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娜娜这次被分到了二班,和狄迪、谷盈盈、杨秉文、景益、秦涛一班。赵宏宇分到了一班,和张冲同寝室。杨霁分了出去,和她一同分出去的还有二十多个人。冯颖成绩下滑,滑到了三十多名,寝室长被捋了。
搬东西之前,应娜娜专门去找裴矩:“裴矩裴矩,二班也分来了一个赵阔。”说不定是阔阔回来了。
裴矩凉凉地说:“有什么关系,她抛弃了我们所有人。”
冯颖也不满道:“能不能别在我男朋友面前提前任?”
是的,这次高考放假,裴矩和冯颖成了。
三个月的空窗期,似乎也不算短。
应娜娜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冯颖,凉了继续说话的心。
本来她还想裴矩劝一句,现在她只想让这两个人锁死。
刚开始,裴矩还表现得很痛苦,但是没过几天,他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赵阔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打不通,她不用微信,手机停机,QQ头像永远灰暗着,有时候应娜娜也在想,赵阔是真的抛弃他们了吗?
这个问题谁也没法回答,因为赵阔消失了。
她来到二班,谷盈盈一见她就问:“娜娜你知道吗,咱班来了个叫赵阔的人。”
应娜娜“嗯”了一声。
谷盈盈满怀希冀地问:“是阔阔回来了吗?”
“不管是不是,等他过来看看就是了。”杨秉文说。
办公室内,黄军也在头疼。
赵阔没事,这不能说不是个好消息,但是他要怎么面对裴矩?
说实话,当时分班的时候,他真想黑箱一下,把赵阔分出去。可是培优部和外面资源毕竟是不一样的,他又不忍心看赵阔考不上大学。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沉默了良久,舒朗突然说。
是的,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赵阔身体还需要养着,短时间她不会来学校。
黄军喟叹一声,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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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喧嚣。
二班同学左等右等,直到上课铃响,班里还是只到了四十四人。
舒朗夹着笔记本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圈,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先开始自我介绍一下。”
景益在下面喊:“老师,赵阔还没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下面登时炸了锅。
“赵阔不是转学了吗?”
“到底是不是同名同姓啊!”
“我也听说了。”
“裴矩说的,总不会错吧?那是……裴矩啊!”
也有新分进来的同学不明所以:“赵阔是谁?”
“赵阔就是……等会再跟你解释。”
这时,谷盈盈也接了话:“老师,这个赵阔是咱们认识的那个吗?”
这话有点冒昧,因为没分班前,其实班主任也不知道谁是谁,更不知道谁会留下来,亦或是谁会分走。
舒朗没有说话。班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时,他笑了笑,道:“确实是你们一直在想着的老熟人。是我们认识的赵阔。”
班里不知道怎么地响起了一小片掌声。待掌声平息,舒朗才说:“赵阔病了一场,还在还在保留学籍休学。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们先来自我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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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裴矩和冯颖当场有如一道雷劈呆在原地。
裴矩喃喃地念叨:“阔阔回来了……”
谷盈盈也不想跟他说话,消息传到立马走人。
冯颖明显出现了慌乱,她拉住了裴矩的手,清泪坠睫,看起来煞是含羞带怯:“阔阔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如果……如果她介意的话,你还去她身边吧。”
裴矩怒从心头起:“我是那种人吗?”
冯颖泪眼盈盈地说:“没关系的,我可以退出。”
“不可能。”裴矩斩钉截铁地说,“就是她来问我,我也不会这么朝秦暮楚的!”
裴矩在心里咬牙。哪怕是重病,为什么不跟他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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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阔再次返校时,第一轮大复习已经结束了。
赵阔毫不在意。她在家复习,就是为了一对一的、达到最大效果的复习。若不是实在太花钱,而且实在想念裴矩,赵阔会直接在家复习到高考。
赵阔到校的第一天晚上,张红丽和赵文裕进了这样一番谈话。
“你去考几个证,将来也自己开个小公司吧。”张红丽在电话那头说,“小乖身体这样,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出岔子。要是将来找不到一个有钱的婆家,自己手里又没钱,小乖该怎么活。”
赵文裕叹了口气:“我已经在看消防工程师了。”
“嗯,我也把生意做大点,等小乖长大点,至少给她留套房子做嫁妆。将来乖乖过得不好,皮皮日子也不会好过。”
赵阔完全不知道父母做出了一个改变她命运的决定,她拿着新手机,兴致冲冲地跑去找裴矩。
如果不是人来人往,她觉得她都要忍不住扑到裴矩身上了。
可是一推开一班的门,她却看到裴矩和冯颖头碰头分享着一副耳机。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滞了。
有新分进来的同学问她:“你来找谁?”
