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准备接吻的时候,刘云富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在心里暗暗骂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电话。”
掏出他的老古董手机一看是幺叔的号码,刘云富埋怨道:“老叔,突然来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传来幺叔着急的声音:“小富,你赶快回来。小庆出事了,他媳妇打电话来说他在羊街要跳楼,你快回来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刘云富听了连忙安慰道:“老叔,你别着急,我这就回去。”
由于自己的车子昨晚被田自勇开走了,现在刘云富只能骑田自勇的摩托车回家。
看着有些着急的刘云富徐思诗问道:“小庆是谁?”
刘云富回答:“我老叔的儿子。”
徐思诗明白的点点头,和刘云富一起骑着摩托车走了。
来到刘云富家大门口,很多人聚在这里,见两人来后刘兴财上前着急道:“小富,你可来了。你一定要救救小庆,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刘云富安慰道:“放心吧!老叔,我会尽力的。他这又是怎么啦?”
刘兴财着急道:“我也不知道啊!听说他好像是欠了很多网贷和高利贷,现在无法偿还,就想要跳楼了。”
刘云富听了生气道:“我想也是这些破事,他刘云庆就是吃屎的狗断不了吃屎的路。上次和我借钱时就说过要改,我答应那是帮他最后一次,可现在他却变本加厉……”
幺叔连忙打断刘云富的话说道:“小富,人命关天,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在说吧!”
“真想不管他!”刘云富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在羊街一栋高楼的楼顶,刘云庆就站在上面。下面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警察已经到场拉起警戒线,维持住秩序。
刘云富他们赶到现场,警察拦住他们,刘云庆媳妇看到他们后跑过来哭道:“爸,妈,你们可来了。小庆要跳楼,我劝不了他,如果他真跳下来我和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呜呜呜……”刘云庆媳妇哭泣起来。
刘云富老婶红着眼眶安慰道:“没事的,小琳,有爸妈在,有你富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刘云庆媳妇哭着点点头。
这一刻真让刘云富感到心寒。
这时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走过来问道:“你们都是他的家属吗?”
刘兴财连忙点头说道:“是的,警察同志,我们都是他的家属,可以让我们上去劝劝他吗?”
警察听了犹豫道:“你们当中有没有一个叫刘云富的?”
刘云富听了点头说道:“我就是刘云富。”
那警察见状说道:“受害人情绪很激动,他点名想见刘云富,我看还是让刘云富一个人上去吧!人去多了可能对他的刺激会更大。”
刘云富听后点头说道:“好吧!就让我上去劝劝他。”
幺叔听后拉住他的手说道:“小富,老叔就靠你了,他有什么要求你都先答应他,等把他劝下来再说。”
刘云富点头说道:“知道了,老叔,我有分寸。”
众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刘云富的身上。
刘云富要走的时候,徐思诗越过了警戒线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那警察刚想拦阻,刘云富说道:“她是我女朋友,就让她陪我一起去吧!”
警察犹豫了一下,还是为两人放行。
一个警察带两人来到上楼顶的楼梯口就停住了脚步说道:“他就在上面,你们上去就行了,我去怕刺激到他。”
刘云富向警察点头说了声“谢谢”后就向楼顶走去。
刘云富上去看到在楼顶边缘徘徊的刘云庆,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楞了一下怒吼道:“刘云庆,你想干什么?”
刘云庆先是一惊,然后看向刘云富两人,他带着哭腔说道:“富哥,快救救我,我活不下去了。”
刘云富讽刺道:“你为什么活不下去?”
刘云庆崩溃道:“因为我欠了好几十万的高利贷,他们都来逼我,我受不了了。”
刘云富听了冷笑道:“那这一切怪谁呢?怪我吗?还是怪那些放贷款给你的人?”
刘云庆听了后悔道:“这一切都怪我自己!”
刘云富笑道:“既然这一切都怪你自己,那么就没有人能救你,只有你自己救自己。”
刘云庆疑惑道:“我自己救自己?”
刘云富说道:“对,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小庆,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因为你的懒惰,你的放纵,你贪婪一天天把你逼到现在这种地步。小庆,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你好好想一想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为自己,为家人认真努力过一天吗?”
