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后,她用笔将马车来回的时间记下来,
第一次来亥时左右
离开子时左右
第二次来丑时左右
再次离开卯时左右
没一会,苏芩看见小五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小五,怎么样?查到了没有?”
小五大口灌了一碗茶,喘了口气说道,“查到了。”
“真的吗?”苏芩紧紧抓住小五的衣领。
“那你可有问清楚,许夫人埋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没问。”小五有些吃惊。
“那你再跟我一起走一趟吧。”苏芩边说边往门外走。
“还要去啊。”小五一脸疲惫,跑了一上午,他屁股还没坐热,又要出去。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苏芩和小五刚刚出门,就看见楚风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
“楚大哥,慕穗的死,有新发现。”
听见有新情况,楚风也有些好奇,“哦。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二个人跟着小五,找到了一个年龄四十来岁的男子,“老蔡。”
老蔡听见有人叫他,有些吃惊地回过头,一看来人穿着捕快公服,立马行礼,“官爷。”
“就是他帮忙安葬的许大夫的娘子。”小五指着老蔡。
“官爷小人就糊口饭吃,什么也没干啊。”老蔡一副吓得不轻地样子,想赶紧脱身。
“你不用害怕,只是想请你帮我们一个忙,带我们去许夫人下葬的地方。”苏芩沉声道。
老蔡不想担事儿,为难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好吧,你们跟我来。”
三个人跟着老蔡来到一片墓地,走到一个新坟前,指了指,“就是这了。”
“把它刨开。”
“啊。”大家都吃惊地看着苏芩。
苏芩以为他们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还愣着干嘛,赶紧将坟刨开呀。”
老蔡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新坟的土挪走,楚风和小五也跑过来帮忙。
四个人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坟上的土移走,露出墓里的棺材来。
“快把它打开。”
小五面露难色地看了一眼苏芩。
此时楚风已经走上前去,准备撬开棺木,小五也立即跑上前去。
棺木一打开,里面传出来一阵尸体腐烂的恶臭味,熏得小五躲在一边不敢靠近。
苏芩用衣袖捂着嘴巴,小心翼翼地靠近棺木,里面躺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面色惨白,脸上和身上都开始腐烂了,有蛐虫在尸体上爬动。
苏芩感觉胃里面翻涛倒海,一股热气不断地往上涌,但是她强行压制住那股热气,拿出事先准备的手套,检查了尸体,发现死者颈部有一道又长又深的红色血痕,“你们快来看,死者脖子上有勒痕。”
大家都强惹着腐臭味,低头看过来,尸体虽然有些腐烂,但是还是能看见颈脖处一道细长的伤口。
楚风沉着地看了一眼苏芩,“是他杀。”
“凶手应该是许大夫。”
“慕穗的丈夫?”楚风虽然没跟他们一起查案,但案情他多少听楚雪说了一些。
苏芩未置可否,楚风心里了然。
“小五,快去找些人把尸体带回去。我去跟吴知县禀明情况,立即抓捕许大夫。苏芩,你留在这里看守现场。”
小五点点,立马跑去找人帮忙。
案情总算有些眉目了,苏芩心里的那根弦一松,那股气仿佛以破竹之势,飞快地往上涌,“呕”,苏芩站在一边吐个不停,感觉整个胃都被掏空了,不断地吐酸水。
苏芩看着棺木中的女子,她与许大夫是什么关系呢?许大夫为什么要杀她呢?
几天后,楚风带着人在芙蓉县的临县桃泽县抓住了许大夫,还有他的情人也一并落网了,就是那个冒充丫鬟的女子。
在后面的审问当众,苏芩得知,许大夫的全名叫许真。他之所以杀妻,是想和妾室双宿双飞,但又不敢休妻,所以想出这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他的妾室与芙蓉诗社的一名成员是朋友,从她那里得知慕穗孤苦无依,还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是个病入膏肓之人。
她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自己的许真,许真马上想到一个计谋。他假装把慕穗娶过来,等慕穗死后,拿走她的钱财,再趁机将自己的妻子杀死埋葬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妾室远走高飞。
慕穗不知道许真的奸计,还以为他是对自己真心相许,便同意跟他长相厮守,许真还特意请丫鬟来照顾她,让她感激不已,但这个丫鬟其实是许真的妾室。
他们一心一意地等待慕穗咽气的那一刻。
直到前几天晚上,慕穗去世后,临死之前,她似乎发现了丫鬟的真实身份,却也无可奈何。
慕穗一断气,守在一旁的许真立马租了一辆马车,去家里把自家的妻子哄骗到租的房子里。许夫人下马车时对许真说了什么,邻居家的儿子方晋听到的女子的声音,便是她的声音。
许夫人进屋后,许真立即从后面扑上来,将她勒死。那个假扮丫鬟的妾室还帮忙协助捂住嘴巴,按住手脚。等许夫人断气后,两人连忙将尸体抬进预先准备好的棺木中。
然后再将病死的慕穗换上破旧的衣服,搬上马车,载到荒郊,将她的尸体丢在田沟旁。当时方晋再次听到马车经过的声音,便是这次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卯时,他再将租来的马车还回去,所以邻居张大娘在这个时候,听见马车从自己房子旁经过。
即便慕穗的尸体被发现,仵作验尸也会发现她死于肺痨,衙门最终也会把她当成无家可归之人安葬了。
许真以为这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会发现,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刚刚走了没多久,就被捕快给逮住了。
案情终于了结了,苏芩也顺利通过一个月的考验,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