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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牙疼不算病,疼起来真要命

晚上七点,顾晴天如约到SW。这时的酒吧,还没有什么客人,里面放着轻轻的音乐,一楼只有四五个人坐在开窗处聊着天,喝着酒。顾晴天似乎来早了,因为按照郝运六点下班离开公司到这里的车程,再赶上晚高峰,恐怕需要一个小时,还不算她走路的时间。顾晴天一个人坐在水吧的高脚椅上,叫了杯白开水。这时小舞台上今天有演出的歌手们已经在准备设备了,调试好乐器,主唱开口介绍了一下自己和要唱的歌名,是LP的《Final Masquerade》,一首很乡村风的摇滚乐,音乐一响,似乎一下让顾晴天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她记得她寝室就有个同学当时特别迷恋LP。LP的音乐,除了那种快节奏的声嘶力竭的呐喊,混着rap的重金属风,也有这种很轻柔深情的吟唱,配上吉他弹出的那种似乡村、似民谣的伴奏,着实能让你放下一天工作带来的紧绷感。听了的人都说歌词和节奏让人有种洗尽铅华后的从容,经历了喧嚣与繁华岁月后的沉淀之感。歌中唱到:“The light on the horizon was brighter yesterday.”可是对于顾晴天来说,她更期待的是The sunrise tomorrow。从容和岁月的沉淀会让人成熟的很快,但是顾晴天愿意再让自己燃烧起来,似那升起的朝阳,永远保持向上的希望。

下一首依然是LP的《NOT ALON》,歌词中唱到:“Go , giving up your home ,go,leaving all you’ve known,you are not alone……”顾晴天突然变的多情起来,觉的今晚这两首歌是不是特意给自己点的。此时的她就像抛下了过去的所有,来到了陌生的城市,做着跟以前不同的工作,虽然她还是原来那个她,但环境却变了,有时甚至是需要认识新的人,她不像到这里出差公办的人,倒是像要在这扎根生活一样,出入这样的酒吧似乎变得熟门熟路,久而久之,一个人难免会有种孤独的失落感,她看着吧台的酒柜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酒瓶,调酒师熟练的为客人调试着鸡尾酒,人们似乎能在这迷人的酒精中寄托一种说不上来的什么东西。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是这音乐,还是这眼前的琳琅,还是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她需要身边有个人给她靠一靠,或者听它说一说近些天她来到这里的一些变化,感受,她总要有个倾述的对象,发泄的地方。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向顾晴天走来,并向她征得同意后坐在了旁边,然后跟吧台的服务生点了两杯鸡尾酒,其中一杯朗姆可乐递到了顾晴天面前。顾晴天突然晃过神来一脸疑惑的样子,只见男子上身灰色细格纹衬衫搭配黑色薄款夹克外套,下身墨绿色休闲裤,穿着简洁得体,目测身高有一米八的样子,脸蛋长的还算帅气的那种,只不过有了些岁月的痕迹,最让顾晴天有点神经的是他竟然梳了个像贝克汉姆那样的油背头,在顾晴天看男人的词典里,这样的男人其实是挺自恋的,把自己捯饬油光粉面的,其实花花肠子多得是。顾晴天一下有了一种条件反射式的心理戒备。

这时只听男人开口问:“美女在等人?”

“美女?看吧,老套。”顾晴天心里想,然后回答:“在等一个朋友。”

男人指了指朗姆可乐,对顾晴天说:“我也在等朋友,这个请你喝,别客气。”

顾晴天:“我不跟陌生人喝酒。”

男人:“哦,忘了自我介绍哦,真是失礼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申,是个牙医,美女呢?”

