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叶筱筱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现在跪坐在墙角,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酸软无力。眼睛睁开又闭上,重复好几下,意识才开始回笼。
她开始观察四周,眼前的这个屋子光线昏暗,周围的墙皮早已脱落,墙面凹凸不平,墙壁死角处长着青苔。房间内弥漫着回南天衣物潮湿和大雨过后城市里的土腥味,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家具器物,空荡荡的。她稍微动了动身子,发现不但双手被绳子牢牢反绑在背后,双脚也被死死的捆住。
此时门外出现了动静,她趴在地上,还有些使不上劲,用身体不断地挪向门口。隔着一扇门,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是两个一胖一瘦的人看守着,胖子坐在小马扎上,啃着手中油腻的猪蹄,神情十分不耐烦,时不时看向叶筱筱被绑的房间。
胖子问旁边的瘦子:“这女的咋处理?”
“老大那边的消息是等上面会派人下来接手,让我们在这等着。”
“他们啥时候到?”
“快了,就不到半小时了。”
接着,瘦子将手中的鸡骨头吃干净,啜了几下手指上的油,又往衣服上蹭了下,估摸着她也该醒了,起身准备开门看看她是否苏醒。
胖子也跟着起身,拉着他往回走:“有什么好担心的,那最新的麻药扎进去,就算她醒了,恢复力气也要两三个小时后了。”
“还是得看看。”
说完挣脱掉胖子的手,径直打开了房门,往里面一看,叶筱筱依旧昏迷在墙角。
“看,没什么事吧,走走回去啃鸡腿。”
咔的一声后,昏迷不醒的人睁开双眼。
叶筱筱听完他们的谈话后,想着趁现在只有两个人,赶紧逃,不然就逃不掉了。她将自己的手不停地挪动到下半身,让腿从手臂间穿过。开始用牙齿去咬捆住手的麻绳,大约十分钟后,手上的绳子断开了,然后把腿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叶筱筱赶紧跑到窗边,发现自己现在处于一个破旧居民楼的三楼,很难直接跳下去而此时身边没有足够长的物品,幸好周围有一根墙外的通水管。
房间外来人了,一个领头的黑衣男人对着之前聊天的瘦子说:“人怎么样了?”
“打了药,还在屋里昏着呢”
“嗯,钱已经在这了,把她交给我就可以拿走了。”
“好,就在这间房里。”
胖子拿出钥匙打开门,一看房间的窗户大开,房间里刚刚昏迷的女人不见了。赶紧跑到窗前观望,发现她正在顺着管子往下爬。
叶筱筱此时抬头也发现了他们,一时惊慌直接从管子上跳下,楼上的领头黑衣人看到这,让手下赶紧追下去,拿出了手枪朝着她的右腿射击。
“砰”的一声后,只见叶筱筱被枪射中直接摔倒在地上,她回头望去看见后面追来的人,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赶紧忍着右腿的疼痛,爬起来向巷子里跑去。
在人迹罕至的巷子中几个黑衣男人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血迹消失了,她往什么地方跑了?”带头的男人喝问。
“刚才明明看到她向这个方向跑了,怎么一溜烟就不见了。”另一个高瘦的男人抱怨着。
“别说了,赶紧把附近搜查一下。她才刚刚恢复体力而且还受了伤,一个弱女子跑不了多远。”
带头的男人仔细观察着四周,指挥着黑衣人:“你们几个往前面搜,剩下的跟着我往左边走。”说完,黑衣男人们就分头行动,各自跑进巷子里。
叶筱筱后背靠在巷子角落的墙壁剧烈的喘息着,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右边的裤腿上破了个洞,染着血迹,绑着一条白色的布,上面星星点点血迹不断渗出。而上身的白衬衣满是土灰痕迹,还缺少了一袖子,整个人狼狈不堪。
叶筱筱感到身体有些乏力,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孔,也不知道这些人给自己注射了到底是什么麻药,现在也还没恢复气力,但是时间紧迫,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必须得赶紧逃出去。
正准备离开,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并且越来越近,察觉到有人向这边跑来,她屏住呼吸神色严肃地盯着转角的情况。
一个黑衣人迅速的跑过巷口,叶筱筱抓住时机闪到他身后,黑衣人感到后背一阵凉风掠过,准备回头查看,她不待他反应过来,用尽气力一记手刀将他击晕。随后站定片刻,感觉药性还有残留,脑子晕晕乎乎的,只得咬咬牙打起精神,绕过黑衣人倒下的身体,强撑着腿伤向巷子出口走去。
此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也沾湿了身上的衣物,衣物紧紧贴着身体,越加感到身体不适了,体力也快消耗殆尽了。
心想现在后面有黑衣人,以自己的情况撑不了多久了,与其被抓住不如干脆赌一把。
于是迷迷糊糊的走到马路边,此刻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马路上疾驰而过,车上的助理看见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下意识的出声警告,然后踩了一记急刹车。
“滴滴~”
一阵急促且突兀的车鸣声让叶筱筱惊慌的后退以至跌到在马路上,同时刺耳刹车声响彻四周。突然的急刹车让助理脸色突变,心慌意乱看向后车座的人,稳了下心跳,“陆少,属下失职,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男人听后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到前方助理的脸上,眼中充满了不悦,手指轻轻地敲着文件,冷冷开口打断:“下去看看。”
“是。”
助理打开车门,手中撑着一把伞借着车灯射出的光,就看见叶筱筱一身泥泞的躺在马路上,正在挣扎地坐起来。助理赶忙敲开车后窗向车后座的陆铭渊禀告:“陆少,被撞到的女人身上有些伤,她好像……”
叶筱筱逆着车光,努力睁着眼睛去看,看到有人下车后,侧耳去听他们的谈话,可惜雨声越来越大,无法完完整整听全他们的谈话内容,随后意识越来越模糊。
陆铭渊径直下车,助理跟随其后为他撑伞,向她的位置走来,用指尖挑开她脸颊的发丝,仔细地端详着她,在看到她脖子上裸露的项链时,漫不经心的眼神中出现了诧异。
这是她动了动手指,一下子抓住了陆铭渊的衣袖,宛如溺入水中的人凭着求生本能死死揪住,那芊芊细手上的水渍在陆铭渊的西装上晕染开。
她眯蒙着双眼,嘴唇蠕动:“救我,救......”
还没说完最后一个“我”字,就彻底失去意识,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