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玉,兵符被盗那****苑里来过哪些人?”在人后,茶青还是喜欢叫玉彩蝶的本名。
“那日王爷叫了你过来商量王上生日的事,你走后王爷和我又下了会儿棋,期间他把兵符解下来放在棋盘边是我亲眼所见,他走后兵符也不见了,我只当他是自己取走了。之后也没有来人了,甚至连杏露都不在我身边,都是我一个人在房里。”玉彩蝶回忆道。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茶青不死心,问道。
“要说特别的话……”玉彩蝶皱了下眉,“那****出了门救了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还是让杏露从卧房里拿的锦盒。”
“你是怎么发现小鸟的?”茶青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听到了外面石子落地的声音,以为是王府外调皮的小孩用弹弓射的。”玉彩蝶回忆。
“你离开了多久?”
“大约一刻钟。”
“那足够盗窃者潜入房间偷兵符了。”茶青脑子转的飞快,大概想出了偷盗者的作案手法。说完,茶青走出门去,观察房间四周的地形。
屋外没什么特别,进入大门的道路两旁都是漂亮的盆栽,远处靠着围墙的是一颗颗挺拔的樟树。茶青走到树下仔细看了看,发现泥土颜色较新,不远处还有些新种的树苗。
她接着在周围查看,发现围墙脚的偏僻处有一个破碎的花盆,她连忙走过去,看到了一株连根拔起的植物,新叶都焉了,白色的花也将近枯萎。茶青摘了一瓣仔细闻了闻。然后面色凝重的离开了‘净玉苑’。
茶青回到自己的住处,唤来九儿,在她耳边嘀咕了一会儿,九儿听后面露喜色的离开了。茶青绷着脸,心中忐忑不安,她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巧的,不会的。”夕阳的余晖洒在茶青的脸上,身后还有一个孤寂的苑落。
“十日之期”到了第七日,茶青每日只是照例询问当日事情的关联者,并没有什么其他动静。‘若水苑’里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宁若水尤甚。
‘净玉苑’也没有因为兵符的事情而惊慌失措,每个人都像主子玉彩蝶一样淡然,这让宁若水心中不由得憋了口闷气。
茶青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她在等。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在她心里,早有了窃贼的人选,只是她不信,她需要一个证据来说服她,除去了所有的不可能,这就是真相。
就像柯南说的那样,‘真相只有一个’。而这个重要的证据,茶青把它交给了九儿去完成。人类就是这样,明明有窥探的心理,却需要借别人之手来揭开秘密,以为这样就能置身度外。
“茶青姑姑,茶青姑姑……”屋外传来了九儿的声音,茶青急匆匆的迎上去。只见九儿手里捧着一套男子的服装,还有双鞋子放在最上面。
“这就是他那日穿的衣物。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拿到呢!”九儿炫耀似的说着。
“没有被清洗吧?”
“没有没有,丫鬟正准备洗来着,被我抢过来了。呵呵。”九儿笑得傻呵呵的。“茶青姑姑拿他的衣服作甚?未必是自己穿了沾染一些他的气息?”
“去你的。”茶清不禁脸红。她没有告诉九儿找这套衣服的原因,可是连平日并不精明的九儿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端倪,难道真要亲自揭发他吗?茶青陷入了两难。
遣退了九儿,茶青仔细检查了衣服和鞋子。衣服是墨色的,浓郁的墨香中掺杂了丝丝白兰花的清香,仔细看,发现衣袖左手手肘处有些污渍,闻一闻,是兰花的味道,应该是兰花的汁液。
袖口边擦了些灰,茶青翻开微卷的袖口,一颗极小的石子蹦了出来。再看看鞋子,鞋底和鞋边沾了些泥土。茶青小心的用手拨了一些下来,放在手心仔细研究,现土壤微黄,带黏性,回忆了下微薄的地理知识,茶青判断那是适合种植香樟的黏质土。
查到这里,茶青的心凉了一截。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茶青也无法自欺欺人的找理由为他开脱。只是,茶青始终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十日已到。茶青一大早就被传唤到了苏子璟的书房里,宁若水、玉彩蝶也早早的来到。令茶青惊奇的是,下坐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人温文尔雅,温润如玉,正是一袭白衣的林墨尘。
茶青顿时觉得有些难以启口。往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像是一朵朵艳丽的罂粟花,让人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宁若水不耐烦的咳嗽了声,茶青像是从梦中苏醒一般,稳了稳神,慢慢陈述开来。“王爷、王妃、玉夫人。奴婢这十日询问了各位丫鬟、小厮当日的情况。已经确定了盗窃兵符贼人。”
“是谁?”宁若水性子急,连忙逼问。茶青没有理会她,自顾自说着:“奴婢查看了‘净玉苑’周围的环境,得知苑子近日在新种植一些樟树,所以泥土翻新,较往日蓬松些。新种的树苗在南边的围墙附近,我又在尽头的偏僻处发现了一个摔坏的花盆,盆里的白兰花被连根拔起,叶子和花朵都已枯萎,相信是被丢弃了几日。我又询问了玉夫人当日有何不寻常的事情,玉夫人告诉我她救了一只被石子击中的小鸟。”茶青顿了顿。
“那又如何?”这次问话的是皱着眉的苏子璟。“王爷莫急,我找到蛛丝马迹后吩咐九儿寻找了证据。”
说完,让屋外的九儿呈了上来。衣服一进来,宁若水马上惊叫了声,苏子璟和玉彩蝶冷静些,只是有些狐疑的看着茶青,大家都认出了那是林墨尘长穿的一套衣服。倒是林墨尘在一旁,没有说话,还悠闲的品着茶。
“手肘处沾染了白兰花的汁液,鞋底和鞋边有樟树下的新泥,袖子里有石子的碎片。最重要的是……”茶青有些无奈的走向林墨尘,把手伸到了他的脑后,拿出一小瓣白兰花花瓣。“这就是罪证。”
宁若水的表情不是用吃惊能形容了,苏子璟有些愤怒的看着林墨尘,玉彩蝶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林墨尘还是面带微笑。“为什么?他偷的理由是什么?”苏子璟有些失控。茶青轻轻地叹了口气,艰难的抬起林墨尘的手,把衣袖挽到手肘处,一个鲜红的“寻”出现在了众人的目光中。
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沉寂。西寻国,国家以朱色为尊,皇室的男性成员,需在臂弯处用朱砂刺一个“寻”字。市井小民不知,可在座的都是南诏国的王室,自然知晓。
“你是怎么发现的?”林墨尘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那日,你不该抱着我。我侧目,便看见了你头发里夹杂的花瓣。”茶青喃喃道。古人长发很难护理,所以梳好头发半月不动也是常事,所以茶青才能找到那片花瓣。
“呵呵,原来是这样。”林墨尘笑得有些自嘲。苏子璟愤怒地看着林墨尘,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欺骗,尤其是从小到大的发小,竟是敌国的奸细,这个事实苏子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相信。他走向一旁的墙壁,抽出了墙上悬挂的宝剑,直直的指着林墨尘。
林墨尘没有动,屋梁上却跳下七八个黑衣人,团团的围住了林墨尘,林墨尘透过几人的空隙,渴望的看着茶青,茶清看到他的手微抬,向自己的方向伸出来。
茶青只是摇摇头,不自觉的退了步。这时,一个黑衣人投下了一个东西,白烟顿时充满了房间。待白烟慢慢散去,林墨尘的位置只剩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