顾晴天:“郝运。”

赵申:“哦,美女的名字真好听,郝运,跟我的一个朋友同名,想来都是运气很好的人,名字取的既有好的寓意又好叫。”

顾晴天心里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感觉这男人油嘴滑舌,可是又......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顾晴天:“赵申,赵先生是吧,谢谢你的朗姆可乐,我觉得还是白开水好喝,再有,可不可以不要左一个美女,右一个美女的叫啊。你在等人是吧,我也在等人,咱们可以各等各的么,谢谢。”

赵申:“郝小姐,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只是看这店里没什么人,大家的朋友都没到,干等着也是等着,说说话也可以啊,就当交个朋友,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

顾晴天:“音乐挺好听的,还是听听音乐比较好。”

顾晴天边看着小舞台,边说着话,背对着赵申,这时赵申把朗姆可乐推到了顾晴天的手边,顾晴天想拿自己的水杯喝一口的,结果却拿起了那杯放了冰的朗姆可乐,一下被冰块镇得大牙疼,她回过头看了眼赵申,又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怎么会是朗姆可乐,只见赵申憋坏的笑着。

要在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顾晴天应该站起来,对着赵申大骂,“你有病吧?”这样的话,再把朗姆可乐倒在对方的身上。可是她这回并没有,她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告诉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这样又不像她能忍的事儿,她突然感觉大牙疼的厉害,用左手托着左边的腮帮,倒吸了一口气。

赵申似乎看出顾晴天的不对劲,问道:“你牙疼?”

顾晴天:“还不是你害的,刚刚被冰块镇到了,可能最近甜品吃太多了,牙痛又犯了。”

赵申笑了笑说:“那正好,我就是牙医啊,你可以到我的诊所,我给你检查一下。”

顾晴天可不想与这个人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想想算了吧,她回答道:“谢谢啊,我吃点药就好了。”

赵申:“那怎么行,牙疼不算病,疼起来真要命,你没听过这句老话么,不能靠吃止疼药啊,这牙齿疼痛的原因有很多的,像你刚说的,甜品吃多了会导致牙痛,像什么牙齿松动啊,龋齿啊,牙髓炎,牙过敏......”

顾晴天突然感觉赵申是个牙医,就他的职业而言还是很专业的,难道在几分钟之前她对他的

职业是抱有怀疑的么?顾晴天听着赵申口吐莲花的跟她介绍牙齿、牙龈、牙病因,然后又讲到针对什么症状应该怎样治疗......越讲越专业。

顾晴天当然知道那句老话,是他外公经常说的,因为顾晴天爸爸就有牙痛的病,外公就会在他面前念叨“牙疼不算病,疼起来真要命。”所以有病还是需要及时就医,越早治疗越好。

赵申看到顾晴天安静的样子便问道:“嗨,你有在听我讲么?”

顾晴天:“没有。”

赵申:“合着我这唾沫星子飞半天,白说了,这不浪费我感情么?”

顾晴天:“逗你呢,听了,你还挺专业的。”

赵申:“你看你,我都说了我是牙医,有证的,你以为我是骗女孩子随便说说的?”

顾晴天看着赵申一脸无辜的样子,笑了。

赵申:“嘿,你笑了,你还笑,咱们说这么半天话,才见你笑,嘿......你看,笑的多好看,我有那么好笑么?”

顾晴天又被赵申诙谐的假模假式的样子给逗乐了,乐的都忘记牙痛这回事了。然后赵申继续给顾晴天讲诉他的故事。从上大学时,他和同学把实验室的道具偷拿回宿舍,然后吓晚上出去会女友的室友,到工作几年后和朋友开诊所遇到的开心的、难过的事,总之分享了很多当中发生的有趣故事。

顾晴天听了赵申分享很多他的故事,然后她准备也给赵申讲个故事:

“你知道么,曾经有个学妹,她在上大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学长,那个学长呢,专业学的不是英语,但是他的英语却很好,口语也很好,然后他会组织学弟学妹们听他演讲,当然演讲却都是用中文,就讲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过的很苦,就是那种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那种。他父母身体不好,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过世了,后来母亲也改嫁了,留下他和他幼小的妹妹。是不是听上去很惨?”

赵申点点头:“那是有点儿哈......”