刘云富的话让刘云庆陷入沉思。
刘云富继续说道:“我敢断定你从来没有努力过,你一直让自己过得太舒服了!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你不会种地,又怕吃苦受累,还想过最好的日子,有这个可能吗?你想想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是不是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打游戏?是不是想着天上掉馅饼?是不是想着不劳而获?是不是想着靠赌发家致富?是不是想着中五百万?是不是想着一夜暴富?可是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如果有,相信这个世界上将没有人愿意劳动!现实告诉人们不要想着投机取巧,不要想着不劳而获,自己想要的一定要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去争取,自己硬苦出来的才是真实的!小庆,你好好想一想,过去的你是否活得像一坨屎一样?”
刘云富的话让刘云庆陷入深深的沉思。
没等他思考完,刘云富继续说道:“小庆,反正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富哥给你一个忠告,享受和欲望应该建立在自己的能力之下,不应该建立在自己的能力之上,人应该学会克制自己,不然生活早晚会过不下去!希望你来生不要重蹈覆辙。”
刘云庆听了有些情绪激动,他威胁道:“你不帮我就不要给我讲那么多大道理,我就问一句你帮不帮我。”说完就做出要跳楼的动作。
徐思诗吓了一跳,她连忙拽了拽刘云富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刺激刘云庆了。
没想到刘云富却说道:“你不用要死来威胁我,你的生命根本一文不值,几十万块钱够你死几十万次了!”
刘云庆绝望道:“富哥,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会跳下去的。”
刘云富咆哮道:“有种你就跳,没人拦着你。人的生命说高贵也高贵,说低贱也很低贱,人的生命低贱起来不如一条狗,一只蚂蚁。如果你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选择面对困难,选择改变,那你的命就低贱得不如一条狗,一只蚂蚁。我答应你跳下去后帮你照顾你的父母,你的妻儿,你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我来帮你完成。我会跟你的女儿说他们的父亲是一个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现在改变的懦夫,让他们长大后不要像你一样的没有出息。”
刘云庆听后崩溃了,他放弃跳楼的念头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看着悲伤的刘云庆,刘云富走过去揪着他的衣领说道:“小庆,别怪富哥心狠,是这个世界原本就很残酷!我今天这样做就是要让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可能一直靠谁,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选择死,要么选择改变。死很容易的,只要你往楼下一跳就行了。而活着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尤其是想像一个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活着,你要为此付出很多努力,很多决心。还要让自己过得不再舒服,与自己多年养成的恶习为敌,人只有自己战胜了自己,才能像一个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活着!”
说完刘云富放开了他的衣领说道:“我在下面等你。如果你选择改变,我答应给你去银行担保贷款还账,但是银行的贷款和你以前多次向我借的钱你必须要自己还,我以后绝不再惯着你的坏毛病。人应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就像我的表哥马宏宇,就像李大峰,不管是用死亡还是用坐牢,他们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这点谁也不能例外,谁也不能幸免!”
说完刘云富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刘云庆继续说道:“如果你选择死亡,我答应为你风光大葬,我答应为你照顾父母妻儿!你好好在这里想想你究竟是选择生,还选择是死?我还是那句话,在这个世界没有谁能帮谁,只有我们自己能帮自己。曾经我也和你现在一样没用,可是我改变了!我相信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说完刘云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徐思诗不安的跟在他后面。
刘云庆开口问道:“可是富哥,我都已经快三十岁了,我还有机会吗?”
刘云富听了停住脚步回答道:“一个人要想改变,别说三十岁,就算六十岁都有机会。”
说完刘云富和徐思诗下了楼。
快到楼底的时候刘云富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心狠?”
徐思诗回答:“没有啊!我觉得你做得对,你能帮他一次两次,但是帮不了他一辈子!他的人生必须得靠他自己。”
刘云富认同的点点头。
见两人出来后,老婶着急的问道:“怎么就你们俩下来了,小庆呢?他怎么没有一起下来?”
