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连连摆手,道:“算了,军师,不说刘协了,说多了烦,就说刘焉军吧,他们怎么就回不来了?”
“刘协要拿到好处,已然不可能在从我们身上拿了,那么自然就只能把眼睛往刘焉身上瞄,武功水、散关都有刘焉大军,短时间难有作为,不过这时候也有一个情况那就是整个蜀州北部都把目光对准了陈仓一带,所以我要是刘协的话,必定以部分兵力拖住陈仓和武功一带的刘焉军,再以急行军突袭武都,等刘焉军发现情况的时候,我想,汉中郡和武都郡都已落在了我们和刘协身上了,而刘焉军则会成为瓮中之鳖!”
李郭二人恍然,旋即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对望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旋即二人又把目光投向李儒,李傕才道:“军师,若是这样发展下去,那刘协就太可怕了。”
“唉,刘协能够坐拥司隶、并州,并且从鲜卑和匈奴口中夺食,在当时还有二位将军的配合围剿下,还能全身而退,现在又攻占雍州,并且拉拢凉州马腾,将治下版图连成一片,这一路走来,绝对不是只有运气的,那是有真材实料的,那种谋划,战略眼光,我李儒也是自愧不如呐。”
想起当时被赶出洛阳和董卓死的时候那种挫败感,李儒心中又是一阵隐隐作痛,不过好在这次算是阴了刘协一局了,这样想着不禁又有些好受起来。
“军师也不用妄自菲薄,至少这次我们才是最大的赢家。”
“也不能这么说,刘协这次如果拿下武都郡,对我们也是威胁甚大的,汉中虽然易守难攻,但久守必失的道理希望二位将军谨记于胸啊,况且我们周边的敌人除了刘表以外,尽是生死仇敌,况且那刘表汉室宗亲,也不是我们可以拉拢结盟的,所以两位将军且行且珍惜,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还是要赶紧寻找后路啊。”
李郭二人深以为意。
李儒又道:“现在的形势已经是这样了,还望二位将军往后要精诚团结,再不可互相攻伐了,不然不等刘协来攻,我们自己就败亡了。”
郭汜又把目光投向了李傕,眼神有些复杂,不过最终还是伸出了大手,这是要言和了的节奏。
李傕也激动了,这几个月打打杀杀的,几度朝不保夕,生死一线,现在终于能够和平共处,好好修养一番,前列腺算是保住了,于是同样伸出有些颤抖的右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表示二人重归于好。
“你手上有水,哪来的水?”
看着烈日当空,四下草木繁茂,郭汜有些疑惑的从李傕右手伸回自己的手,手上有不少水渍,不经意间看向李傕,才发现李傕裤腿边湿了一片。
原本因为握手言和而面带笑容的郭汜脸庞瞬间凝固,继而咆哮声传出老远:“王八蛋,你尿手上了你不洗手就和老子握手?尼玛的!”
......
远在武功水东侧的马冢,严颜、张松和许攸已经坐在一堂。
“二位军师,事情不妙啊,船只被捣毁,李郭二贼毫无动静,而刘协军却是几度大肆主动进攻我等,太诡异了。”
可不就是诡异么,原本刘焉军就是来接应李郭的,但刘焉军和刘协军打得不可开交,但刘协身后的李郭二人却是缩在角落一点动静也无,毕竟也是四万多西凉军,太匪夷所思了。
张松乃是蜀地俊彦,同时智谋超群,自然早就知道了猫腻,只是越是反常,越是需要领导人物镇静,以不变应万变,否则就会出大乱子。
张松还在看地图,眉头一会舒展,一会儿紧皱,严颜也不好打搅,于是把目光看向了许攸。
许攸的才能自不用说,同样是出自颍川大学的高材生,在校期间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军事能力,站在公平和历史的角度来讲,许攸与同为颍川大学的郭嘉和荀彧等人相比,不是他的实力不足造成了他的成就太小,而是因为他身处袁绍集团那种全是智谋又勾心斗角的环境和他自己个人作风问题,这两个问题对他的整个人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
当然,这个时期的许攸或许是因为刘协的关系,人生履历发生了较大的改变,让他在袁绍集团的话语力变得相当之高,也就不再需要他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和人勾心斗角,相对的,表现才能的时间也就充裕起来了。
看着严颜那灼灼目光,许攸轻叹一声:“将军,回防汉中吧,不然要出大事。”
严颜乃是老将,沉稳自不必说,许攸这样说话,必定有他的道理,但考虑到许攸并不是刘焉的部下,并且还有可能阴刘焉一把,因此严颜选择了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张松,不过这时候严颜也不淡定了,因为他发现张松此刻一脸煞白,阴沉得可怕。
“军师,你怎么了?”
