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茶青遇见了墨尘公子后,每一日心情都极佳,快乐起来还会不停的哼着现代世界的小调,不知受了容嬷嬷和小红多少个白眼。在这里,墨尘公子的话题暂且告一段落。
话说这日阳光明媚,有暖暖的春风迎面而来。茶青正值一个月的轮休,想不到南诏国的劳动法律这么开明,连茶青这种最低级的丫鬟每月还有一日的休息时间。
茶青心情自然是好上加好,便换了套轻便的春装,哼着欢快的小调儿就在偌大的王府里溜达开了。
所到之处都是忙碌的丫头小厮,和自己每日处得环境相差无几。茶青看着没趣儿,便走到那日遇到墨尘公子的小池塘去了,顺便捎上听话的小馒头。
没料到池塘边的亭子里有人,茶青远远瞧去,像是是四个娇嫩的女子。她好奇地走近再看,发现每个人都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裳,款式却大致相同。再仔细瞧瞧,都是柳眉细腰,面若桃花。
“怕是王府里的歌姬舞姬之类人物的吧!不然也不会如此艳丽!”茶青心想。
毕竟不是同一阶级的人物茶青遵循着老祖宗‘井水不犯河水’的真理,于是便绕道而去。正在这时,却有一人喝住了茶青:“是哪个躲在那里!”声音无比娇媚却带着严厉。
茶青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该死的!到了古代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茶青心里抱怨自己。
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赶紧抱着小馒头走到了女子跟前,行了个普通的礼:“奴婢小青,打扰到姑娘们的交谈。还妄姑凉们海涵。”茶青想着不过是歌姬舞姬,地位也高不到哪儿去,所以并不害怕自己的行为会开罪她们。
谁知里面的紫衣姑娘听后不禁“扑嗤”一声笑了:“哎哟,这小丫头,怕是以为我们是哪座歌舞坊的姑娘呢!”
茶青一愣,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你们不是么?”
看着茶青一副傻乎乎不开窍的样子,另一个绿衣姑娘也笑了:“你是哪房的丫头,竟连我们也不认识。”
“我是杂物房打杂的丫头。”茶青老老实实地回答。
“难怪呢!”说话的是之前叫住茶青的白衣女子。
茶青再看了看唯一一位没有说话的红衣女子,恍然大悟,赶紧行了大礼:“奴婢小青见过各位姑姑!姑姑们太年轻,又生的这样倾城,小青一时没有认出来,还请各位姑姑恕罪,饶了小青这一次。”
果然,茶青的恭维没有白费,红衣姑娘也就是红裳开了口:“不知者无罪。好了,你起来吧!”
她顿了顿,接着说:“想不到你这小丫头眼神儿还不差,反应也倒机灵。”
茶青赶紧起了身,心想原本以为姑姑们都是些似嬷嬷的老女人,不料竟是些刚二十出头的水嫩丫头。要是在现代,茶青还比她们长两岁呢。
“大白天的不做事,在这里晃悠些什么?”白衣姑娘也就是白芷厉声问道,她是四人中掌管责罚的姑姑,说话做事必定严厉些。
“回姑姑的话,奴婢今日轮休,便带着小馒头出来散步。”
“小馒头?”一向严厉的白芷此时没了严肃的表情,却是瞪大了圆溜溜的双眼。
“啊!”茶青一个灵机,把怀里的小馒头往白芷面前一递:“喏,就是它!是奴婢养的小白猫!”
“哎哟哟,真是可爱的名字!”紫衣姑娘紫苏不禁又笑开了:“你这小丫头可真逗趣儿!”看来这个紫苏是个活泼温和的姑娘,倒和她掌管歌舞事宜的工作相适应。
“这小丫头看起来挺机灵的,不如,让她出个主意?”绿衣的绿澜没有笑,沉思了片刻后才开了口。
话才落音,三人就都把目光投向红裳。看来这几人中也有卑尊之分,而红裳就是里面的老大。红裳皱了皱眉,并不说话。
“怎么能让这个小丫头知道这样机密的事情。”白芷嘟了嘟嘴,并不赞同。
“我瞧着这丫头的小猫名字挺有趣儿的,不如让她出些新鲜主意。”紫苏想了想也开了口,算是打了圆场。
茶青盯着这些个姑姑们,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着四位姑姑都是一脸的警惕,想起自己要做南诏国‘第一丫鬟’的豪言壮志,茶青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不知姑姑们有何难题?小青虽然愚钝,但也听过一些不入流的轶事,兴许能从中找出解决的办法。”
四人听了这番话,都齐刷刷地朝茶青这边看来。
茶青心中一紧,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毛主席也说‘人多力量大’,多了小青就多了份思想,说不定就有方法了呢!”
