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很不屑的看了聂盘一眼,收拾完东西就走了,几乎是摔门而出。
班级里瞬间像菜市场一样讨论着聂盘刚才的壮举,惊叹他这个伟大的人,可惜他以后可悲的命运,那可是初中学生的噩梦啊!
郝林伸着胳膊揽着聂盘让他坐下,急冲冲的说:“聂盘,你小子疯了,那可是撒旦啊。马上毕业了,你惹他干嘛?不过你今天这么猛,不像你啊。”
“安了,没事的,一会就过去了。”聂盘很镇定的说道,“不说了,我要走了。”说完不管一旁懵逼的郝林,闭上眼睛。
聂盘心里默念回到高考哪年吧?然后睁开眼,没反应,好吧,直接到最后再看眼母亲,额,没反应,那就直接结束吧,额,没反应。
“不行,那我得醒过来了。”说着冲到讲台旁边的水盆,狠狠的洗了把脸,睁开眼睛,没反应,猛地看见墙上挂的镜子里的年轻的自己,伸手看看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的手掌,忽然反应过来,该不会是重生了吧。
肖云的同桌王颖看着聂盘诡异的举动说着:“你看你的青梅竹马不会傻了吧,给你写情书你又不接,现在又当课堂被抓包,又被撒旦训,好几重刺激不会变精神病了吧。要不你去安慰一下?”
肖云皱着眉头说道:“不要瞎说,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不过也发现今天聂盘有点不一样。
肖云其实并不讨厌聂盘,都在一个大院里,从幼儿园就开始在一起玩,到了现在初中,算的上是青梅竹马,聂盘对她的心思不单单她知道,同学也都知道,但是聂盘一直懒懒散散没有一点努力的念头,等高中以后大家估计就各奔东西了,所以肖云一直也不同意聂盘的追求,今天更是跟王贵硬顶还打赌,一直这么颓废更加让人失望。
随后看着走到座位重新坐下的聂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站起来,说道:“聂盘,跟我去操场一下。”
肖云不但是班级的第一名,还是学校出了名的校花级别的人物,她要是跟谁单独去操场,当下估计就会闹得沸沸扬扬的,估计一起的那个人也会成为焦点。但是要是跟着聂盘就不会引起注意了,先不说他们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是一起上学的,每次聂盘都是跟在肖云屁股后面,暗恋肖云的事情,估计除了聂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以外,大家都知道,聂盘每次弄出事情总是被肖云训,他们之间大家都看在眼里,吊车尾的存在就是这么让人无视,所以大家知道聂盘又要挨训了。
聂盘漫步来到操场,看着远处梧桐树荫底下的肖云,红领蓝黑色的校服,一双粉色的运动鞋,这样的衣服也遮不住这朵校花的美丽。自己当初暗恋也不是没有理由啊。
肖云皱着眉头,语气不善的对聂盘说:“聂盘,你刚才为什么要顶撞王贵,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吗,还有你跟王贵打什么赌,你觉得自己能赢吗?大会上写了检讨是要计入档案的知道吗?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说完双手交叉怀抱在胸前,眼睛眯起了,冷眼看着聂盘,以往这个时候,聂盘总是会低头认错,等着自己训完他,看着这样子的聂盘自己会更生气,会训的更厉害,但是训完以后心情会高兴很多,最后会让他下次整改,不过今天实在太恶劣了,让他知道即使初中马上结束了,也要好好上课,对,再训他一次。
聂盘看着肖云现在的样子,就像看到一副在跳动的精灵,就是那么美,欣赏着她在这里的喋喋不休,虽然恍惚的记不得她刚说的什么,一种久违的感觉浮上心头,很欢喜。
肖云看着聂盘现在的样子,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此时,微风吹过,撩动树荫,阳光斑斑点点的射在聂盘的脸上,一头碎发随风飘动,而且聂盘的眼神不像以前一样看见自己躲躲闪闪的,低眉顺眼的,现在有一种莫名的深邃,又一直盯着自己,自己竟然莫名的心跳加速,有点脸红。
肖云看着聂盘变得深邃的双眸,微红的小脸,有点羞涩的说道:“你听没听见我说话,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哈,要不是唐姨一直让我看着你,我才不管你那,你自己什么水平不知道吗?你这样以后的档案怎么办,不想你自己你也想想唐姨和聂叔啊。你还和王贵打赌考上一中,你自己的成绩自己心里没数吗?”
聂盘知道肖云在担心,但是自己要不是以为是个梦,估计也不会这么和王贵顶撞,随后又说道:“放心了,我会考上一中的。”
肖云看见聂盘这么随意的态度,语气一变:“我真生气了哈,你考上一中,你怎么考上,你气死我了,到时候看我不告诉唐姨。哼!”
聂盘看着肖云现在的样子,听着她的话,还是听出了里面的关心。有些记忆不停的在撞击聂盘的心头,原来他当初也很关心我的啊,只是自己不争气,中考之后他考上了一中,自己花钱才上的三十六中,一股悲伤的情绪浮上心头,不知不觉眼睛变得模糊,前世的人生就是一个个杯具啊!
