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承乾宫,皇帝把云儿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温柔地为她揉起腿来。
“很疼吧?你也是,她们冤了你,你等朕回来替你做主呀,何必要自讨苦吃!”
云儿赶快拉了皇帝的胳膊,忍痛摇摇头,示意他坐下,“臣妾只是觉得这是后宫女眷之间的事,把皇上牵扯进来不好,我不想让皇上和太后还有其他妃嫔之间因为我而失和。”
皇帝宠溺地捏了一下云儿小巧的鼻尖,“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总是替这个着想替那个着想,单单就不知道替自己想想。对了,这好几天了晚上都不见你来乾清宫陪朕,在忙什么?”
云儿躲避地垂下目光,锁起眉头道:“臣妾没有忙什么,只是怕太后生气,怕给皇上招来非议,所以……”
“你瞧你,又来了不是?你不在,朕一个人好生难熬,不然朕干脆把乾清宫的事都搬到你这里来好了。”皇帝任性地努起嘴。
云儿见了,不禁化愁为笑,嗔怪道:“皇上怎么像小孩子似的。”
“朕不是小孩子,但是朕很想要一个小孩子。”说着,皇帝把一双素手暖在掌心里,“说,什么时候才给朕生个小阿哥,好让他继承皇位呀?”
云儿蓦地红了脸,低头小声说道:“皇上又在胡言乱语了。”
“这怎么是胡言乱语呢?朕可是再认真不过了呀!”皇帝热切地看着她。
“恩……可是臣妾比较喜欢格格,又贴心又好打扮。”云儿也动情地向往起来。
“那好办,咱们先生个格格,再生个阿哥,不就行了么?总之,朕好想赶快有一个咱们自己的孩子呀,好不好?”
云儿凝着皇帝那无比期盼的神情,心中驿动,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件震动后宫的“三阿哥落水事件”就悄无声息地不了了之了,表面上看来没有人再提起,大家相安继续着各自的日子。可暗地里,幼萱已将云儿恨入了骨髓,皇太后、皇后以及其他妃嫔也都是永远的冷面冷语,没人愿意与承乾宫为难,但也同样没人愿意亲近这里。另一边,父亲鄂硕与弟弟费扬古在朝中亦受到郑亲王和佟家势力的联合排挤,越来越显孤立。
风平浪静之下潜藏着蠢蠢欲动的危机。
四月末的一天,晴空朗朗,祥瑞拢聚,在浩浩荡荡的宫廷仪仗护拥下,皇帝乘坐着十六人同抬的玉辇来到天坛祭天。
高大的祈年殿巍峨屹立于祈谷坛上,犹如神尊,三重蓝瓦覆盖的圆檐层层收进,掬起鎏金的宝顶,神圣而庄严。殿中两侧整齐分列着考究的祭品和精致的祭器,乐官们奏响隆重的典礼大乐,皇帝立在巨大的神案前,手持高香,诚心祭拜,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万民安乐,国运昌隆。
待祭祀典礼结束以后,皇帝来到西处的斋宫用午膳。斋宫是专门供皇帝,皇后,和皇太后进行斋戒的行宫,而此外的其他人是绝没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的。但是现在,皇帝偏就牵着云儿的手来到这里,与她同席共餐。对于皇帝近来频频为了皇贵妃做出越矩之事,许多大臣都私议纷纷,不过一时还是敢怒而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