张松立即警醒起来,急忙道:“将军,着令三军立即动身,赶往汉中,不然,万事休矣。”
严颜头顶三个问号,竟无语凝噎,张松见严颜还想刨根问底,却是急忙道:“将军,来不及解释了,赶紧走。”
张松的话严颜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刚想发号施令,许攸却道:“子乔先生,既然已经中计,现在想全身而退已然是不可能了,三军想要保住几无可能,从大局讲,我建议二位轻装简从,返回益州为先,不然,唉!”
张松面露颓然,叹了口气,道:“将军,还是听子远先生的话吧。”
严颜面露骇然,难道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二位军师,老夫虽然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老夫带出这三万儿郎,又怎好抛弃他们,再说了,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又岂能做出那种弃三军于不顾,独自逃窜之举,不过,还是要请二位军师告知老夫实情,老夫就算身死,也算是死得明白了。”
许攸多想赞叹严颜两句,心想自己主公麾下若全是这种忠义之士,又何愁大事不成,唉!
张松也是佩服严颜的气场,但张松年轻啊,三十不到,还有大好时光,还有前途似锦,还有大把拳脚施展,若是就此陨落,其心不甘呐,但看严颜,说句难听的,半只脚都踏入棺材里面了,就算死了,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两人之间不存在可比性。
张松开口道:“将军,如此这般,我们被李郭和刘协算计了。”
严颜明白了整个过程,面庞古波不惊,似乎是看淡了一切,最后才道:“既然如此,二位军师收拾一番吧,老夫自然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送二位军师安全抵达益州。”
许攸不为所动,道:“其实这也不过是我们二人的猜测而已,结局还不一定,老将军切不可放弃治疗,如此,我愿率军一千在此抵挡马超大军两日,子乔先生和老将军就赶紧往汉中而去,如是好运,我们在汉中相遇,如是事不可为,我也算是为陛下尽忠了。”
许攸要为刘焉尽忠,这话听起来咋就这么奇怪呢,但严颜乃是武将,不明白那么多弯弯绕绕,除了钦佩许攸的大义以外,更多的则是佩服许攸的为人,张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许攸,却是无奈之中选择了沉默。
......
两日后,严颜两万余大军已经翻过了太白山,进入了湑水河,沿湑水河南下可进入成固,但严颜已经接到了成固陷落的消息,不得已之下继续西走进入褒水,再南下进入汉中。
“军师,没想到子远先生还有这种觉悟,竟然主动留下来断后。”
张松摇头苦笑,道:“将军,莫要被许子远骗了,他哪是好心,他只怕早就想好了后路,是要撇开我们独自逃命回冀州。”
严颜简直不可置信:“什么,他、他、他......”
好吧,欺骗老人家还是这种忠义无双的老人家,这种无耻行径也就许攸能干得出来了,可不是嘛,呛得人严颜都说不出话来了。
“将军还是不要介怀了,这些都是小事而已。”
严颜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就该一刀劈了了事!”
“将军切莫如此,劈了许攸事小,但给主公落下一个残暴不仁的名声,以后就没人敢投靠主公了,毕竟许攸也没明着做什么对不起主公的事,而且主动申请断后也算是勉强帮了我们一把。”
严颜无奈,世事就是这么操蛋,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用悲伤,因为生活第二天还可能再次欺骗你。
......
马冢那里已经有不多不少一千具尸体了,马超击毙完这一千人之后也陷入纠葛当中,不知道是否应该追击还是应该原地待命,于是只好和三路居中调度的徐晃汇报,徐晃也不是智谋之士,无法做出相应的决定,只好亲自前往马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