四人虽不知小丫头嘴里的‘毛主席’是哪号人物,但也觉得有些道理。
半晌过后,依旧是一片沉寂。茶青感到背脊有些发凉,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腿不禁暗暗使劲,准备着只要哪位姑姑开始训斥,便撒腿就跑。
虽然心中有如此想法,茶青还是不甘心放弃立功的好机会,直勾勾地盯着这些个姑姑们,小脑袋瓜里实在想不出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在红裳沉默了会儿后,终于开了口:“下个月就是王爷的寿辰了,年年都是摆宴席宴请百官。当中安排苦练的舞蹈,却并不入百官的眼,他们只管阿谀奉承,说着官话,心思根本不放在这上面,倒是浪费了姑娘们一个月的辛苦。那从千里外运送而来的烟花,也成了他们眼里的尘埃。那些个只想晋级的官员,早把这寿宴当作了升官发财的垫脚石,哪里把我们这些人的心思都一一接受了!” 红裳说完,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这样大不逆的话,在下人堆里,也只有红裳敢畅快说出,不过,从其中也能看出她对低等下人的怜爱。
“哦,竟是这样困难的问题!”茶青心里嘀咕,心中的惧怕也被牵扯到红裳苦闷的情绪之中。
“这个问题,对古人难,对我这个现代人来说还不简单?”茶青思索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我们那个时代杂七杂八的晚会从来不缺,节目内容大不了简化点依样画葫芦就是,只是这‘寿宴变政治舞台’……”茶青低头陷入了沉思。
“嘿,你这小丫头,刚刚不是信誓旦旦的,怎么现在不说话了?”质问茶青的正是性格急躁的白芷姑姑。
茶青心中的主意渐渐形成,便仰起头,微笑的迎上了白芷姑姑的眼睛:“敢问姑姑,这宴席的歌舞节目往年都是谁编排的?”
“是我和绿澜从帝都最好的歌舞坊挑选出姑娘,花上一个月时间编排的节目。”紫苏答道。
“那我们今年便不用这些专业的歌舞姬。”茶青说。
“什么?”白芷忍不出叫了来。
“姑姑莫急,听我慢慢道来。”茶青顿了顿,说:“帝都的歌舞坊歌曲美妙、舞姿超群,可年年观看,未免厌倦。况且,官员们什么美貌的女子没有见过,这些女子个个都是明眸贝齿,身姿妙曼,那和面人师傅捏出来的面人有什么区别?”
“这……”四位姑姑面面相觑。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茶青伸出了一根指头在大家面前晃了晃。“那就是更换新鲜血液!我们可从王府里挑选出能歌善舞的丫头,自己编排新颖的曲子舞蹈,抛掉南诏国的国舞影子,发挥自己的风格!王爷和百官瞧着必然会有兴趣。再说宴会来的都是达官权贵,看到璟王府的丫头们都如此多姿,岂不是给王府长脸?”
“唔……”茶青看到众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寿宴变官场’的问题更好解决了。只要允许每位大人携带一位女眷即可。”茶青胸有成竹。
“这是什么原因?”红裳发了问。
“南诏国有明文律令,女眷不得议政,参政者便有牢狱之灾!众大人携带的女眷必定是最为宝贝的,又怎么让她们受此牵连?”
