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后一怔,满目疑云地听着曲兰好一通言不由衷的夸赞,“说起这位云格格,论相貌,论品性,论才气可是有口皆碑,这回让哥哥听说了,又恰巧见着了画像,一眼就认准了非要她做这个嫡王妃的位子不可!”
这孩子明明知道那女子与皇帝的关系非同一般,心里该是怨恨她的才对,可为何眼下却要如此热心地给她牵线做媒,推上嫡王妃的高位?
太后左思右想,就是琢磨不透这对兄妹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了。不过既然已经允诺过儿子要立她为妃,太后当然不想为此影响母子感情,敷衍道:“虽说八旗儿女的婚事都由哀家做主,可王妃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婚配,又牵扯到咱们娘家,我看还是要问问人家家里的意思,关键是人家姑娘的意思,方才得以服众呀。”
“太后说得是,当然要人家自己乐意才好,免得日后落下埋怨。”对于这一点曲兰自是成竹在胸,心上算盘再一拨,连忙趁热打铁道:“要不赶明儿就叫鄂硕把他女儿带来给太后瞧瞧,一方面咱们给把把关,一方面问问他们父女的意思,若是愿意,这事不就成了么!”
听曲兰说得头头是道,条条在理,太后转念一想,本来皇上就立云格格为妃为后的事跟哀家争执不下,若能就此去了这个隐患,岂不更干净?想到这儿不禁动了心,于是,似乎也开始明白侄女的热心所为何来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曲兰在此替哥哥替科尔沁多谢太后恩典!”曲兰喜上眉梢,急忙起身行了礼,尔后又体贴地帮太后捏起肩来,“其实今日侄女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哦?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太后享受地眯着眼,随着恰到好处的揉捏前后轻摇,悠然自得。
“我听说东慧那丫头现在无依无靠,又和鄂硕的儿子闹得死去活来,皇上正为这事烦心呢。”
“哀家也听皇上说过,想下道旨成全他们,可一个是擒贼的功臣,另一个偏是贼人之女,这样的旨意一下,岂不成了全天下的笑话?”太后依旧闭着眼,太息般地摇摇头。
“其实也不尽然,如果太后能恩威并施,先给鄂硕一点压力,再给他一点好处,这事做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太后一凛,转过头惊奇地盯着言辞深沉的侄女,“你倒说说看,怎么个恩威并施?”
曲兰就势在太后耳边掩着帕子一阵窃窃低语,就见太后笑得连额角的细纹也竞相绽开了,点着侄女道:“呵呵呵,好你个鬼丫头,别以为哀家心里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算盘。”
曲兰脸上忽地闪过一抹心虚的掠影,眼中阴晴不定。
“明里是可怜东慧,实际是心疼皇上,想帮他解开这个难题,让他多喜欢你一些,对不对?”
原来如此,高悬的心又落回腹中,立即忸怩地用帕子遮了羞,撒娇道:“姑姑。”
“好,就依你,让皇上欠下你这个大人情!”太后一拍定案,这样一举多得,于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面子里子挣足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熠熠锦帕另一侧,一双美目叼着阴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