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梁兢兢已经能舒适的从地铺上爬起来不会腰酸背痛了,只是偶尔会滚到桌脚边去,今早她醒来,倒还安稳的在地铺上。
已是日上三竿,她朝内屋看去,陆雪衣已经不见人影,她麻利的收拾起东西然后出门。
站在门口懒懒打了个哈欠,撑了一个懒腰,院子里也不见人。
她想起了昨日打了二狗三狗,今早起来又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昨天没有吃到肉的自己是被气疯了吧,心里过意不去又想去看看二人。
多日不见的大狗此时在陆雪衣的治疗下已经恢复大半,只是下半身是好不了了,他正半躺在竹椅上,他看见梁兢兢过来想要起身,梁兢兢连忙制止他“诶,快坐下,身体可好些了?”
大狗默默点点头,又想起二狗三狗被打的那惨样,心里有些不寒而栗,大当家性格有些阴晴不定啊,你看她现在哪有昨日半分凶狠的模样,大狗是亲耳听到屋子里的哀嚎啊,还好他腿废了,不然他也是那其中被打的一人了吧。
梁兢兢点点头,四处张望找着其他人的身影“二狗三狗呢”
大狗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了句“陆公子,带他们出去了”。
虽然两人是皮外伤,可外表看起来被揍得挺惨。
二狗三狗负伤,早上仍然起来清扫院子,被那陆公子见了,审问几番,两人都不敢把大当家往外供啊,可又觉得不能放任,所以带他们找二当家去了。
“大清早的,去哪里啊?莫不是又去打野鸡野兔了?”想想昨夜她没有吃到的烤鸡,梁兢兢大脑皮层活跃了起来。
大狗仔细掂量一番“应该是去二当家那了吧”
“老二?去老二那干嘛”梁兢兢想不通,肚子此时咕咕叫着,她放了想的心思,转身想去了厨房找些吃的填填肚子“唉,老大我饿了,先去吃点早饭,待会儿二狗三狗回来了,教他们立马来找我”
大狗点点头,见梁兢兢风也似得消失在厨房门口,叹了口气。
梁兢兢一个馒头还没塞进嘴里,就被老二的得力干将宋云叫去前厅,梁兢兢虽然很不爽吃饭被打扰,但是老二的面子必须给,于是她嘴里衔了馒头就到了如意楼。
此时祝立山坐在正位,侧位坐着陆雪衣,身后是阿淳,另一边则是站着二狗三狗,很委屈,特别是见了梁兢兢两人不自觉身体一抖。
两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就是可怜又可笑,梁兢兢顿了顿感觉气氛有些凝固,她心下明白了,她装作无事,嘴里还有没吞下的馒头,自来熟的跟大家打招呼“早上好,老二,大家,早上好啊....”
祝立山嘴角的胡子翘了翘,蔑她一眼“兢兢,这二狗三狗,昨日被打一事,你可知晓”
梁兢兢咽了咽嘴里的馒头,有些哽喉咙“不知道”要是被大家知道她堂堂一个黑稷山头的大当家去抢属下的鸡肉吃,而且没有抢到,还打了人家一顿,她会被众人嘲笑的体无完肤的。
“果真不知道?,我从小教导你要谦和待人,你倒一成也没学到,成日里弄得院子里鸡飞狗跳,一点不成体统,你也是成亲的人了,一点也不像个样子,可叫别人看了笑话去”
梁兢兢手里捏着的馒头,不敢往嘴里放,只能是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待我回去仔细查那打人的凶手,我定会严加惩治的,祝叔你放心”梁兢兢也不敢老二老二的喊了。
祝立山见她不承认,也见怪不怪,她作为这寨里当家管事的,人前多少得给她台阶,只是暗自提点“不必查了,想必你也知道,今日我且留些脸面,日后不可做出这等事,要不是雪衣为这俩小的先做医治,只怕出了门,有人可嚼你的舌根子,作为这寨中的大当家,应当是不拘小节,宽和待人才是,回了你的院子要好好反省,雪衣是读书人,不如你就跟着他学学字念念书,也好定定你的性子”
“这…,我觉得没必要吧,祝”
“好好念书,不要再惹事,否则,我可不替你兜着,你要叫各位兄弟们来看你的笑话不成?”祝立山也深知她的脾性,这句话把她捏的死死的。
梁兢兢闷声不说话了,她也自知自己理亏,最后只能宛了二狗三狗一眼,以消解心中郁气。
二狗三狗,二人连忙低下头,心里苦不堪言,本来他们觉得被大当家打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陆公子非要带他们来讨公道,这下好了,里外不是人。
祝立山随即温和的看向陆雪衣“雪衣,劳你帮着这两位小的治伤了,日后兢兢有多冒犯之处,你还要多教导一二,真是让你见笑,她的性子还需要多管教管教”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陆雪衣缓缓吞吐着“应该的”。
梁兢兢却不以为然,若是他真的是个善良德厚的人,怎会用针把她扎成刺猬?,还大清早趁她没醒就提着狗崽子来老二这来兴师问罪?,怪只怪自己行事过于鲁莽,她确实该好好反省一二,可是她并不想写字读书啊。
祝立山立马着手找人在梁兢兢院子旁辟了一个书房,供以她读书用,好听点是书房,对于梁兢兢来说就是牢房啊。
陆雪衣依言教她识文断字,先是教了她这三字经的头三句,让她先学会念,后来又让她背。
梁兢兢精力不济,才坐了一柱香就已经按耐不住,陆雪衣此时并放言说,山下稚子都能倒背如流,梁兢兢头可断血可流,就是经不起侮辱,可奈何不了她的智商,她是念一句忘两句,直到傍晚她也没有背全。
此时屋外传来敲门声,门被人从外打开,梁兢兢像是看见了救星,周氏端了饭菜进来,抚慰她“大当家,可是饿了?快来吃饭罢”
梁兢兢立马迎上去“老三家媳妇,你来的可是时候,陆雪衣刚出去”梁兢兢想起中午吃饭,被他压迫的场景就害怕,她是吃饭都不安稳呐,还好刚刚被老二叫走了,容她放松一会儿。
周氏端出饭菜“我知道,陆公子被二当家叫去前厅了,他们在前厅用饭呐,这才遣我赶紧送饭来”。
梁兢兢手上一软筷子差点掉地上,她连忙抓住,心里有些不平,为何不叫她去前厅用饭呢,她明明是这个土匪窝的老大,为何会混成阶下囚的地步啊,天啊。
周氏见她此伤心模样,爱怜的摸摸她的头,想起早上她受李奎支使去给陆公子屋里送草药,无意看到大当家竟然一人睡在地上,现在她又这幅模样,不由得叫她有些感同身受,被丈夫冷眼相待的妇女就郝然印上心头。
说到底大当家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儿家,刚刚成亲,身边也没个靠谱的人仔细教导生活琐事,和这夫妻相处之道。想必是跟陆公子感情不和,心里不痛快可又找不到何处说,她想了想出言安慰“大当家莫要伤心,夫妻间吵嘴是常事,我看那陆公子温和有礼,大当家若是好生哄劝,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