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夏,军队有三种编制,一种是靠北的边军——镇北军,镇北军整日都在与北蛮拉扯打战,守大夏国祚,也是大夏国最精锐的军种,红衣劲旅,重骑披甲。
还有一种是皇军,守卫定粱安防,装备也是精锐,但是由于缺少历练,都城中又不乏各种关系户往其中加塞自家亲戚子女,所以整个皇军其实华而不实,论战斗力根本不可与北军相比,他们的铠甲样式也是银色制式,闪闪发亮,看着威武霸气,其实上了战场,这种人死的几率最大,大将军都不敢穿这么“醒目”的铠甲。
也有人谏言更换皇军铠甲的样式,但是都被小皇帝驳回,小皇帝美其名曰:银色好看。
最后一种就是那驻守在全国各地的守备军,也不是每个城县都有,只有一些会影响到大夏国运的州县才会驻军,比如靑镇这个“大夏粮乡”,就派了一等一的守备军,每三年一次轮换,今年刚好轮到大名鼎鼎的韩德尚将军,一位从北方调回来的老将。
守备军着青衣,身穿青铜色铠甲,重步兵,轻骑为辅,全国的守备军战力输出极其不平衡,有些常年守备下来,早已失去了军人的锐气,逛窑子,进赌场,欺负百姓,像那痞癞地痞多过于像军人。
也有些依旧保持着勇猛精炼的做风,军纪森严,时时演练,这个风气好坏就要看那当地守军将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道理都是如此。
从不远处小跑过来的两行军队,二十人编制,手拿精钢长枪,步伐整齐划一,个个气息绵长,像是那厮杀惯了的大兵油子。
一时间街道肃杀四起,所有人屏住呼吸,好些小贩早早收拾好摊贩,离得这伙军人远一些,有小孩被大人拉在身后,身怕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军爷。
步兵小队之后,有三骑紧随其后,俱是高头大马,左边一人着甲,跨间配剑,不是江湖上的细剑,是那军伍之中常见的宽剑,又宽又大,看着很是霸气。
这人四十出头,短髯红面,太阳穴高高鼓起,面相不怒自威。
右边一人,穿着一身月牙色书生长衫,不到三十,气质飘逸不俗。
而最中间一人,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看他坐在马上的样子,身高起码八尺有余,肩膀特别宽,比常人起码宽了一倍,牵着马缰的手也很粗大,手上有刀刻一般的皱纹,像是树的年轮。
这老人看着像是五十几,其实已然六十有余,长着一个天生武将的霸道身体,却偏偏生了一副儒相,白眉长髯,面相却一点都不霸道,眼神温和,看着很平易近人。
左边那红面短髯的男人是一位副将。
“老将军,您没必要亲自出来的,这等小事我去办了就好,我就不信在这靑镇有人敢动小姐一根汗毛。”
左边副将姓曹,名方,但论武艺,可称的上此地驻军军中第一人,一身横练功夫都是死人丢里练出来的,江湖武夫的功夫在他的眼里都是花把式。
右边一人却不是一位军人,他本来做客将军府,在与将军商量一件秘事,后来正巧遇那小厮通报,机缘巧合的就跟了过来。
高大老人正是韩德善将军,他眼带笑意,没有接那副将的话茬,而是对右边的白衫书生抱歉道:“凌公子见笑了,待我处理好我家丫头那事,再来谈我们接下来要商量的事。”
白衫书生笑道:“无妨。”他是一位客人,所以还是闲话少说,家务事而已。
看韩德善的年纪,再看那韩家大小姐的年纪,这位老将军必然是老来得女。
那可是心头肉一般的存在,虽然那副将知道将军的表情依旧平淡,但是心情一定是极恼怒的,不自觉,几人加快了马步。
前方不远处,正好陈独身的一席话飘了过来,那几句“凭什么”是听得几人面色阴沉不定。
那凌公子还好,毕竟是个外人,而那副将曹方却是宽剑已出鞘,“噌”的一声,寒光乍现,那感觉像是要把那话语之人就地给剁了!
高大老人坐在马背上,却没有表现出预期当中的愤怒,他摆了摆手,制止住了曹方,反而放缓马步走了过去。
。。。
韩家大小姐一看见军队当中的韩德善,带着哭腔喊了声:“爹爹!”
她这时刚好道完歉,手却还是被陈独身箍着的。
陈独身心情一沉,脑袋清醒过来之后,突然觉得今天有些热血上头,意气用事。
大力符已经灵气消散成了一张废符,不动如山和攻心虽然还能用,但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小雏菊眼神同时暗沉下来,她一步档在了陈独身的面前,小声道:“看来你的手段全部使完了,既然人家都已经道过谦了,你还抓着女孩子的手干嘛,香啊?”
陈独身反应过来,松开了韩家大小姐的手,他可没蠢到用这女人当做一种威胁,而且他本来想要的结果就是道歉。
现在已经道歉完了,那也该走了,可那来者不善的军队像是不会轻易放走他们啊。。。
韩家大小姐几步就跑了过去,她也出奇的没有向那韩将军告状,而是恨恨的看着陈独身,才十六岁的芳华少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德善看了看女儿手上的淤青,虽然心痛,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责备道:“叫你胡闹!”
“爹爹。。我。。”
女孩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又委屈了起来。
其实在来的路上,韩德善已经把事情的原委调查的七七八八了,但有时候对错并没有那么重要,活人不会和死人讲道理,强者不会和弱者讲道理,苍鹰不会与蚂蚁讲道理。
护短的韩德善一声令下,“把这小子抓了带走。”
军队中顿时一片铿锵之声,手中盾牌高高举起,然后包围了上来,
小雏菊顿时急了,她一步跨出,然后大喝一声:“事情因为而起,有什么冲我来!”
少女的声音豪情万丈,别有一番江湖滋味,看得很多人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女娃娃还真有胆气。”
“将军这么做不妥吧。”
“欺负一个女孩子,像话吗。。”
舆论的力量并没有让军人们停手,军令如山。
小雏菊猜到陈独身的手段用完之后,就会变成了一个弱鸡。
但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独身被抓走,那能怎么办,只能把动静闹大拖延时间。
小雏菊一个身形拉开,然后出拳如风,是那春娇姐姐教过自己的“游龙”,出拳打散一处官兵包围的脚步,只能让他们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却做不到实际的伤害,毕竟她还太弱,而这些士兵的战斗经验不是她可以比拟的。
后面有几个士兵同时提着盾牌包剿了过来,小雏菊余光瞥到,腿法自然而出,蜻蜓点水,虽像那小荷才漏尖尖角,却力气惊人,这腿法组合也是那春娇姐姐教过自己的“戏凤”。
这队士兵似乎有特殊的命令,舍了长枪,选择用盾牌软包围,把陈独身给拿下。
这也正是小雏菊还能反抗的原因,要是来真的,她已经躺地上了。
“砰砰砰砰”拳打脚踢,可以见到几个士兵的盾牌竟然开裂了,有人被气力震到,虎口发麻,实在难受。
韩德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对惊讶的韩大小姐说道:“你看,先前就算不是这少年出手,这个少女也能教训你,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教训你吗?因为你爹我,而不是因为你。”
韩德善的目光突然暗了下去,“但你爹爹毕竟是老了,总有不在你身边的那一天。。。”
韩家大小姐目光游离,默不作声,觉得爹爹今天有些不对劲,同时又觉得这个脸带刀疤的少女好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