刘云富听了回答:“他还在上面反思,我让他自己做出生死的决定!”
老婶听了哭着厮打刘云富道:“我说小富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知道小庆那孩子,只要你答应为他还账他一定会和你一起下来的,他想见你就是因为只有你能帮他。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几十万对你来说只是个小数目而已,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他可是你的兄弟啊!”
“够了!”刘云富听后大怒道。
不仅老婶被他吓了一跳,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刘云富训斥道:“老婶,你说的轻巧,几十万只是一个小数目而已!我们国家这么多家庭,如果一家人有一个人病重躺在医院里,要用几十万来救命,试问有多少家庭能拿出几十万来?我想等死的人一定比有钱救命的人要多得多。”
说到这里刘云富情绪有些激动道:“老婶,你太自私了。我现在是有那么一点钱,但那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如果今天站在上面的人是我,试问你们有谁能帮我?”
刘云富的话让他老婶惭愧的低下头。
刘云富继续说道:“如果他刘云庆今天是得了什么疾病躺在医院里需要几十万来治疗,我会毫不犹豫的拿出钱来。可那是他为欲望和享乐而挥霍一空的贷款,没有人有义务为他买单,那单必须由他自己来买,哪怕是用他的生命来买这份单也是他自找的。”
刘云庆母亲听了哭道:“话是那么说没错!可是小富,你就不能在帮他一次吗?毕竟他都要跳楼了!”
刘云富痛心的说道:“老婶,我帮他的次数还少吗?这些年他向我借了多少钱,他还过一分吗?我也是个人,我不是神,更不是救世主,我救不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今天他能欠几十万,明天他就能欠几百万几千万,到时候还有人能帮他吗?他就像一条无情的寄生虫一样一直在吸食着我们的血液,我们的包容和溺爱看似在帮他,其实是在害他。今天我们就狠心一点,逼他自己做出选择,要么他选择死,要么他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的走下来。”
刘云富的话让众人感慨万千,有人觉得他对,有人觉得他没有人情味。
刘云庆母亲就觉得刘云富很没有人情味,她痛哭着向刘云富央求道:“小富,就算老婶求求你,你就再救他一次吧!小庆虽然不成器,但他还有老婆孩子,我觉得几十万买他一条命值得!就算是老婶向你借的,我们把房屋土地全部抵押给你,在给你当牛做马总行了吧!”
刘云富听了生气道:“老婶,你总是这样护着他,曲解我的意思。你都说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不是小孩子了,他应该担起自己肩上的责任。你能护住他一时,能护住他一辈子吗?我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你们,这个世界远没有我们想象的美好,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绝望和悲伤一直在这个世界上演,从未离开过。我也想告诉你们这个世界没有神,没有救世主,能救我们的一直只有我们自己。人要靠自己的力量存活于天地间,不是靠别人的帮助,靠别人的施舍!一个没有能力还不求上进的人早晚会被社会淘汰,改变是他唯一的选择。刘云庆现在就站在这个不得不改变的档口上,他要么选择改变,要么选择被社会淘汰,没有更好的办法,你们明白吗?”
刘兴财夫妻听后哭成泪人。
刘云庆母亲悲伤的说道:“可是小富,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条人命,你就不能先把他骗下来再说,万一他真的跳下来可怎么办!”
刘云富狠心的闭上眼睛说道:“一个人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选择改变,那么他也不配活着!”
说完刘云富看着悲惨的老叔夫妻说道:“老叔,老婶,如果刘云庆真有种从上面跳下来,我就是你们亲生儿子,我给你们尽孝,我为你们养老送终。”
说完刘云富离开了人群,徐思诗跟在他的后面。
众人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对他的所作所为陷入深深的沉思。
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刘云富问道:“思诗,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太没有人情味。”
徐思诗红润着眼睛点点头。
刘云富悲伤的说道:“那是因为我曾经做过那样的选择!”
说完他闭上眼睛感慨道:“现在的痛苦,是否因为当初让自己过得太舒服?”
徐思诗听后呆呆看着刘云富的背影,觉得他像一个迷,像一本书,值得自己用一生来解答和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