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种桃树

临近中午，三个少年结伴回家，刚进院子，就看见各色花草裹着根泥，躺了大半个院子。正寻思呢，又几个少年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个个怀里揣着手里拿着，进了院子，同样的一脸惊讶。其中个子最高年龄最长的那个说道：“爷爷怎么买了这么多花草，这是把整个庙会上的花草都搬回家了吧？”一个花白须发长褂戴帽的长者上前嘱到：“老太爷说了，各位少爷可以挑一样喜欢的花草搬回自己院子。”“这些都随便挑吗？”其中一个少年问道。那长者赶忙回道：“是的，绍鸿少爷，您随便挑。大家都随便挑。”各少年兴致勃勃地挑起来。“这个春鹃开的好看，我要这个。”“我要这株水仙。”“这有迎春花。”“这个鸡冠花还没开呢，不好看。”……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挑的甚是起劲。不多时大家挑了中意的花草各自准备离开。那长者又道：“各位少爷挑好了就赶快到餐厅吧，老太爷正等大家开饭呢。”“还吃什么饭？我都吃饱了。”那吃糕的少年抱着两托纸包边说边往里院儿走。那长者急忙喊道：“绍湘少爷，你不要花了？”“周管家，你叫人把花拿到我院儿里吧，那株水仙是我的。”边说边跑远了。少年们陆续离去，只剩身量最小的那个，手里拿着一卷大纸并一本线封的书站在院中，那半旧的书封尚可辨得乃《资治通鉴外纪》。周管家上前问道：“六少爷怎么不挑一挑？”“这些都是爷爷买的，想来都是挑的好的。花草只要长的好，种在谁院里都一样，还是让哥哥们先挑吧。”“这会子几个少爷都挑好走了，你看你喜欢哪个？”那少年躬身端详片刻，指着一株碧绿狭长叶子的花树说道：“我就要这株吧。”“六少爷，这是一株桃树，您确定要这株？”“对，就要这株。”“行吧。桃树我给您送院儿里去得了，这会子你快去餐厅吧，刚才老太爷还问起你呢，别让老太爷等着急了。”“谢谢周管家。”那少年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少年一路疾走回小院，进屋放下纸张和书本，便急匆匆赶去餐厅了。这餐厅古朴典雅，门两侧楹联“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寸薪寸木恒念物力维艰”，上方匾额“一惜万福”四个字。房间四面摆放角桌，角桌之上摆放花瓶器皿，单看那角桌和花瓶高矮不同，已是精致万分，最引人注目的还属那榉木大板做的餐桌，浅黄色的色调柔和流畅，细看之下更是质地均匀，纹理美观，整张原木桌面足有六米之长，宽三尺有余，简直浩浩荡荡铺满大半个餐厅。餐桌上首位坐一长者正是李老太爷，左手边坐中年男女共两人，右手边五个少年一字排开落座。两边垂手站立八名佣人小厮。腾儿进了餐厅，躬身行礼道：“爷爷、爹、娘。”李老太爷微微颔首，说一声：“坐吧。”腾儿便在右手边下首位挨着哥哥们的位置坐下。看那餐桌之上，蒸煎烧煮，荤素油淡，凉热相宜，各色菜品足足二十几道。众人端坐，只等李老太爷执手起筷，方才依次动筷。餐厅向阳处摆了两盆开得正艳的花，热烈的红色，颜色深一点的是天竺葵，颜色浅一点的是康乃馨。阳光照进来，更显得窗明几亮，天伦和睦。转至下午时分，李老太爷踱步至小书房，那腾儿正在院中蹲身侍弄新到的桃树，旁边树坑早已挖好。“腾儿怎么亲自栽花？哪个小厮这么不像话，只挖完坑就跑了？”腾儿站起身说道：“爷爷，是我让他走的。孙儿想着此刻哥哥们都在忙着栽花，怕忙不过来，这才让他去别处帮忙的。而且，孙儿好奇如何栽花，也想亲自体验一回。”“那爷爷陪你一起栽。”说罢，祖孙俩拿起地上的桃树和铁楸，认真地栽种起来。李老太爷一边忙活一边问道：“腾儿你说说看，爷爷买了这么多花草树木，你为何只偏偏选了这株桃树？这桃树可有什么优点？”腾儿回道：“桃木可以镇宅辟邪，桃子、桃胶可以食用，盛开的桃花有花开富贵和大展鸿图的寓意，《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孙儿更是觉得‘点点红蕊，淡香拂心’。”“哈哈哈，想不到我腾儿小小年纪不仅见解独特，还如此有诗韵，真不愧是我李家的好孩子。”不一会儿，小小桃树在院中立起，李老太爷手拿铁楸抚平桃树周围的泥土，又固了一圈，说道：“腾儿，和爷爷一起给桃树浇水如何？”“好。”童声清脆悦耳。只见这一老一少一人提桶一人拿瓢，来往间提水浇树，欢乐且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