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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整治贪官

穆府。

房间中央的炭盆里木炭被烧得通红,温暖浸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暖洋洋的,让人觉得十分惬意。

“知姐姐,你说要给我做蜜饯枣糕的,可不许耍赖哟。”穆宁躺在床上酣睡中说着梦话,嘴巴还在砸吧砸吧个不停,似乎在品尝着这美味。

知鸢坐在绣墩上为少爷缝制着前些日子作战时破损的衣袍,看到少爷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又低头忙着手上的女红活了。

自战退敌军,处理完阵亡将士的身后之事,登州卫援兵撤离后,穆宁卧床休养了几日,身体也在知鸢的调理下恢复如常了,又能下地活蹦乱跳了,整个穆府的消停日子也到头了。

“啊。”深深地打了个哈欠,穆宁坐起身来,瞧了瞧旁边的知鸢,顽皮道:“知姐姐又在做什么物件呢,拿来让我过过眼呗。知姐姐的手艺那真的是一绝呀,放眼整个德州府,真真寻不出第二个人来呢。”一顿溜须拍马,穆宁一本正经的说着。

知鸢仿佛没听到似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站起身来,将衣袍小心搁置在案几上,忙碌着为穆宁准备洗脸水和外出所穿的衣服。

“少爷,老夫人刚刚来瞧过你了,见你没什么大碍,暂坐片刻便离开了,临走时,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穆宁凑过身子急忙问道。

“让你什么时候屁股好了就去受罚。”知鸢憋着笑地说道。

“什么!”穆宁重重地跌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大叫着:“就知道坑儿子,我不活了!”

在知鸢的伺候下,穆宁迅速洗漱完毕,穿戴好公服,坐在梨花椅上细细地品茗。放在前世,穆宁的标配就只是快乐水,一大杯快乐水,哪里有品茗的闲情雅致,大不了就是一杯菊花茶齐活。当下穿越了,不一样了,身为指挥使大人,天天捧着个茶杯喝白开水,属实是有点不合时宜了。

什么毛尖、碧螺春、铁观音,穆宁通通不懂,那些繁琐的茶道更是不感兴趣。给我一杯快乐水,胜过天上好神仙,穆宁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一杯快乐水,瞬间起飞!可大明朝上哪去找肥宅快乐水呢?

穆宁正回味浓茶醇厚的香味时,穆晴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没顾得上休息片刻,兴高采烈地说道:“宁哥,圣旨到了。”

“当真?”穆宁激动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千真万确,母亲亲自接的旨。”穆晴补充道。

“圣上有何旨意?”

“着令将徐应元革职抄家,所解家资全部用于重建德州卫。”穆晴回忆道。

“天助我也,徐应元、徐知府、徐胖胖,你的好日子到头来。”穆宁心想。

穆宁抖擞精神,召来千户吴述白和江归时率领一队德州卫士兵前往知府衙门,穆晴和知鸢也跟随一同前去。

一行人由穆宁领头,穿行在德州城衙前大街上,沿路的百姓纷纷朝穆宁欢呼雀跃,这次德州击退敌军,穆宁功不可没,自然成了全城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沿路市坊纷纷将店中的特产赠送给穆宁,穆宁纵使百般推辞,也敌不过百姓的热烈殷勤,只能勉为其难统统收下。这样一群拿着抱着各种各样商品的队伍在街道之上分外引人注目。

一袋烟的功夫,穆宁一行人就到达知府衙门门前。知府衙门门庭冷落,闭门不开,仿佛没有人居住似的。

“吴千户,去瞧瞧。”

千户吴述白带领几名兵士上前查看,叩动门扉,呼唤着里面的公人。

只听得知府衙门内传出一声:“没人。”

“奶奶个熊的,当我没智商,想这样糊弄我,可恶。”

“撞门。”穆宁气不打一处开地命令道。

“轰隆”一声,在吴述白等人的撞击下,知府衙门大门轰然大开,穆宁等人鱼贯而入。衙门的捕快、胥吏刚准备反抗,但看到穆宁等人明晃晃的腰刀后,识趣地避让开来,不一会,整个衙门的胥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诺大的院子。

徐应元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德州卫兵士带到公堂之上。穆宁端坐公堂中央,穆晴和知鸢侍立在两旁,吴述白与江归时及德州卫士兵侍立在堂下。

“徐知府,好久不见了。”穆宁冲着堂下大肚便便的徐应元说道。

“贤侄,近日劳累奔波了,明日本知府奏明圣上,给你论功行赏。”徐应元趾高气扬的说。

“想是不必了。”穆宁低头把玩着公堂案桌上的惊堂木,淡淡地说。

徐应元心头一惊,细细打量着端坐的穆宁,迈开脚步,转身急欲先走。

“徐知府,哪里去呀?”

