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花厅里,皇太后正和几位妃嫔有说有笑地闲聊着。这几人里有佟妃幼萱,有二皇子的生母宁妃,还有恪妃、贞妃,其余几名则都是先前由宫女进封为嫔的。
“不知道你们几个都去看过了没有,这个小四儿呀长得可真是好,那眉毛眼睛都秀秀气气的,不爱哭不爱闹,还直冲哀家笑呢!”太后乐呵呵地夸道。
“太后说得极是,臣妾昨天才去看过,一眼就瞧出那可是极富贵的面相呀!”贞妃赶紧随声赞道。
“皇贵妃可真会生!”“是呀是呀!”在座几个妃子都跟着附和。
“四阿哥人见人爱,难怪皇上要立他为太子了。”宁妃酸酸地说着,心里既羡慕又嫉妒,大阿哥早夭,她的二阿哥已然是实质上的皇长子,可却偏偏没有这个福命。
太后敏锐地洞察了她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说道:“幼萱,宁妃,说到立太子你们两个心里也别觉得不平衡,依哀家看呀皇帝的几位小阿哥里,论相貌,是福全,论聪明,是玄烨,可要说既长得好又瞧着聪敏过人的怕是只有这个小四儿了!”
“臣妾怎么会不平衡呢?四阿哥天资过人,玄烨确实比不上,臣妾只愿他将来能做个贤臣良将,就心满意足了。”幼萱真心回道,玄烨的一场病使她不再敢有奢望,只求儿子能平平安安就好。
“太后,臣妾也正是这个心思,不敢有怨言。”宁妃也急着表白。
“有何不敢?!”这时,只听门外一声大喝,就见皇后曲兰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太后吉祥!”
太后一怔,不悦地责怪道:“人家有阿哥的都不计较,你倒跑来计较什么!”
“如果所立当真是皇子,不论立哪一个臣妾都绝不干涉,但如果不是皇子,那臣妾就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曲兰说得正义凛然,太后却越听越糊涂,“什么是皇子不是皇子的?难道四阿哥不是皇子么?”
“当然不是!他是皇贵妃处心积虑抱来假充皇子的狸猫!”曲兰斩钉截铁地当众宣布,然后转身喝令,“把人带进来!”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老妇连跪带爬地进了大厅,在太后脚下嘶声哭求道:“太后饶命!奴婢知罪了,知罪了!太后饶命啊!”
“孙嬷嬷?!”太后一眼便认出了贵太妃身边的孙嬷嬷。
“还不快把那个jian人的勾当跟太后坦白了!”曲兰怒道。
“是,是!”孙嬷嬷颤巍巍地回答,接着,她道出了一段令人瞠目结舌的内情,“十月初七那天晚上,奴婢给皇贵妃接生,可能是因为憋得太久,真正的小阿哥一生下来就不幸夭折了,但皇贵妃却死活不让奴婢去禀报内务府,她说为防万一,早和京里一户刚生了男孩的民家说定,如若自己生女或是孩子出了意外,就用那家的孩子来顶替。奴婢一时经不起皇贵妃的威逼利诱,就照她所说连夜出宫抱回了一个男婴,就是现如今的四阿哥!”
待孙嬷嬷说完,所有人都惊呆了,太后更是面白如纸,抖着嘴唇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太后,四阿哥是皇贵妃从宫外抱来的假皇子呀!”孙嬷嬷惶惶地看了一眼得意的曲兰,哆嗦着掏出一串亮红的手珠呈道,“这是皇贵妃特意打赏奴婢的,此外还有好多珍珠和玉石。”
太后当即认出了自己曾赏给云儿的红手珠,勃然大怒,“苏穆,传承乾宫宫女!”
少时,承乾宫的景香和另一名粗使丫鬟被带了来,景香抢着辩白道:“太后明见,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啊!从接生嬷嬷一来,奴才们就被赶出了房间,后来更被赶回了住所,第二天早上回去的时候,皇贵妃就已经生下小阿哥了,这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呀!”
接着,初七晚西华门当班的侍卫也被揪来了慈宁宫,他们当然也早被曲兰收买,指称道:“奴才们记得很清楚,那天半夜宫门已经关闭,可这位嬷嬷说是奉了皇贵妃之命出宫,奴才们得罪不起,就给她开了门,不多久,见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只竹篮。”
众口一词,证据确凿!本来还尚存一丝疑虑的太后也不得不相信了,极愤怒地吼道:“乌云珠,你好大的胆子!”
“真是没想到啊,皇贵妃竟然干出这种丑事来!”“怪不得四阿哥和其他皇子长得都不一样,现在想来,真是没一个地方像皇上呐!”几位妃嫔纷纷声讨议论起来。
“太后,事情既然已经揭穿了,咱们可绝不能容那来历不明的野种再霸着阿哥的名位了呀!”曲兰不失时机地煽风点火。
只见太后铁青着脸,阴沉道:“摆驾阿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