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锦儿有点生气。
不对,是非常生气了。
听到何承宣语气淡淡的贬低这府邸,她胸口的怒火就烧了起来。
何承宣不曾发觉她的情绪,自顾着道:“我还以为你嫁了个好人家,结果却是这么一个破地方。”
“这不是破地方!是我的家。”
“呵。”男人回头,笑意渐深,“要不是三年前我爹被调到皇都为官,何府才应该是你的家。”
“……”
三年未见,何承宣笑容依旧,商锦儿却感觉眼前这个笑着的男人,和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截然不同。
这男人的眼中,那种炙热和危险,让她心生恐惧。
她又后退了两步,身子却被窗旁的架子挡住。
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丝丝畏惧和不解。
何承宣一直很喜欢她的眉眼,如今这样的眼神,也让他沉迷不已。
心中的火苗嘭的一声燃烧,他快步上前,一伸手,就将心心念念三年的女人搂进了怀里。两只双臂,用力的将她勒紧,像是要将她镶入自己胸膛一般。
商锦儿吓得身子直颤,刚张嘴准备呼救,就被他一手捂住了嘴巴。
“唔……唔……”
细微的呼救声,掩盖于手掌之下。
手中之中那片柔软,让何承宣有些心猿意马。
他那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变得刻薄寒冷,像是野禽看中猎物一般,紧紧的锁着商锦儿那泛红惊恐的眼睛,和颤抖着的身子。
他的嘴角勾起冷笑,道:“你怎么不等我?为什么要嫁给别人呢?”
商锦儿没办法回答他。
他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在皇都听闻你成亲的消息,是多么痛苦和焦灼吗?”
“你本该是我的,却嫁给了他人。身子脏了,也罢……但偏偏你的心也脏了,一见到我就急于推开我。”
“上次见面,看见你的脖子上的痕迹,我恨不得立马将你你带回去!这两日不见了,你是不是又被那男人欺负了?”
“……”
刻薄的话语,像刀片一样,商锦儿害怕得不停挣扎着,但她那点力气,对于何承宣来说,什么都不算。
男人阴冷的笑看着她,低头,薄唇覆盖在了她的脖颈处,用力的想要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温热的感觉覆盖在脖子上,还有沉重呼吸,都让商锦儿恶心得浑身发冷。脑海中闪过顾致远冷漠的脸,之后就变得一片空白。
泛红的眼眶中,流下了恐惧愤恨的泪水。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了何承宣的手上。
他察觉到,抬起头来。
商锦儿已经哭成了泪人,晶莹的泪水不断滑落,那充血带泪的眸子很容易让男人于心不忍。
“哭什么哭?我又不会强迫你。”
何承宣面无表情道:“只是这两日见不到你,我就想了你整整两日。顾致远能亲你的脖子,我就不可以了吗?”
当然不可以!
商锦儿愤恨的瞪着何承宣,她怎么都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会变得这么强硬无耻。她还是能够动弹的话,一定要将这个男人狠狠的揍上一顿,再千刀万剐!
虽然不能说话,但她那点想法,和她一起长大的何承宣一眼就能读出来。
一贯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何承宣道:“别这样,你这样恨我,我会伤心的。”
“……”
“我还有事,这次的幽会就到此结束吧,这件事你宣扬出去也没关系,反正我家住皇都,坏的只有小锦你的名声和顾致远的颜面。”
轻飘飘的撂下这几句话,他又低头,在商锦儿的额头上蜻蜓点水的轻琢了一下。
“再见,小锦。”
松开手臂的同时,他跃身从窗台上跳了出去,动作迅速的离开寝院。
商锦儿随手拿起一个花盆砸向他,没能砸中,落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梅儿隐约听到响声,赶过来的时候,何承宣早就溜得不见人影。她看见的,只有躲在窗台下泣不成声的商锦儿。
而那登徒子已经翻过墙头,坐上准备好的马车,赶去了县城里最大的酒楼‘望月轩’。
那里,已经有人等候多时。
何承宣也没有换衣服,就穿着一身沾了污垢的白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看见他进来,酒楼之中,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人,站起身子,迎上前去。鞠躬行礼,沉声道:“何大人,您来了。”
“来来,快坐下,让顾大人等久了吧?”何承宣热情的扶起他,跟着一起落座。
顾致远在他的对面坐下,黑眸扫了一眼何承宣身前的污垢,道:“下官没有等多久,何大人的衣衫脏了,不如先去换下。”
“无碍、无碍!”何承宣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桃花眼笑成了月牙一般,高兴道:“顾大人你不懂,这可是我为了心爱的女人留下的痕迹,不是脏了。”
“……”
顾致远眉头微皱,不太能理解这种风流的说法,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回归正题道:“何大人此次前来安平县审查,已有三日,不知小县的管理可有不妥之处?”
“新河堤一建起,整个安平县简直是焕然一新。”何承宣回答道,刚说了两句正事,他话音一转,又道:“我在这县里曾生活了整整十九年,如今回到故里,还遇上了以前的青梅。”
顾行琛不是很想听何承宣的风流史,他跳过这个话题,正色道:“河堤新建,确实让安平县今年的水患好了很多。只是县城的的某些乡村,道路泥泞陡险,还发生了小的泥石流,朝廷对于这……”
叙述长篇大论一般,一板一眼的说着安平县的近况,何承宣也不是很想听下去。
他打断顾致远的话,笑眯眯道:“顾大人可知道,我那小青梅,就是您的夫人商锦儿。”
“……”
顾致远抬眸,脸色一凛。
“小锦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次回来,能和她相遇,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何承宣故意的亲昵称呼和轻佻语气,让顾致远的一张脸黑沉如墨,黑眸不悦的盯着他。
他继续道:“你别看她现在乖巧可爱,小时候分明是个爱哭鬼,我总是要抱着她哄上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