顾晴天:“因为这样,为了出人头地,他就努力学习,努力要学好英语。但是呢,他又苦于出身不好,让他感到自卑,他说即便英语让他重拾了自信心,可是最后还是找不到女朋友。他希望能找个女朋友,这是这个学长在演讲时亲口说的。这学妹呢,看这学长哥哥人长的帅,觉得他虽然生活艰苦,却很努力学习,英语说的也好,好让她佩服,觉得学长哥哥挺励志的,于是这个学妹就对这学长哥哥有了爱慕。后来这学妹得知她的同学跟这个学长哥哥很熟,并且这个同学也声称学长是没有女朋友的,要给这个学妹介绍认识。你猜后来怎么样着?

赵申:“怎么着?”

顾晴天:“这个学长不仅有女朋友,她女朋友还拉拢着那个学妹的同学到学校外面卖化妆品赚外快,而这个学长也只不过是在学弟学妹们面前装穷,装励志,以达到让他们买他的英语课的目的。最后那个学长看出学妹是付出了真感情的,不得不坦白了一切,其实人家并不是真的想找女朋友,而是已经有女朋友,家庭也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穷酸,都是普通家庭。

你知道结果如何么?

赵申问:“学妹跟学姐争男人大作战?”

顾晴天:“什么呀,最后那学妹给了学长一个耳光就走了。”

赵申:“就一个耳光?就完了?什么男人,为了卖课,欺骗可爱的小学妹,真不是男人,这,这就是所谓的渣男,这样的男人给一个耳光算便宜他了,给他十个也不算多。”

顾晴天静静的看着赵申,听着他同情学妹,帮学妹说话,大骂渣男的样子,突然变的沉默起来。

赵申突然感觉到顾晴天的沉默,问道:“你怎么了……别啊,别介,别告诉我,那个学妹不会是你本人吧?”

顾晴天沉默了三秒钟笑着回答道:“当然不是,都说了是个学妹。”

讲到这里顾晴天为什么会沉默,她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梳着她讨厌的油背头,说起话来油腔滑调,但是对待他的职业却很专业,聊起天来也很诙谐,对顾晴天讲的故事,他能从女人的角度去同情一个弱小单纯的学妹,去谴责那个渣男学长。他突然感觉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今晚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就当她需要一个人靠一靠时,这个人出现了,虽然不能倾述所有的失落感,可是那种失落感却消失了。她想到以前给王森讲诉学妹的故事时,王森却说学妹自作多情,认为是学长明显下的套,学妹很傻的往里钻,他说学长的工作就是让更多的学弟学妹们学英语,帮着培训机构卖英语课,编点励志的故事有什么不对,怪就怪学妹太傻,太单纯,想谈恋爱想疯了,随便遇到个苦逼的男孩子就同情心泛滥,把这还看做是爱慕,还主动表白,就是很傻很天真。

想到这里,顾晴天突然有种像被浇了盆清水一样,清醒了。

原来以前的自己一直都是错的。她与王森的分手,并不仅仅是家庭方面的原因,更多的是在于他们两个人的价值观从根本上就存在的差异。从王森对顾晴天家人态度的改变到他背着顾晴天去相亲,再到过往日常里王森与顾晴天种种的吵架,不是谁背叛了谁,而是他们所追求的生活理念从开始就不同。只是这些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被所谓的爱情蒙上了面纱,当爱情没有了,自然这理念不同而引起的问题就会接踵而至,当问题得不到解决,只能忍受,而顾晴天却没有意识到以前的她一直在忍,而王森何不是一样在忍,最后当大家都忍不了之时,只有放手才是对彼此最好的解脱。

这时小舞台突然起了一首新歌,酒吧里响起了那首阿木的《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还真是应景啊,顾晴天心里是想着放手了,解脱了,没想到这唱歌的小哥哥像是能偷听到顾晴天的心声,竟然这么配合的选唱了这首歌。而此时最应景的应该是阿杜的那首《放手》才对吧?最起码人家阿木唱的是因为爱而放手,而阿杜的放手,就是因为彼此不爱了才放手,顾晴天和前任应该属于后者不是么?倒带、倒带、倒带......

{不好意思哦,顾晴天小姐,这个是直播倒不了带}

…CUT……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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