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边听边回味着口中酒的余香,越发感到一种沁人心脾的甘醇,就忍不住又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来,果然意境甚佳,叫人欲罢不能。于是,便喝了一杯又一杯,不消半个时辰,酒壶就已空空如也了。
望着醉意阑珊的皇帝,幼萱仍旧拨弄着琴弦,并且拨得更加急促,更加用力。
对面,皇帝的一颗心也跟着急促地,猛烈地撞击着胸口,他觉得脸上烫得像火烧一般,浑身上下燥热难耐,似乎每一根神经,每一根毛发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这时,脑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清醒告诉他,自己已经醉了,该回去了。皇帝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来,可不等迈出一步就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皇上小心啊!”幼萱见状急忙跑过来挽住皇帝的胳膊,“皇上,您是不是醉了?来,先到臣妾床上休息一下吧。”
神智迷乱的皇帝下意识地跟着幼萱的牵领踉踉跄跄来到床边,一头载倒下去,幼萱忙替他脱掉龙靴,仰面躺好,又拉过一个被角。
幼萱羞怯地摩挲着那通红的面颊,忽然有些犹豫起来。
“热…好热……”皇帝呓语着,掀去了身上的棉被。
“那臣妾帮您解开几粒扣子吧。”幼萱说着就伸手去松皇帝领子上的两粒扣结。
“云儿!”皇帝猛地抓住胸前这只绵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一边揉搓一边呢喃,“云儿你别走…别走!求你别离开朕…别离开朕……”
幼萱愕然地盯着皇帝痴恋难舍的样子,心瞬间沉入无底深渊,她用力挣脱出手来,狠狠地说道:“我说过,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只见她来到梳妆台前,取下头上、身上的所有饰物,然后走到大理石屏风后面,脱下了夹袄,长袍,和贴身的单褂,上身只着一件海棠红的肚兜,上面绣有一副惟妙惟肖的麒麟送子。
吹熄了灯火,将花帐放落,幼萱静静坐到皇帝身边,一手搭上那起伏的胸膛,一手绕到颈后,缓缓拉开了系着肚兜的缎带……
翌日清晨,皇帝被几只寒鸦的嘶鸣从睡梦中唤醒,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稍一动胳膊,似乎碰到了什么,待他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一个赤/裸着肩背的女人正熟睡地躺在自己怀中!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幼萱!
他顾不得多想,立刻一跃而起,裹着被子从床上蹿了下来,急急地抓了衣裳就胡乱地往身上套。
这下,幼萱也被弄醒了,她赶快拉过另一张棉被遮身,然后就那么呆呆地,披散着长发看着慌成一团的皇帝。
“小坠子!小坠子!”皇帝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小坠子破门而入,大声应着赶过来帮他穿戴妥当,不等最后一粒扣子系牢,惊魂未定的皇帝就拉着小坠子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之后,一切都平静下来了,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幼萱逐渐抓紧挡在胸前的被角,泪水夺眶而出,她痛苦地仰头向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喊,心底,对那个叫云儿的女人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