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相遇的第二天,严格来说他们见面的总时间才不过区区几十分钟,季尼恩和苏雅就充分体验到了“白马”这个名字代表着的恐怖。
那个女人穿着单衣下了楼,朝着沐恩伸了伸手,施法者踢了一脚土狗的屁股,狗子就非常接翎子地开始翻自己常年背着的包裹,摇着尾巴,小心翼翼地叼着当时她交给沐恩的金色狮鹫校服。沐恩伸手接过校服,振臂挥舞,本来普普通通的校服就加冕在白马的身上。
此刻,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的女学者依然面若冷霜,自如地系上了腰带。
这简简单单的下楼梯硬是让这二人一狗给弄出了新王加冕,女帝君临天下的感觉?
地精从来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沐恩嘴中的那种女人,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秘殿藏花,真的会有那么好吗?也太完美了吧?现在他更加迷惑了,这明明不是身边就有一个吗,怎么还不知足?
季尼恩实在是说不出话,因为确实是百感交集,他曾经见过这种气势,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在他很小的时候,在他还有家的时候,在这片大陆还没有进入半和平时代,甚至还没有进入千年血战的时候。可那些人无不是身处极位的存在,所以才会有那种洞悉一切又藐视一切的眼神,这个女人一不是王室成员,而不是君临主物质界的圣域强者,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学者站在地精与恶魔面前,只用几秒钟的时间做了两件事情,一是瞥了眼苏雅头上藏在宽大帽子之中的暗金色小角,除非是白马,不然根本不可能有有人会去注意这种细节。二是对着季尼恩用在场只有他们才听得懂的语言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个才懂的话。
“你好,王子殿下。”
恶魔与地精头皮发麻,他们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那双寒星一般的双眼给洞穿了,在这个女学者的面前他们仿佛一点秘密都没有。
因为作为异族的身份在主物质界挣扎求生,身怀秘密的他们除了小心翼翼地演戏之外,没有任何选择。除了师父,没有人知道他们背负的命运,即便连现在的沐恩都不知道。他们知道沐恩是好人,他们也很信任沐恩,但是这种会在某种程度上绝对某一方小世界未来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当然沐恩也不算是什么探索欲特别强的人,他坚定地相信伙伴们会在合适的时候自己说出来的,可眼前的这位“女皇”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啊……
严格来说,她虽然的确是比较恶劣的人,但是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看了他们一眼而已,他们所有可笑的伪装就像暖春里的冰雪一样被消融了,没有任何余地可言,这已经是可在本能之中的东西了。
“想要骗白马的话,让当年把整个龙族忽悠进战场的那个晓龙生复活再出道吧。”施法者曾经这样信誓旦旦地说过这样的话。
就算并非是人族,地精与恶魔也听过“晓龙生”的大名。除了那位传说之中的世界上第一位龙骑士凯撒之外,唯一能够有资格说自己扭转了战局的就是这位“晓龙生”了!
有诗人这样唱诵过凯撒和晓龙生,“第一个骑着龙的男人,只身挑战十位君王,改变了世界。而正是那个通晓一切的人,将高傲的龙族拖入了战场!”
严格来说,晓龙生可能要比凯撒还要神秘几分,因为凯撒至少还有一些流传在外的野史,诗歌,或者传说。也许人们会怀疑他是否真的想传说之中那般强大,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拒绝承认凯撒的存在。但是晓龙生则要更加神秘,对于这个存在的全部记载只有“智谋世无双”,“成功将龙族绑在生命阵营,加入战场”等只言片语,连学者城都没有办法确认晓龙生到底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人,他们也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甚至没有办法确认是不是人!广大平民也从来将“晓龙生”仅仅当做是一个传说而已。
实在是没有想到,现在真的见到这种人了?那么也许“晓龙生”……
在用了十分钟完全了解了这三个人离谱的相识过程之后,白马盯着沐恩看了几秒,“黑鸦石?是吗,这样的话,走吧,和我去秘银堡垒的内城吧。”
女学者自说自话地就要带着这个新成立的冒险团往门外走,还是和过去一样,懒得解释任何原因,不屑做出任何妥协。
初次见面,内心狂野的地精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就成为裙下之臣,况且刚才白马的那一句话真的让他很不爽……太高傲了啊!
“等一下!我们老大还没有发言呢,我们凭什么就跟着你走呀?”地精扣着鼻孔,挑衅道。沐恩当场就觉得心中一暖,果然自己的伙伴们心中还是有他的啊!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无论以何种姿态面对这个女人,沐恩始终觉得没有底气,没有想到正解在这里!团队合作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可下一秒……地精就悄悄地凑到了女学者的身边,用一种明明在场人全都听的很清楚,却故作偷摸的声音问,“除非……你告诉我们两个你和老大是什么关系,不然我们可不会像这个没用的家伙一样听从你差遣的哦。”
啊,果然不管是同伴还是团队,这一切都还是毁灭了算了吧。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让沐恩石化在了原地。
“没有!老子和她就是最正常的朋友关系!老子爱的人是神仙姐姐!是秘殿藏花!雪莉小姐!”说完这句话,沐恩总觉得白马剐了他一眼。
她没有转过身,只是幽幽地说,“哎,抱也被你抱了,睡也和你睡了,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
整个旅店,所有的人凝固了,沐恩觉得有一万道视线在他的脸上游走,有嫌弃,有愤怒,有嫉妒,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