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忙忙碌碌地备嫁,光是一件嫁衣就耗费了她好几天的功夫,眼看婚期就在眼前了,她得好好周密的计划一番。
采风看见自家小姐在一张图纸上画来画去,不禁有些好奇,“小姐,这是什么?”
“慕王府的地图啊。”
“啊,小姐,你怎么会有王府的地图?”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可是她下了重金买下了,想想她心里都肉疼。
“那小姐,你再画什么?”采风看见苏子衿手中的笔一下都没停,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当然是逃跑路线了。”
“啊。”采风一脸惊愕,“小姐,你真的要逃……”
采风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嘘,隔墙有耳,小声一点。”
“嗯,当然是真的。”苏子衿可没工夫闹着玩。
“那小姐能不能别丢下采风,带上采风好不好。”采风一脸哀求,紧紧地抱住苏子衿。
突然起来的拥抱,让苏子衿有些意外,她举起拿笔的手,怕墨汁渐在她的衣服上,
“好,带上你。”
“真的。”采风眼中含笑,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小姐,王府守备这么森严,我们怎么逃啊?”
“当然是用腿啊。”
“啊,众目睽睽下,怎么跑嘛。”
“那就偷偷跑啊。”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从府里跑了呢?”
“不想连累其他人。”
“小姐……”
“采风,乖了,安静一点哈。”采风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问得苏子衿头都大了,不能集中心思思考。
“矜儿,在忙什么呢?”
苏子衿抬眼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走进来,她迅速地将地图收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立即恢复如常,
“哥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白个来过几次,你都不在,所以只好寻思着晚点来了。”
苏子衿了然,她最近几天都在云裳阁、兴宝斋、霓彩坊,各大斋坊之间奔波,所以她近来却是很少,有机会能跟哥哥见上面。
“婚事都准备怎么样了?”苏子清其实最近也很忙碌,但是与矜儿比算是好多了。
“嫁衣、首饰都差不多弄好了。”经此一遭,苏子衿总结出了八个字“成亲是件累人的事”。
“那就好。”苏子清放下心了。
“哥哥,上次花船的案子已经破了。”近来她都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来得及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哦。”苏子清有些好奇地抬眼看着她,等着她解开谜底。
“已经证实吴有才是他杀的,凶手是花船上的喜儿,彩月是帮凶。”
“居然是她们俩。”苏子清有些惊讶。
“她们俩前一天就将吴有才迷晕,让后绑在船下。等到第二天,喜儿穿上事情准备好的跟吴有才身上一摸一样的衣服,趁着夜黑风高,在众人面前,从船上跳下水,并在水中割断绑住吴有才的绳子,伪装成自杀的样子。然后借着拜祭亡灵的机会,将那件衣服剪成铜钱状,趁机抛入湖底,销毁证据。”苏子矜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苏子清。
“好巧妙的心思。只是可惜了。”苏子清也有些欣赏那位喜儿的聪慧,只可惜沦落为娼妓,最后还成为了杀人犯。
“是啊,这位喜儿身事也很可怜,空有聪慧与才情,却是个苦命的女子。”苏子矜面露同情。
“哦,怎么说?”苏子清也有些好奇,这样的女子,是什么勾起了她杀人的念头。
“喜儿从小出身在扬州的富裕人家,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琴棋书画皆会。可惜几年前,她母亲因病去世了。父亲从此一蹶不振,最后还在胡有才的怂恿下,迷上了赌博,最后输光了家产不说,还因欠债被逼死。喜儿也就此落入青楼。”苏子衿说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十分悲愤,同情她的遭遇。
“没想到她的遭遇竟然如此坎坷,真是造化弄人。唉。”苏子清也有些同情喜儿的遭遇,世事难料,只能拼命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揭穿她们。”苏子矜神色忧伤,这一直是最近一段时间,困扰她的心结。
苏子清明白她的想法,他抓住苏子矜的手,“矜儿,你没错。错的是吴有才,错的是造化弄人,错的是喜儿不该杀人。”
“矜儿,你无需自责。很多事情,我们无法预料,但仅凭心而为,只求问心无愧。”
仅凭心而为,只求问心无愧,苏子清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里,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哥哥,我知道了。”苏子衿沉着地点点头。
苏子清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脸上挂着清笑,“矜儿,哥哥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哥哥,可好?”
苏子衿看自家哥哥一本正经地问她,不禁也认真起来,“哥哥,你尽管问。矜儿绝对如实回答。”
“那好。你觉得慕如晦,慕公子怎么样?”
“慕公子?”苏子衿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家哥哥,她都是将嫁之人,哥哥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但还是认真回答了他。
“慕公子挺好的,十分聪慧,而且长得也俊朗不凡。”苏子衿眼前不禁浮现一身紫衣,那张英俊不凡的脸。
“看来矜儿对慕公子印象还不错啊。”苏子清眼中含笑,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苏子衿对他说不上喜欢与讨厌,没有特别的感觉,“还可以吧。在矜儿心里啊,哥哥最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了。”
苏子衿忍不住夸赞了自家哥哥一番。
“贫嘴,你这丫头,跟你说过慕公子,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苏子清有些嗔怪地看着她,眼里却满是宠溺。
“人家只是实话实说嘛。”苏子衿一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苏子清笑着摇摇头,他最是拿他这个妹妹没办法,也不知道等她出嫁了,恐怕很难有再这样跟她促膝夜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