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流水的皇帝

杀死元子攸后，同时还杀害了陈留王元宽及其王妃尔朱英娥的妹妹尔朱英婥，而元子攸死后这一年里，北魏的皇帝更迭的速度特别快，铁打的皇宫流水的皇帝，这是从尔朱兆和尔朱世隆叔侄反目开始的，尔朱兆自认为一切都是他的功劳，斥责尔朱世隆道：“叔父身在朝廷这么长时间，耳闻目见应该很广，为什么竟让天柱将军遭此大祸！”说话时手按宝剑，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尔朱世隆惹不起这个大魔头，只好说尽软话下拜谢罪，但是他内心里从此对尔朱兆恨之入骨，尔朱兆狂妄，尔朱世隆内心是不服气的，当年尔朱荣还活着的时候，就有人问尔朱荣，如果他死了谁可统领大局，好多人都说那自然是尔朱兆了，尔朱荣却说：“尔朱兆虽然作战勇猛，但他率领的部队不能超过三千骑，再多就会乱。能够代替我的人，只有高欢。”尔朱世隆当然不服气一个只能带三千多人的小儿压制着他，此时他只想到了尔朱荣的前半句，忽略了高欢，毕竟此时此刻北魏还是尔朱荣一家独大。尔朱兆回晋阳遥控朝政，让尔朱世隆在洛阳留守，咱说这尔朱世隆也是个心狠的，他想找一个能与尔朱兆抗衡的势力，而且元晔在宗室中族属疏远，又不是人们愿望所推举，于是尔朱世隆打算废了元晔另立他人。留守洛阳不久，就密谋趁元晔母亲卫氏出行之际，遣数十人扮成劫盗在街巷中将其杀死，然后在元晔出行郊山的时候，尔朱世隆、尔朱度律硬是逼迫元晔禅位于曾装聋扮哑达8年之久的广陵王元恭。元恭多年以来，沉潜藏匿，传闻当年元子攸怀疑他有篡位之嫌，他为了避祸八年不曾开口说过话，不知道是真的不会说话还是迫于形式没有说话，既然有打算将要废立，担心他真的不会说话，于是就派亲信表达意向，而且带有逼迫。元恭一听说要让他当皇帝，立马回答说：“天哪里说话呢？”尔朱世隆等人大喜。经过验证，元恭是个会说话的，于是废元晔立元恭为帝。元恭即位，改建明二年为普泰元年，封颍川王尔朱兆，彭城王尔朱仲远，陇西王尔朱天光，乐平王尔朱世隆，常山王尔朱度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齐献武王高欢，都督斛斯椿。从此，北魏朝政被“五胡王”尔朱氏集团及北方六镇高欢势力集团所控制。尔朱兆向来残暴，他纵容士兵烧杀抢掠，这个时候当年六镇起义和葛荣手下的那些兵士奋起反抗。再加之纥豆陵步蕃在秀容大破尔朱兆，接着向南逼近晋阳。尔朱兆大惧，派人召请高欢合力攻敌。一直置身事外的侯景知道此事后，跑去劝高欢：“贺六浑啊，当初你劝阻尔朱兆莫攻洛阳，莫杀天子他都不听，而且他一直对你没有去洛阳支援耿耿于怀，他会不会趁此机会杀了你。”高欢听完便说：“万景兄，此事尔朱兆自身难保，无碍，况且我此刻的实力还杀不了他。”于是高欢率军支援。行军途中，亲信贺拔焉过儿建议高欢缓慢行进，以便削弱尔朱兆的实力，高欢便故意边走边听，还以汾水上没有桥，无法过河为托辞。此时，纥豆陵步蕃的攻势越来越猛，尔朱兆屡战屡败，频频向高欢告急，高欢等他确实扛不下去了，这才前往增援。为避其锋芒，尔朱兆主动南撤，纥豆陵步蕃率军来到平乐郡。等到纥豆陵步蕃丧失警惕，高欢与尔朱兆进军合击平乐，大破之，在石鼓山将其斩杀，纥豆陵步蕃的部众四散逃亡。感激于高欢的救命之恩，尔朱兆与他发誓结为兄弟，只带数十名骑兵来到高欢住所，通宵饮酒宴乐。宴席之上，侯景端着酒杯说：“当年葛荣大军虽然已去一半，但是不乏兴风作浪者，这些人还真是难管理啊。”尔朱兆也深以为患，便向众人问计，“那诸位可有应对之策。”高欢道：“六镇之民反叛，不能全部杀掉，应该选一位您的心腹之人，让他统领六镇军民，如有反叛者，则惩处其首领，那样的话，受惩处的人就少了。”尔朱兆大喜道：“好主意！但派谁去合适呢？”贺拔允当时也在座，他建议让高欢统领六镇军民。高欢演技大爆发，一拳打向贺拔允的嘴，打掉了他的一颗牙齿，斥责道：“天柱大将军在世时，我高欢受其调遣如同鹰犬一般，今日之事全在大王，你怎敢僭越职权大胆妄言，请大王杀了贺拔允！”其实，高欢巴不得统领六镇，但他知道尔朱兆忌惮自己，不肯轻易将六镇交给他，所以临时演了一出戏，大拍尔朱兆的马屁。尔朱兆果然被忽悠，认为高欢对自己很忠诚，便将六镇军民交与他统领。当时，尔朱兆在大醉之中，高欢担心他酒醒之后又反悔，便赶快走出营帐，对麾下将士道：“我受大王委托统领六镇兵，你们先到汾水东岸集合，听我的号令。”随后在阳曲川建立幕府，安置所部。六镇军民一向憎恨尔朱兆而乐意做高欢的部下，纷纷前来投奔，高欢的实力由此大增。没过多久，高欢又派刘贵向尔朱兆请示，因“并州、肆州连年霜旱，降户只好挖田鼠为食，面无人色，有损您的名声，请下令让他们到太行山东乞食，等到解决了温饱后再做安排。”尔朱兆批准了这一建议。长史慕容绍宗劝说尔朱兆道：“不能答应高欢。当今天下纷乱，人人各怀异志，高欢雄才盖世，如果再让他在外握有重军，好比是借云雨给蛟龙，您将无法控制他了。”尔朱兆不以为然道：“我与高欢有结拜重誓，何必过虑！”慕容绍宗道：“如今天下纷扰，人人皆有野心，这正是智士用策的大好时机。高欢雄才伟略，英雄盖世，本就如同蛟龙一般，怎可再借以云雨，让他成就气候。”尔朱兆却说：“我与欢有结拜之义，兄弟之情。”慕容绍宗摇摇头说“亲兄弟尚且不能完全相信，何论结拜兄弟呢！”此时，尔朱兆的部下都接受了高欢的重金，便趁机称慕容绍宗跟高欢有旧仇，尔朱兆大怒，囚禁慕容绍宗，催促高欢尽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