赵阔没有回答,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裴矩面前,一把拽下了耳机,冷冷地说:“我回来了。”
裴矩抬眼看了她一眼,简单地“嗯”了一声,伸手去夺赵阔手中的耳机。
赵阔手一收,差点把冯颖的手机都带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裴矩冷笑了一声。
他慢条斯理地说:“没想到你还能想起来找我。”
裴矩鼻子一酸,忽然委屈起来。过去他日日夜夜梦到她的时候,她却没有丝毫回应,现在她回来了,一句话都不解释,又来指责他。
什么道理都让她占尽了吗?
从赵阔的角度看,裴矩瞳孔微微放大,嘴角上扬,眉头却在往下压,看起来复杂极了。
这是,冯颖欺身上来,挽住裴矩的胳膊,惊讶又无辜地说:“呀!赵阔回来啦!”
赵阔没有说话,裴矩做了个抽手的动作,又沉默了下来。
冯颖用另一只手稍稍捂了捂嘴,看起来无辜极了,她仰头望了望裴矩,用甜甜的、又令人怜惜的声音说:“既然阔阔回来了,那我就退出吧。”她睫毛颤了颤,轻轻地说,“只是,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不得不说,冯颖这一招很成功,因为就连赵阔的心都颤了颤,就别说臭男人了。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这种前任现任的戏码让她想笑,赵阔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撑着桌子,咄咄逼人地说:“我病了,手机被我砸了,昨天才买了新手机,还没充话费。以上就是事情的经过。如果你觉得有误会,现在说出来,别在那边磨磨唧唧,等下又唧唧歪歪。现在,你,说话。”
裴矩似乎被她这种态度激怒了:“那我无话可说。”
“那你就不要再说话了。”赵阔冰冷地笑了笑,潇洒地转身就走。
只是门一关上,赵阔的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不,不该在这哭,应该去裴矩面前哭。
哭声能让男性生物血压升高,哪怕不让他愧疚呢,也要让他痛苦!
半年前的崩溃似乎都成了笑话,赵阔的恨意空前高涨。早知如此,她为什么还要苦苦折磨自己,以求不伤到裴矩呢?她回到班里,班里连一张空桌子都没有。原来应该属于她的位置被放满了杂物,赵阔站在教室后面,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没了容身之所。
和她关系好的几个人都不在,赵阔忽然有点迷茫。
狄迪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程江被分到了一班,她刚从一班出来。看到赵阔迷茫地流泪,狄迪抄手捞了一包抽纸,把赵阔拉出教学楼,走到垃圾房旁边的一个小胡同内。
赵阔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狄迪默不作声地给她递纸。
终于,等赵阔眼泪落得差不多时,狄迪出了声:“哭够了吗?”
赵阔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
“为这种贱人哭,你贱不贱啊!”狄迪又抽了一张纸,往她脸上怼,“要么就打回去,要么就到贱人面前哭。你这样除了让人膈应你,你还有什么好处?”
赵阔拿着擦了一半的抽纸,愣愣地看着她。
狄迪的第二句话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你以为人家喜欢看你哭吗?别人只想看你笑话!”
赵阔沉默了一下,说:“我想废了他。”
“那就废了呗。”狄迪顺着她的意思说,“抢男人,不还简单。她绿茶,你比她更绿茶,卖卖弱装装可怜,更何况你长得是真好看。裴矩又不是什么坚定的人,老师们也惯着他,惯着惯着就废了。到时候你考个好学校,再把他甩了就行了。”
狄迪扯了一下她的外套:“你把你这身土豆一样的衣服换掉,买点好的化妆品,不要胖。然后稍微学绿茶一点,什么男人泡不到啊!至于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吗?”
赵阔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好看吗?
如果真的好看,她为什么留不住裴矩呢?
赵阔木然地说:“裴矩没气场,裴矩身体弱,裴矩中央空调,裴矩不懂得拒绝……”
往日裴矩的所有优点似乎都变成了缺点。
可是说着说着,赵阔却说不下去了。
裴矩是她日思夜想深深爱着的少年,她真的要如此诋毁他吗?
不远处的窗台前,裴矩看着赵阔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