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自从翻蒙山回来后还没从玉佩出来过的凌云,未征得龙长空的意见自己出了玉佩。
正在看书的龙长空面前,一阵云雾翻腾,最终幻化成一个十几岁的白衣少年,少年粉妆玉琢,白衣之上绣有云海龙隐,煞是好看。
龙长空看着境界暴涨以至于幻化人形的凌云道:“咋想到幻化成这模样的?”
凌云道:“以前见过这样的,换了面孔,造型一样。”
昔年凌云与初代主人云游捡漏,有幸曾于天元北方一座盛产青石的山峰得见一宛如谪仙人的白衣少年。当时少年侧卧山顶桃树旁,对着山下觊觎青石的一波修行中人淡然一笑,说道:“诸君见此良辰美景,留下人头与之作伴,不过分吧?”于是,一波十几人皆在数息死绝,那些修行中人只在颈脖处有一细线,死状并不凄惨,桃花散下,还有那凄美之意。当时窝在山峰旁树荫下的凌云和初代主人准备偷偷溜走,不料那白衣少年转头,对着偷窥的二人笑容可掬,道:“二位对美景有心,可不留人头。”
此情此景,倾国倾城。虽然不知为何将这样的词用于男子,可至少凌云是这样认为的。
龙长空道:“还不错。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凌云果断道:“先跟着你,四个月之后你不是会离开宗门吗?我可以趁那时回一趟空灵山。”
龙长空问道:“你现在还需要这玉佩吗?”
凌云道:“不用了,我现在行走无碍。”
龙长空没说什么,收起玉佩,不再将凌云收回玉佩。
龙长空道:“你听我说,你趁这段时间去寻一处可以作为宗门根基的地方,等到四个月后,你再来清源宗找我,咱们先去一趟你找到的地方,再去空灵山,如何?”
凌云道:“听你的。那我何时去?”
龙长空道:“就今天吧,再把你收起来不好。”
凌云离开避月阁,留下一句:“你那宗门算我一份。”
龙长空并不如何担心凌云,现在的凌云已经凝练境了,知道他根袛的要么死了要么归顺了清源宗。
龙长空打算去找任岐长老谈谈话,了解了解天元大陆,那次翻蒙山让龙长空知道自己对天元的了解还是不够。
清源宗二十四峰后十二峰中排名第一的厌世峰,正是任岐长老的修道之地。厌世峰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烟,不像其他后十峰,长老不在,弟子都敢去那喝酒。登上厌世峰,龙长空没有拖拉,直接将速度提到最快,不一会就到了峰顶。峰顶有一间茅草屋,屋外有一张石桌以及两只石椅,一个种着菊花的花圃,仅此而已。
任岐正坐在其中一只石椅上煮茶,好似预料到龙长空会来做客。
龙长空打了声招呼便在另一只石椅上坐下了,任岐也不计较,将刚煮好的一杯茶送到龙长空面前,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你不能知道的我会闭口不言。”
龙长空道:“江沽钓让你这么做的?”
任岐点点头,喝着自己煮的茶水。
龙长空问道:“清源宗本宗在哪里?势力如何?”
任岐道:“首先你要有一个对天元的地理概念。你来到天元大陆这么久,有没有觉得礼仪风俗有点参差不齐?甚至于在某些规矩严格的家族或宗门里都可以视为败坏风俗了。”
“这是因为你所在的地方位于南方,而天元大陆的南方并没有被如何一个大势力所统治,鱼龙混杂。而天元大陆的北西东都有独霸一方的势力,可能我这么说比较粗俗可大致就是这样的。用一句不被正规宗门任可,却流传天元的话说就是‘东道西佛,北儒南蛮。’意思很简单明了,就是说天元大陆的东方是道教所统治,西方是佛教的圣地,北方儒道学问盛行,而南方则一直没有一个定论,被其他地方的部分人说成南蛮子。”
“所以清源宗本宗在天元北方,势力如何现在不能告诉你,而你我所处的这个清源宗是本宗派人过来创立的。南方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在这里可以无视一切东西北的规定,一旦有某个外来势力想统一南方就会遭到其他宗门的敌对。就好像为了留一线机会,只要某天有一个南方本土势力能够力压群雄,就能统一南方。其实大家伙都知道,这就是做做样子,因为南方的大势力基本都相互掣肘。因此我们所在清源宗无论如何都统一不了南方,所以清源宗才会有外门弟子去发展势力的考核,这种情况是被允许的,只要弟子所建势力与宗门是盟友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期望能够有弟子可以统一南方,不过最近几年宗门基本放弃了,那太难了。”
龙长空道:“那天元大陆有没有统一的纪年方式?在南方呢?”
任岐道:“有一个天元历,现在好像是天元一万一千五百五十二年,不过这种纪年不常有人用,人们一般都是用当地的纪年。而天元大陆南方就更没有了,天银王朝则有一种,现在是嘉阳十二年。”
龙长空点点头,原本混乱的信息有了这样一条脉络就能渐渐归拢合一。
龙长空正了正神色,问道:“那围杀我的幕后的那条真龙所在的势力在哪?”
任岐抬头望向龙长空,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龙长空叹了一口气,果然如此,起身向任岐抱拳起去。
等龙长空走远后,任岐起身离开石椅,离开厌世峰,离开宗门。任岐会在龙长空问完事情后,离开清源宗去办些事,这是江沽钓安排好的。
地点不在天银王朝内。
夕阳西下,离开厌世峰的龙长空,登上那座长老除魔卫道未归的荧夜峰,望着渐渐下沉的太阳。
龙长空其实对清源宗已然渐渐有了感情,可毕竟生活在天海多年,适应不来。比如龙长安与龙长夜,龙长空便没有过多接触,怕将心留下太多,那远在天海的媳妇该放在何处?其实龙长空自己知道,自己在自作多情,可难免如此想。
龙长空对着夕阳默念上百遍汪琴如,突然,龙长空对着完全下落的夕阳,大喊一声:“汪琴如,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