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矜低着头,不说话,看来今天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了,还连累了哥哥,心里有些难过。
不一会儿,刘管家拿着一根长长的家法条,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老爷”。
苏老爷一把夺过刘管家手中的鞭条,狠狠地一鞭子抽下去。
苏子清立即用身体紧紧地将苏子矜护在怀里,挡住飞来的鞭子。鞭子狠狠地落在他身上,震得他整个一抖,疼得他直冒冷汗。
“哥哥。”苏子矜想要从苏子清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但是她的身体被紧紧抱住,丝毫动不了。
听着鞭子啪啪地落下的声音,她的心里跟着一阵一阵的绞痛,此刻她很恨自己的任性,也恨自己的无能,更恨那个什么狗屁王妃的头衔,要不然爹爹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毒手,啪嗒一声,一滴晶莹地泪水应声而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鞭子的抽打的啪啪声,渐渐地停下来了。
苏子清使尽了全身力气保护她,松懈来时,整个人虚脱地倒在地上。
苏子衿立即起身扶起他,看着他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哥哥,你怎么样了?”
苏子清脸色苍白,汗水早就浸湿了他的衣背,疼得他都直不起来,但是还是安慰她道:“我没事。”
苏老爷有些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边,经过一番发泄后,他的怒气已经消减了大半,“你们俩个今天晚上去祠堂跪着,好生反省。”
苏子矜看见苏子清白色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没想到爹爹会下这么重的手,她眼带恨意地看着爹爹,更恨那个该死的王氏。
没想到苏子矜会这样看自己,苏老爷明显一怔,再看看满身是血的儿子,心里不禁有些心疼和懊悔,刚刚他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覆水难收,他甩手,留下一句话,“你们好自为之吧。”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氏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哥哥,哥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苏子矜地抱着苏子清,嚎啕大哭,眼里满是自责。
“傻丫头,我是你哥哥。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啊……”苏子清想伸手去摸苏子矜的脸,可是他一伸手,带动了伤口,背后传来火辣辣地疼,让他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苏子矜满眼心疼地看着他,“哥哥,你怎么样了?爹爹,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苏子清强行扯出一抹微笑,摇摇头,他此刻有些庆幸,鞭子都打在自己身上,要是落在矜儿身上,她肯定会吃不消。
看见哥哥为了不让她担心,故意强颜欢笑,却深深刺伤了苏子矜的心,她紧紧地攥紧拳头,只恨此刻受伤的不是自己。
“小姐,药来了。”采风拿着一个白色瓷罐子,焦急地跑过来。
“胡明,快把哥哥扶进屋里去。”
胡明立即跑过来,两人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子清往屋里走,“来,哥哥,慢点。”
让他平躺在祠堂的铺垫上,“采风,你快去打一盆热水来。”
采风点点头,立即跑出去打热水。
衣服已经和血黏连在一起了,脱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将衣服撕开,苏子矜正准备帮他撕开衣服,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让胡明来吧。”
“哥哥,你就让我来帮你上药吧。”哥哥毕竟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她为他做些什么,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苏子清懂她的心思,“矜儿,男女有别,还是让胡明来吧。”
“哥哥,怕什么,我可是你的亲妹妹……”苏子矜说完想挣脱苏子清的手。奈何被紧紧抓住,丝毫挣脱不了。
“不行,你去一旁等一下。”苏子清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丝毫地商量余地。
“小姐,还是让我来吧。”胡明走上前。
苏子矜只好背坐在一边,听着布匹撕裂的声音,和一阵阵疼得抽气的声音。随着那声音,她的心里一阵阵揪心疼。
过了一会儿,采风也端着热水进来了,她闭着眼睛,羞赧地将水放在一边,让胡明为苏子清擦拭伤口。
“采风,换水。”采风低着头,立即上前将水端出去。
苏子矜侧头看了一眼,水盆里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深深刺痛她的眼睛,她的心。
没一会,采风又端着一盆干净的水进来了,胡明又开始小心翼翼地为苏子清擦拭伤口。
接连换了三盆水,胡明才清理好伤口。
然后拿出药罐准备帮苏子清上药,“少爷,你忍着点。”
苏子清点点头,“来吧。”
胡明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在苏子清的伤口上。
在药粉接触伤口的那一刻,苏子清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深闷一声,“啊……”
苏子矜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她再也受不了,转过头,走上前,一把夺过胡明手中的药罐,“我来吧。”
苏子清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反抗了。胡明看见少爷默许了,他很识趣地退到一旁。
苏子矜看着他背上很七竖八的伤口,深浅不一,仿佛像是一道道荆棘爬在哥哥的背上,鼻子不禁有些发酸,她边用嘴吹,边轻轻地将药粉洒在哥哥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子矜终于为他上完了药。
再次起身的时候,她觉得腰都快僵得直不起来了,汗水早就浸湿了她的衣背。
“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了?”苏子矜细心的帮苏子清擦拭他额头的汗水,满是关切地看着哥哥苍白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疼得有些麻木了,还是药起作用了,他感觉伤口已经没那么疼了,“已经好多了。”折腾了一天,苏子清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重。
苏子矜看着哥哥满是疲惫,不禁心疼不已,“哥哥,你要是累了,就赶紧休息一会吧。”
“这么说我还真有点累了。那我眯一会。”苏子清坚持不住了,没一会就沉沉地睡着了。
“胡明,你去帮少爷拿一件衣服和一床被子过来吧。”
胡明点点头,便起身出去拿东西。
萤萤烛火,夜半正酣。
祠堂内一片寂静,苏子矜倚靠在祠堂的柱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