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的空白期,让他在这事上面着实显得苍白无力了些,何况自己现在的处境,身体吃不消的。
夜旗丛云纵马疾驰,突然间,两边的屋子上,出现了数道雾气,随后幻化成为了徐寻见,一脚轻轻踩在瓦上,随后在屋瓦上奔驰。
他们此刻,正在彼此比试。
夜旗丛云用余念思索――对方是徐寻见,前任苏镜秘府高手,逆势秘府创立者,楚相上将杨宗仁身边的隐藏客使,若是打起来,当真是不占丝毫优势。
正在思索着,突然间,徐寻见一脚轻移,将脚下的瓦片当作暗器直接祭出去了,即使是瓦片,在他的功力加持下,也有着不俗的威力了。
夜旗丛云眼疾手快,立刻拿出扼命的弓弩,连射几箭,将飞掷而来的瓦片击碎。随后目视前方,眺望着这密集的人群,他只能尽快出行,再次加以驱驰。
但是说到底,这槡州再怎么样,也是宜宣的槡州,更是他们权行的槡州。在槡州府内的官兵一听闻有人闹事,立刻策马而来――先前就有着文书,言明权行那边有高手将会来。
在此的官兵头目,就是权行中人――卢猛,他自然是要加大警惕的,毕竟是上面的高手要来,底下当差的无论怎么说,也要留个好印象不是。至于为什么夜旗丛云能轻易地进入槡州,还是因为扼命和权行的关系,不得不放行入州。
卢猛手提大刀,腰间别着把金色的配剑――权行钦定有名的人员都会有这柄权行府主授予的剑刃,代表权行之力,以灵力相引,人死剑陨。权行官员几乎都是爱剑更胜生命,除了孤夜帆。
而此刻,他纵马而上,掠道而行,疾驰在前方,并且不时对行人大喊着:“滚开!”
在屋瓦之上的徐寻见看到这么大架势的人来了,他也不想在权行的地界瞎惹事,直接使出幻雾动消失了。
他徐寻见可以使用幻雾动离开这地方,他夜旗丛云不能,因为幻雾动的使用需要消耗灵力,并且是过分的依赖灵力,并且若是对方有心,即使使用了幻雾动,对方也可以使用幻雾动进行追赶。他无心于此,何况,在一定的大地方(槡州也属于),有特殊的结界,幻雾动的使用会大大受限。
卢猛的白马明显要更快些,夜旗丛云只在咫尺之遥,卢猛立刻大喝一声,纵身跃马,手中挥舞着大刀,横砍而过。
夜旗丛云则是立刻俯身在马的背上,避开寒芒,随后侧身策马,手中持弩,卢猛刚刚一刀劈空,从高空中落下,稳稳踩在他的白马背上,但刚站稳无多时,只听见两声长梭,箭矢突面而来,挥舞大刀横砍,皆斩为两半。
徐寻见则是在一边慌张的人群中,他注视着诸人的远行,心中则是在不断暗忖,和他一开始的猜想差不多。他一开始便不想和夜旗丛云力搏,只是假以试探,因为依照徐寻见的实力,出剑迅擒一个秘府隐谍,尚不在话下。
“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徐寻见轻笑一声,衣袖一甩,离开了。
卢猛闪驰冲杀而来,他身后的铁骑也都拈弓搭箭,但却碍于周围的人数过多,无法得以施展,只得暂时缓手。
但卢猛的马离夜旗丛云间的距离也近了不少,并非是因为夜旗丛云的马匹不行,只是这马再好,毕竟走的是长途,没有好好歇息,自然比不了卢猛的。
卢猛深知槡洲地形,知道前方不远处有一处近道,一挥手,身边的手下便有数人策入小巷近道。又放飞传信鸽,喝令严守城门。
双方愈行,离着妓院也是越来越近。
可惜的是,夜旗丛云此刻只能听着妓院里面传出来当初他最爱听的曲子,却不能去看看对方到底是何人。
他自己此刻,也只能暗骂一声“该死”。确实是无可奈何。
匆匆而过,远离妓院。
不久前数十米处,已经有人布置好了绳索,只待夜旗丛云一到,人仰马翻。
卢猛追赶,不觉多远,突然间被绳索绊倒,掀翻下马,身后自己的人中也是尽皆落马。这让卢猛自己大吃一惊,连忙起身,再望向夜旗丛云之际,他已经策马离开视线内。