肖云看见聂盘的样子以为自己说的太严厉了,有点于心不忍,但是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只得放缓语气说道:“你这次跟王贵对着干不行的。你这样,你回家让唐姨和聂叔私下里拿点东西给王贵送过去,再顺便道个歉,你也知道王贵就是这样的人,送点东西就没事了。”
聂盘收回心神,看着有点抱歉的肖云,说道:“没事的,我会考上一中的,放心吧。”记忆中的王贵好像也是最近被辞退的,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想想他应该是等不到自己考完试了。
肖云看着聂盘这不知悔改的样子,急道:“你。。你随便吧,我不管你了。”说完扭头就回教室去了。
聂盘看着扭头就走的肖云,马尾辫随着她的走动也在轻轻的甩动,青春活力,随即聂盘轻轻的笑着,真好啊!
下午的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聂盘漫步走回教室,环顾学校的四周,熟悉的记忆不断的浮上心头,站在教学楼楼梯口望向操场对面一下子愣住了,希尔玛大酒店,不是应该希尔顿大酒店吗?
怀着疑问回到教室。撞了一下郝林说道:“咱们旁边的不是希尔顿大酒店吗,怎么是希尔玛大酒店。”
“什么希尔顿大酒店,人家希尔玛大酒店开了都五六年了,你忘了。”郝林一脸鄙视的说道。
看见课桌上的语文试卷【保州市初中摸底考试】?保州市是什么鬼。聂盘忽然想到一些可怕的可能。猛地抓住郝林的胳膊问道:“胖子,为什么是保州市初中摸底考试。”
“不是保州是哪里,我靠,你不会被王贵骂傻了吧。”郝林夸张的说道,“你知道你叫什么吗?今年几岁知道吗?”
“那我们的国家是什么名字。”聂盘更加急切的说道。
“华夏共和国,给,这是历史书,看看,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难道失恋这么大威力?你也不算失恋啊,最多算单恋啊。”郝林不忘讽刺的说道。
聂盘没理会郝林的闲言碎语,拿起历史书看起来,也发生了二战,但是之后就是联邦国一家独大了,联邦国又是很多大财阀在控制,华夏国在稳定发展。大体上的走向没有变化,但是很多名字没有出现,很多影响历史的人物都换了名字。
聂盘看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不单单是重生这么简单,这应该是穿越,看了一下班级里的同学,都认识,难道只是我前世熟悉的没有变化吗?还是刚刚回来看见的没有变。
放学以后聂盘独自坐在座位上,当打扫卫生的都走了以后,聂盘放下从郝林哪里搜刮来的几本杂志,上面说的一些最近才发现的事情,熟悉的人名消失,又有一些陌生的人名出现,总之很陌生很陌生,聂盘也不知道现在重生是好是坏,还是说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发现自己重生的那一刻的惊喜慢慢的变成了惊吓,聂盘想着重生了可以看见以前的朋友,暗恋的人,最主要的是现在的父母健在,上天待自己不薄;现在发现一切都偏离了原来自己熟知的轨迹,是自己所知的人都在,还是只是重生那一刻的人都在。
昏黄的路灯散发的微弱的灯光,照亮着路边的站台,看着上面的路线牌,聂盘坐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往家的方向驶去,他不知道上面的省六建是不是以前的省大建设集团。
这个国家控股的建设集团在它的历史上留下了很多丰功伟绩,但是随着经济发展它已经不适合发展需要了,后来逐渐的破败,记得高二那年就基本上解散了。
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看着沿街的商店,路边的文具店,驴肉火烧,刀削面,位置都对,可是招牌都换了,沿街的希尔玛大酒店,这些熟悉的东西陌生的名字不停的在撞击聂盘此时的脆弱心灵,眼泪不停的在滑落。
到了记忆的车站下车,是省六建公司,看着这些已经建造了有二十年的建筑群,聂盘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止不住的往下流,不敢往前走一步,心里想着不要,千万不要。
下午最后的两节课出现的老师自己都已经不认识,郝林说都教了自己三年了。聂盘不知道现在走回去看见的是谁,不是自己原来的父母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那声爸妈能不能叫出口,还要一直的生活下去,他能不能受得了。
熟悉的大门口,陌生的厂牌,熟悉的建筑,陌生的名字,陌生的人。聂盘有要逃离这里的冲动,他在自家的楼下止住了脚步,望向自己家客厅窗户上明亮的灯光,呼吸都止住了,千万不要。
郝建设刚刚下班,远远的看见聂盘站在楼底下半天不敢进去,估计聂盘这次又没考好怕挨揍,哎,老聂啊不容易,聂盘不争气这次中考考不好上个好点的学校就要交很多择校费,怪不得每次打聂盘都不手软。一边想着一边走到聂盘身前,拍了一下聂盘的肩膀,说道:“怎么,又没有考好,怕挨揍啊,走,叔叔领你进去。”说着就要搂着聂盘肩膀往里走,还嘟囔着:“你爸揍你也是为你好,不好好读书,将来没有出息的。”
聂盘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郝林的爸爸,认识,没有变,没有跟着走,说道:“没有,郝叔,风沙迷了眼睛。”说着低头擦下眼泪。
“你先回家吧,郝叔,没事。”说完,聂盘感觉身体涌出了些力量,想着我要进去看看。
“真没事啊?那我先走了,快回家去,你妈估计做好饭了。”说完郝建拍了拍聂盘肩膀就进去了。
聂盘深吸一口气,往家里走去,停在家门口,掏钥匙的手不停的在颤抖,旋即打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