“好法子!”四位姑姑不禁雀跃。
“至于挑选丫头么……我们可以举办一个选拔比赛。”茶青微笑道。
“选拔比赛?”四个姑姑同时一愣。
“是啊!选拔比赛,名字就叫Super Girls!”茶青不禁为自己天才般的想法得意忘形起来。
“什么?”四个姑姑又是同时发问。
“呃……一激动说错了。选拔比赛就叫做‘超级丫鬟’!”四个人面面相觑,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嘴里说的却是一套一套的。还都是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儿。
半晌儿,还是红裳最先回过神儿来,面色有些尴尬。她瞟了瞟其他三人,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那好吧。我们……就按你说的做。”
茶青也愣了,转眼又兴奋起来。“谢谢各位姑姑!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比赛办起来吧!姑姑们担任评委,小青毛遂自荐,希望能在姑姑们身边跑腿儿传话,做个打杂的!”
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累死人的杂物房和凶恶的容嬷嬷,茶青越说越兴奋。
“那好,你就跟着我吧。”性子最好的紫苏抢着开了口。
茶青兴奋地恨不得抱着小馒头亲上几口。
“那姑姑们商议细节,有事儿差人去杂物房叫声小青就成。小青还要见容嬷嬷,就先行告退了。”红裳挥了挥手,算了同意了。
茶青三步并两步地离开了池塘,再也忍不住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哇!终于有机会升职啦!墨尘公子,你很快就要变为我的囊中之物啦!哈哈!”一路都是茶青得意的狂笑声。
自从茶青献计献策后,四个丫鬟就忙开了。不愧是王府里面的首席丫鬟,做起事来效率可真不是盖的!
红裳虽说是古人,可脑子也算灵活,吩咐了王府里会写字的丫鬟小厮,誊抄了数份告示,贴在了王府的各个角落,就连如厕茅房里也不例外。看到消息后的丫鬟们早就沸腾了!做活儿在谈论,吃饭在谈论,就连洗澡也在谈论!茶青非常满意前期的宣传效果,心里忍不住大肆赞扬了一番姑姑们。
比赛当日,准备参赛的丫鬟们才四更就从被窝里面爬出来,穿上了前几日便翻出的最漂亮的衣服最值钱的首饰,‘叮叮咚咚’地忙活开了。末了,又拿出昨日托出门采购物件的嬷嬷买来的时兴的胭脂水粉,一个劲儿的往脸上涂抹。话说这次的采购可让嬷嬷们赚了不少养老金。
茶青大半夜地就被小红等人折腾醒了,想蒙着被子睡也不成,因为她没有报名参加,是最闲的人,便成了丫鬟们的使唤丫头,东奔西走的打水、换毛巾、拿衣服。
好不容易得闲一会儿,茶青便在一边瞅着丫鬟们,顿时觉得无趣。原来这古人想出风头的习惯还真是与现代人无异啊!看着这群水嫩的小妮子被胭脂水粉遮住了往日稚嫩的模样,茶青不禁摇摇头,“哎……看看自己这馊主意出的,简直是毁了一代清纯的萝莉。罪过罪过!”
很快,天边就露出了鱼肚白,橘色的阳光也慢慢散发出来。不一会儿,紫苏派来的小丫头来通知茶青去和她们商议。茶青向满脸兴奋正在梳妆打扮的容嬷嬷通报了声,便屁颠屁颠地跟着小丫头走了。
“姑姑们早安!”茶青隔老远就向四个人请了安。
“这丫头,小嘴还真是甜。”紫苏笑眯眯地看着走过来的茶青。
“就光有一张嘴,我倒要看看这比赛怎么进行下去。傍晚就要开始了,我们心里还没个谱呢!”一旁的白芷没好气的说道,貌似她对茶青一直都是气嘟嘟的。
“白芷姑姑别急,奴婢已经想好比赛的各类事项了。”茶青也笑眯眯地看着白芷。一扫睡眼惺忪的模样。
“比赛我们分为海选、也就是今晚即将举行的比赛。然后是五十强、五十进三十、三十进十、总决赛共五轮。就是说,今晚到后天晚上连着三场,我们欢迎王府里的所有丫头参与,不限地位、不限年龄。第一轮选出有姿色的五十人,第二轮选出身材妙曼的三十人,第三轮考查歌舞,留下十人,这就是上台的歌舞姬,最后总决赛决出一人作为领舞。”
红裳算是最先明白规则的人,连忙问茶青:“那评判标准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