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花玉令,是这个世界上唯我独尊的圣物,它可以支配世间的一切,甚至生命。
有无数修士为得到它而付出性命,只因为一件事————
炼化它,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
没错,是炼化。
若使用不当,则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三百年前的那苍穹峰一事,便是这玉令失控。
当年,各派调出数十万名修士前去强行镇压,玉令毫发无损,修士死伤无数。
就在这时,四大仙首之一,醉花荫掌门,上官儒冉出关前去镇压玄花玉令。
上官儒冉几掌灵力拍下,玉令暂时封锁了灵力。
脚一落地,又是一道天雷轰起,又一名强者出关。
四大仙首之一,霖月津掌门,欧阳文昭。
一个身影从月境里闪出来。
“哥哥,你别死了……!”欧阳文昭抬头看着隐隐要撕裂的天,脸色暗沉起来。
一个箭步,踩上翡华,飞向苍穹峰。
苍穹峰。
绝尘扔在一旁,上官儒冉半跪在地上,不住的咳着血。
这几掌,实在是,对他伤害太大了。
元气大伤,这不是说说就过去的事情。
“上官兄,怎么跪着啊?我扶你起来吧。”一个软绵绵的声音由远及近。
“滚。”上官儒冉扶着绝尘站了起来。
“诶呦呦,不要这么快就嫌弃人家嘛,今天人家也是为你来的嘛。”欧阳文昭淡淡的看着上官儒冉,好像在看一个受伤的小…姑娘一样。
欧阳文昭打了个响指,挣扎着想要靠近的修士全都成了一滩烂泥。
“嗖”一声,一道飞刀混杂着凌渡宫的寒气朝上官儒冉飞了过来,欧阳文昭笑着夹住了那把刀。
“我的人,只能我欺负。”欧阳文昭以一种几乎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
“走!离我远点!”上官捂着脑袋发狂道。
欧阳走近了拎起上官儒冉的衣领,盯了半晌,道:“真漂亮。”
“放开我!混蛋!”
一袭青衣飞过来,那是一个少年的身影,好像…有点眼熟。
“吾是凌渡宫少宗主延熙晨。”那少年趾高气昂地瞪着两个仙首,一点都不看在眼里。
要知道,“吾”可是神界的人才能自称“吾”。
真是可见这少年是有多轻狂高傲了。
“凌渡宫的?屠了。”欧阳文昭一捏拳头,“嘭”一声,四周赶来“擒拿”两位仙首的凌渡宫弟子,无不千疮百孔,尸体溃烂。
他另一只手握住了延熙晨的脖子,“咔咔”两声,气断人亡。
“欧阳你……”上官又捂住心脏,眼睛里迸发出赤红的血丝。
“跟我走。”欧阳伸出手,想拉住快要走火入魔的上官儒冉,不知带向哪里。
上官转过身去,死死盯着即将爆发的玉令,道:“你走吧,玉令,谁也别想看到它存在于世,包括像你这种想夺走它却不明说的人。”
“我,我没有想夺走它……我只是……”“闭嘴!”
“你就这么不想听我说话吗?”欧阳召出翡华,指向上官的胸口。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快要走火入魔,我一旦陨落,玉令也会随之消散。”
欧阳一怔,握紧了翡华,直直刺向上官的胸口……
等待上官的不是疼痛与死亡,而是
一道温润的灵力灌入身体。
上官手忙脚乱地切断了自己的灵脉,快速的向后退去,紧紧的握住了已经泄露了一丝灵力的玉令。
欧阳文昭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断掉了自己的最后一条生路。
每一个修仙者都明白,切断了灵脉,就相当于切断了自己的命脉。
切断灵脉后,只有两条路可走。
堕落成魔,或者,燃烧生命。
突然,上官阴柔地笑着,举起了绝尘,绝尘冰冷的剑身开始释放出金色的光。
他的瞳孔里没有了生气,只有金色的寿魂在散发着光芒。
很显然,上官选择了任何人都不会选择的一条道路。
燃烧生命。
“再见了!你这邪物!”上官周身包裹着金色的灵力,他举起处在巅峰状态的绝尘,向地上的玉令刺去,玉令霎那间化为齑粉。
“你不能死……”欧阳跪在地上,看着快要耗尽寿元离他而去的上官儒冉,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是寿仙,不能恢复人的寿元。
他也不是冥皇,也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在上官离开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恢复了神识,清亮的黑色瞳孔又回到从前。
“说再见了,欧阳文昭。这一辈子,有你这个人,真好。”上官笑着,离他越来越远。
“你别走。我不要你走。”此时的欧阳文昭像一个孩子一样央求着上官儒冉。
“生死轮回,这是人之常情。”上官闭上眼睛,化作一缕青蓝色的魂魄,飘散而去。
也许这句“再见”,有另一个含义。
他喃喃道:“轮回……”
人在剑在,主人已经陨落,绝尘自然而然也会断掉,但这一次,绝尘却没有断掉。
也就是说,上官儒冉还在某个地方活着。
欧阳文昭眼睛“咻”地亮了起来,他满怀希望地捡起绝尘,在捡起绝尘那一瞬,他脑海里慢慢悠悠地飘进来一句话。
“愿,下,一,世,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吧,还不算太差。
欧阳文昭苦笑道。
既然有执念,那么自然魂魄就不会完完全全地逝去。
他把绝尘和翡华背在身后,朝着霖月津的方向飞去。
四分五裂的天空已经自动合并,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苍穹峰上的血迹已经被上官的灵力清理干净,一个身影才刚刚踏出苍穹峰。
那是个背着两把圣剑的青年。
他们这一世的故事看起来是结束,其实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上官,等我!”
负绝尘,一同上官,
看人间种种,赏一世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