不错。”
林漠摇摇头。压低着嗓音“我总觉得她过得不好。”
程梓航叹口气。
白贞瑛带她到学校的时候她惊呆了。心里苦笑，普高，这就是曦妍的学校。
白贞瑛看她一眼“小白，学费住宿费我已经给你交过了，”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有两万是你这一年的生活费，你省着点用。”
白曦妍接过卡“谢谢姑姑。够了。”
白贞瑛看着她，她把刘海扎起来了，没有那种娃娃感了，她就只是个清纯的少女了。她还是那么漂亮可爱，可是眼睛没那晚那样的光亮，也没有了那种活泼。
白曦妍看着学校。其实也没什么是吗？打工那么难都坚持下来了，生理期那么疼也坚持下来了。现在至少还有学上，就有机会去Q大，白曦妍你只能靠你自己了，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你会回去告诉爸爸这个消息，爸爸会看到你全新的样子，你活着，靠自己活着。
路路，林漠。我很想你们。
白曦妍接受和适应的能力确实很强，可能是因为她以前活的很糙一点也不精致，也可能是因为她骨子里有白显宗的拼劲。白显宗白手起家，肯定比她难多了。
白曦妍来到这里以后，性子不再活泼，沉闷的很，除了周围的同学，几乎没跟别人说过话。她也是真的很努力，自己买资料，星期天在宿舍复习。也会有不懂得，开学就问老师。
这里的老师反而很喜欢她，安静漂亮，又努力。
陈云翔星期天会来看她。离得不算太远。
白曦妍不知道怎么报答白贞瑛。只能靠自己，少麻烦她。
白曦妍星期天会留一天复习，一天打工。这是白曦妍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可现在却是必须要做的。
白曦妍星期天出去找零工，不太好找，最后找了一个发传单的，站在路边发传单。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有没有比自己生活更糟糕的呢。
白曦妍笑笑。小白你是有目标的人，你要考Q大，那里有林漠。
仰头看着天空，林漠，你有没有想我？还是会忘了我？林漠，我好想你。
白曦妍发了两小时传单，看着手上的五十多块钱。买了两个馒头，一瓶矿泉水，坐在路边。望着饮品店，又看一眼手上的矿泉水，柠檬水很好，可是它要十二块。
下午她走到西餐厅门口，看见里面的钢琴。她以前有跟许路辰一起学过，她闹腾，没学好，但也是一技之长了。
白曦妍走进去，问了一下。经理过来看了她一眼，还有她身上的穿着。白曦妍穿的是以前的衣服，现在根本就没买过衣服。
经理带着职业微笑“你还是学生吧？”
“嗯。”
经理温和道“看你的穿着也不像需要兼职啊。”
白曦妍低头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一段时间离开那个圈子，好像已经没有人认识自己衣服的品牌，自己也都忘记了，自己的穿着。
白曦妍微笑道“就是礼拜天无聊。”
经理点点头。笑了“现在的小孩都不知道生活有多苦。”
白曦妍笑笑“那我可以试试吗？我不是专业的，就是学过。”
“你上去弹一首，我听一下。”
白曦妍点点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