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个不惑之年的朴实男子。一路上，龙长空与他闲聊得知，车夫姓柳，家中有一妻一儿，儿子在学塾念书。家中生计基本靠他一人维持。龙长空与柳姓车夫只聊乡野趣事，不谈家国山河。
这一天，两人不知为何聊到了那守岁习俗。在天海或是清源宗，龙长空都没经历过，只在藏书阁里看到过。
柳车夫对龙长空说：“每到农历的最后一天，全家团聚在一起，围坐炉旁闲聊，通宵守夜。”
龙长空问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柳车夫想了想，说：“具体的说法我也没听人说过，大概象征着把邪瘟病疫赶跑，明年美美好好吧。”
龙长空喃喃道：“美美好好嘛。”
柳车夫笑着说：“咱也就一粗人，若说错了，还请公子见谅。”
龙长空摆摆手道：“哪里。常言道，世间真象在市井。就是说，市井巷弄里的事最真实不过了。”
柳车夫哈哈大笑，夸赞道：“公子果真好文采。”
两天后，马车到了冯野郡与凤阳郡的接壤处，付了车夫马车费后，龙长空进入了凤阳郡的土地。因为之前的路有马车，所以接下来到翻蒙山只有一日路程，龙长空打算步行。
一路上龙长空走的很快，以至于忽略了很多景色。
凤阳在天银王朝是第五大郡，其繁华程度比冯野郡高得多。
整个早上龙长空赶了大部分的路，正午途径一家茶楼，打算休息一下。
茶楼是随官道一起新开办的，不过在这条官道上已小有名气。名为“青岩”的茶楼，供公子小姐和富人豪绅品鉴的珍贵香茗，给卖力气的穷苦人解渴牛饮的低廉茶水，皆有。此外还有两款招牌的酒，而酒菜就比较普通了。
龙长空走进青岩茶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招牌的汾酒，以及几碟小菜。菜不贵，酒是真贵。
龙长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入口绵、落舌甘、饮后有余香。
龙长空边喝酒，边环视一圈茶楼。时值正午，茶楼客人很多，有那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带着几位同游的女子，有那闯江湖的游侠喝那烧刀子，也有喝那低廉茶水再要上几碟小菜的贩夫走卒。
可吸引龙长空的却是一个店伙计，这个店伙计一看就是新来的，打翻了一桌客人的茶水。店伙计当场挨了掌柜一巴掌，店伙计只得唯唯诺诺收拾一地的碎片。掌柜的打完后去给客人赔不是，并承诺这一壶茶水免费。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感知远超常人的龙长空知道，回到后厨的店伙计当场被开除。
在青岩茶楼喝完茶水后，龙长空便继续赶路。在黄昏来临前来到了旁边的金铃山山脚下。龙长空看了眼金铃山，感叹一句：“这次的目的地不是你。”
夜晚来临时，龙长空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一夜无话。
黎明到来时，龙长空走了两三里便来到了翻蒙山下。仰头望着翻蒙山山顶的云海汹涌，龙长空没来由想起一句诗。
白云起雾藏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