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月明如镜,山水楼阁之上笼罩一层银辉,一派清冷之色。
林朗提着一壶从西隅厨厅偷偷弄来的酒,与冷洵并肩而行。
她手里两只顺手捻来的白瓷酒杯沾染了银色的月光,一晃,又一晃。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法子弄到酒,”她望着遥遥夜色,不忘夸奖他,“换做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厨厅里的酒置在何处。”
她优美的侧脸在月光下愈发光洁,仿佛是在笑,又仿佛没有。
林朗想问她为什么忽然想要喝酒,可迟疑了一下,终是没有问出口。
满山盈谷的风嗖嗖地流淌,清寒袭人。
冷洵穿得单薄,或许他应该将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将要抬手的一瞬,却忽然顿住。
这些年来,她虽待自己就像朋友一般。可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若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僭越了。
一念闪过,手便像灌了铅一般,始终没有抬起来。
穿过一道长廊,月光下枝影扶疏,凉风裹挟着水汽吹面而来。
冷洵忽然顿了身形,望着湖心的水亭,轻声:“林朗,我们就在这里喝酒,不回藏书阁了,好不好?”
“好。”他凝视着她的侧脸,几乎想也没想,便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