徐应元刚一转身,江归时、吴述白上前挡住去路,右手牢牢按住刀柄,如果徐应元胆敢抗旨,随时准备就地处决。徐应元看到去路被阻,心中突突乱跳,顿时暗叫不妙,忙下跪叫道:“乞皇天见怜,君上开恩,念我勤政为民数十年的功劳上,饶了臣吧。”

穆宁听到此等狡辩,不由的心中作呕,大骂道:“此等贪官,还有什么颜面狡辩,来人,给我扒了他的官服。”

江归时登时领命,将徐应元的乌纱帽摘了,将那补服脱下。徐应元浑身上下只剩下白色的贴身衣服和一支皂靴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神情黯然,之前的傲气顿时烟消云散。

穆晴与知鸢看到徐应元落得这副下场,不由都感到心情舒畅,心想,这回德州百姓有好日子过了。

穆宁下的公堂,踱步来到徐应元身边,叹了一口气道:“不是贤侄不肯出手相助,实在是爱莫能助,皇命难违呀。”穆宁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的意思。

“贤侄,只要能保住我的命,你要什么我都给。”徐应元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哀求道。

穆宁兜兜转转,在公堂之上来回踱步,穆晴、知鸢和德州卫官兵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穆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当真。”穆宁停下脚步,俯身贴耳道。

“当真。”徐应元知道事情有转机了,穆宁还是有求于他,不敢对他动什么手脚的,“贤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老夫一定满足你。”徐应元得意地抚着花白的胡须,期待着穆宁提出那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的要求。等他官复原职,再狠狠捞一把,势必要将失去的十倍还回来。

“徐大人的家财能否借贤侄一用呢?”

“甚吗?”徐应元以为自己听错了,肉疼一般哭诉,“本知府自上任以来,没贪过一丝民脂民膏,与民秋毫无犯,还把俸禄捐给穷苦百姓,已经数年不知肉的滋味了。”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真得被冤枉了一般。

“你瞧,本知府这官袍已穿了数十年,舍不得丢,总想着将置办新袍的费用接济穷苦人家。”徐应元指着自己的官服痛哭流涕道。

看着那肥头大耳的徐应元,穆宁只想说:“徐胖胖不拿座奥斯卡影帝的奖杯都感觉天理不容了。”

“你当真没有?”穆宁再次确认。

“下官真的没有呀。”徐应元可怜兮兮说道。

“搜。”

一刻有余,江归时、吴述白在穆宁耳边低声道:“大人,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听到回报,穆宁端看着为自己被冤枉而愤愤不平的徐应元,思忖着法子撬开他的嘴。

最后穆宁、穆晴和知鸢都没了办法,厉声命令道:“来人,将他带走,革职充军。”

徐应元顿时身子瘫成了一堆烂泥,在两个德州卫士兵的拖拽下带离了公堂。徐应元没了办法,大声疾呼:“娘子,救我!”

正在这时,从堂后转出一妇人,嗔怒道:“是谁这么大的官威呀,本妇人巡抚、总督都见了无数了,也没人敢在我面前这般张狂。”

穆宁等人站了脚步,纷纷回头看这发声之人。但见:该妇人粉面浓妆,满身珠玉华贵,身穿绫罗绸缎,脚踏青绢绣鞋,一副雍容华贵。

穆宁拱手道:“晚辈哪敢冲撞夫人,不过是例行公事,如有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你这后生也算的尊敬,只是所押之人和我有剪不断的联系。”

没等穆宁思考,徐应元高声叫道:“娘子,救我。”片刻间,穆宁一众人都惊住了。整个德州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河东狮徐妇人。徐知府向来惧内,家中之事向来由这位母老虎做主,徐知府哪敢说个不字,家里的财政大权也全都有徐夫人掌控,徐知府纵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私藏小金库。

“这位大人,我家相公我最了解,他身上藏有十文钱就属我额外开恩了。”听到这句话,穆晴和知鸢都不免皱起眉头,竟然从心底可怜起这个妻管严知府大人了。

穆宁看眼前这样的变故,想要抓住徐应元贪腐的证据不免难上加难,如果再拖延下去,不免让徐应元逃了惩处。

有了,穆宁心中一计陡生。

“徐夫人,晚辈有一言相告,不知您听否?”穆宁朝前一步,“如若不停,那也罢了,只是您不要后悔就好。”

徐夫人被穆宁这样激上一激,原本不想听,可现在却偏要听上一听,穆宁凑近捣鼓了几句,说完笑嘻嘻地转身离开。

“好呀,你个薄情郎,敢背着我偷腥,私藏小金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背着我这样干。”

穆晴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男人有钱就变坏,好色爱财男人的本性,那也着实怨不得徐知府呀。”

穆宁冲着一直不做声的知鸢频频眨着眼睛,见半天没有动静,穆宁知道知姐姐使不来这些套路话。没想到,知鸢轻轻说道:“那日,我好似在翠红楼见过知府大人呢,知府大人决不会去那种烟花柳巷的,想是奴婢眼拙看混了罢。”

听到这些,徐夫人彻底爆发,一边说一边张牙舞爪地抽打着可怜巴巴的徐知府,徐知府大喊:“我真的不敢呀,娘子。”抱头鼠窜,不一会,脸上满是指甲留下的血痕和牙齿留下的咬痕。

“你个破落户,要不是我接济你,你会有今天。”徐夫人骂骂咧咧在德州卫兵士的拉扯下离了大堂。

穆宁蹲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脸面丧尽的徐知府,淡淡地说道:“招吗?”

“招,我招,我全招。”徐应元带着哭腔说道。

穆宁和知鸢、穆晴使个眼色:“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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