再细看这绊马索,确实是自己的人所拥有的,不过此刻却坑了自己。周围又无人,杳无音信,无可查起,让卢猛恼羞成怒,眼看就要到手,此刻却成了空,仰天大吼一声。
夜旗丛云明白当时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但他确实想不到任何一个自己可能认识的人了。出于谨慎,他还是继续策马,直至一处破烂的小屋。
这里曾经是夜旗丛云居住的地方,幕障的分舵之一,不过破败的早了些,夜旗丛云自己也曾经在宜宣当过伏客,在槡洲过上过几日。
轻轻推开门,里面的尘土让他连忙后退了几步,手中拿着一枚令牌,他就倚着一边的木栏,将令牌插在地上,看着这枚令牌。
令牌开始发出黑色的光泽,那种若有若无的灵力开始在整个槡洲城里面蔓延。
不远处,有人腰间所佩戴的令牌也发出了黑色的光泽。
“又是这样吗……夜幕令。”那人端详着这夜幕令,沉思许久。“去,还是不去。”
另一处,荒龙行毕竟是受了权行所托,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他一定要尽力去联手自己所有的暗哨,于是便去找岚韵。
荒龙行在前,判计和岚纪便跟在他身后,数十名权行中人也都在后面跟着,进入了客栈之中。
但是不曾想,此刻的客栈,已经尸横遍野了。有先前那个公子的尸体,有那些家仆的尸体,还有很多他们权行中人的尸体。
“和客无心间,多大的关系?”荒龙行问到。
“不能推测。”判计回答。虽然他们知道客无心来到了槡洲并且也到了这里,但是这几者间有多大的关系,却不能推测。
判计蹲在地上查验尸体的伤口,随后抬头看向荒龙行:“伤口分为两种,一种是钝剑,一种是锐剑,但是这锐剑的痕口也分为两种。所以我推测,至少有两人。”
“两人?”荒龙行端详着周遭,血液弥漫了一地,他也看了看伤口,随后悠哉悠哉地在这片血泊中游走,不时间一脚踢开尸体。“李无用的是钝剑和锐剑的结合对吧,徐寻见虽然是黑白两剑,但两柄剑的剑痕却是一致的。”
“若是如此,徐寻见和李无,倒也解释得通,毕竟血刃双雄的任务中……”判计还未说完,他身边的岚纪便突然冲向一间屋子之中。
“走吧。”荒龙行道。
诸人跟随着岚纪,到了一间屋子内,紧接着到了密室,密室之中,看到岚韵倒在地上,匕首落在他身边不远处。
“姐姐……”岚纪看到这一幕,先是睁大双瞳,于她而言,不可置信,随后走了几步,颤颤巍巍,趴在岚韵的尸体边大哭。
她们虽然是对手,但是彼此间毕竟是姐妹,当岚纪知道自己赢了后,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很彷徨,也很失望。
“节哀,节哀。”判计只能如此了。
“在密室被杀。”荒龙行自忖着。随后抬步离去。
身为权行的四人之一,查案的本事荒龙行还是有的,寻了几个知情的人问问话后,这事和客无心有关是真,但是确不能判定是客无心所做。客无心所用确实是锐剑不假,但浩煞此人,从不用剑。他们若是要杀人嫁祸,没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力去伪造钝剑杀人。
“那个琴女走了。”正在思索着,判计从外面走进来,手中端着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一睹真容呢。”
“那个琴女……”一时半会儿间,荒龙行还没想起来她,突然领悟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他猛然起身,随后便让判计去吩咐人马出行,一行人浩浩荡荡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