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帝陵冢高六七丈、周长约有三十多丈,只见它外壁上刻满了各种大型妖兽浮雕,其规模宏大、构造精巧,大有磅礴气势十分震撼人心。
而陵前十多丈处,有一数万块东始苍玉堆砌建造形成的十丈宏伟高台,那是专供帝室宗亲用来祭拜先帝的祭台。
西荒白垩石铺垫而成的平地上跪满了古唐王朝的文武百官,他们神情悲伤哀叹难抑,还有不少人暗自落泪,似是沉浸在了丧失先帝的巨大痛苦中。
“满跪大丈夫,尽作女儿态,呵。”
一声嗤笑毫不掩饰其中讥诮之意,在庄重肃穆的安静下仿若刀枪激鸣瞬间惊动了那些古唐王朝的股肱之臣。
一时间,文武百官纷纷一脸怒态的朝声音的来源抬头望去,刚好见到一名身穿白色丧衣的少年神情冷漠不屑的大步走过来。
那少年虽说年纪轻小相貌也还有几分清嫩,可眼神凌厉隐有精光锋芒不时闪过,而他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尊贵气质。
来人正是姬玄策,他从小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共工少主,高贵之气与生俱来。而且他这些年杀伐果决威势更甚,纵使失去了一身真气,可依旧还是令人感到胆寒的逆党领袖,这些百官见了他自然感到惊叹。
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走入尧陵?这嚣张做派行径着实逾矩身份了,百官府中似乎都没有这么一号胆大公子?莫非是,舜帝陛下族中子弟?
一念及此,不少文武大臣当即收敛了自己的怒火准备静观其变,不过还是有不少性情火爆的大臣当下没忍住,怒喝道;“哪来的小子敢在尧陵放肆,惊扰先帝息宁,你该当何罪!”
“先帝遭人毒害身亡,若我只会像你们这般哭哭啼啼的跪在这里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哪里还有颜面苟活于世!就算是死后,我也无颜面见皇爷爷。你们这般软弱无能的哭嚎,才是真正惊扰到了皇爷爷的息宁。”姬玄策言辞激奋昂然而立,脸上浑然不惧,神采超逸,尽显风度不凡。
皇爷爷?有资格称呼这个的可没有几个帝族子弟,再者说不是所有的帝族子弟都在这里跪着了,眼前这名忽然冒出来的皇孙又是哪位?
突然,所有文武百官全都愣住了,他们全部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人的子嗣,也是皇孙,而且还是最为嫡亲的皇孙。
“不肖子孙姬玄策,替父丹朱,来为皇爷爷送行!”姬玄策气沉丹田,将所余不多的真气尽数倾注到了喉间大声喊了出来。
这一声如瀑布迸流动静极大,尧陵前的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他们神色惊疑不定的纷纷将目光聚焦到了姬玄策身上。
这时,不少历经两朝的老臣猛然才发现,相貌清俊的姬玄策此时狂放不羁的神态竟和丹朱年轻时是那么的相像。
“是,是皇孙殿下啊……”有老臣哽咽着颤声喊道,那模样仿佛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眷一般激动热切,一时在百官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身形修长的姬玄策置若罔闻只是迎风大步向前,看这形势是要上祭台。可惜走了没几步,就有人挡下了他的前路。他停下脚步,微微抬头,看到一名年纪不大、外貌丰神玉朗的青年脸色冷峻的正盯着他。
“丹朱殿下膝下有一子名为姬弈此事众人皆知,但却没听说过他还有一子名叫姬玄策?既然你自称是丹朱殿下的子嗣,只是不知道先帝下葬如此大事为何丹朱殿下没和你一同前来?臣下宋子墨此两惑,还请公子求解!”这名自称宋子墨的年轻官员说话语气看似平和,但言语间却带有咄咄逼人之势,而且话里后半句还暗藏诛心之语。
纵使丹朱早年间被尧帝被流放至南荒,可尧帝毕竟是丹朱的亲生父亲。父亲被人毒害身亡,做儿子的却不来送葬,连基本的人伦孝道都罔顾,丹朱不肖之名恐怕将在大荒被传的更加离谱。间接的对比姚都君侍奉尧帝如亲生父亲的孝行,这天下大义只怕差不多都要落入姚都君之手了。
这种事情,他姬玄策怎么可能任其发生?长途跋涉而来数个时辰未曾饮水,他微微一笑,轻地舔舐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嘴唇,然后蓦地沉下脸来,却见他疾言厉声道;“我也想问问,是谁派出了十八位一流高手将我父亲和大哥打成重伤?又是谁不想让我父亲和大哥来为皇爷爷送行?那人,他在这里吗?”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都呆住了。他们眼神变幻莫测,竟没有一人敢大口喘气。姬玄策最后一句其中深意太过骇世震俗,里面的关窍已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深究的了。
宋子墨眉头一皱,可很快冷笑了一声,刚欲开口就被姬玄策打断了。
“我问你,此物可证明我的身份?”
姬玄策从怀中取出天潢玉佩将其置放在宋子墨面前,略微催动一点真气,玄鸟气息便从玉佩中释流出来,当下就有数十名老臣老泪纵横的磕头呼道;“老臣拜见皇孙殿下。”
毫不作伪的天潢玉佩都拿出来了,宋子墨此刻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了。其实从姬玄策能够从戒备森严的尧陵外进来,他内心深处也知道姬玄策的皇孙身份十有八九是真的。再者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只有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贼子才敢进来冒充丹朱之子。
信归信,但他仅以弱冠之年就有望成为“火正官”的候选人之一,对于舜帝陛下恩惠可谓是感激涕零,所以这时候自然不愿意眼前这人真的是丹朱的儿子,这才出言不善想以姬玄策假冒皇孙身份将其驱逐。不想丹朱那厮竟然将天潢玉佩都给了姬玄策,他也没办法了。
不露痕迹的轻叹了一声,他也只好侧身让开,眼下再继续拦着姬玄策可就显得不敬了。被那些心系丹朱一脉的老臣盯上,也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我再问你,我乃天潢贵胄丹朱之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向我求解?莫不是我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东荒你觉得年幼可欺就可以下犯上,还是你当我外公苗王在南荒的三十万大军只是个摆设?”
当是时,姬玄策神情凛烈,双目锐利如极光,叛逆桀骜之气骤然爆发,而后他一把将被视为王朝重宝的天潢玉佩狠狠的砸向了宋子墨的脑袋上。
啪!